陸隊今天真香了嗎 第40節(jié)
“然后呢?”江泠問。 “吳淼為了給自己留底,就將經(jīng)過他處理的那些少女都留了個名字跟去處。我偷偷翻看過,也記了下來。后來,我們生意做大了,吳淼也跟那些人撇清了關(guān)系,我們來了漢楚市,我也認識了江敏,然后我就聽說了她家里的事?!?/br> 劉眉喘了一口氣,慢慢道:“我聽說她有個親jiejie很早以前被人拐賣了,不知去向,后來直到死了江敏才在新聞上看見了她的照片,也因此才帶回了你?!?/br> “我記得你mama的名字,她叫江媛媛,她在吳淼的名冊上出現(xiàn)過,第一個名字就是她。” 劉眉每說一句,江泠的身上就變冷一分。 他死死的攥著手,指甲用力的掐進手心里,痛的他渾身發(fā)抖。 劉眉沒有再說話,江泠死死的盯著她的側(cè)臉,背后是一陣又一陣的寒意,順著他的脊椎骨慢慢的延伸到全身。 “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呢?”他聽見自己問:“我一直在查當年的事,你聽說了那些,自然也聽說了這個。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 劉眉張了張嘴,神情中有一閃而逝的羞愧,但很快她就移開了目光。 “我不可能說?!彼吐暤?。 江泠恍惚的笑了起來。 確實不可能,如果不是吳淼出軌了,如果不是吳淼想著要殺了她,劉眉會將這個秘密死藏在心底一輩子。 她會一直守著它,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因為比起名冊上那些無辜的少女,吳淼對她才是最重要的。 “名冊呢?”江泠面無表情道:“還在嗎?” 劉眉嗯了一聲,她側(cè)過身在枕頭下翻了半天,終于拿出了一個小冊子。 “這是我當年抄下的,這幾天我一直呆在身邊。”她慢慢道:“我不知道吳淼把他的名單放在哪里了,但這一份跟他的沒有什么區(qū)別,都給你了?!?/br> 江泠接過冊子,用力的握緊。 他的手指青筋畢露,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的從病房里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比起來時似乎還要漫長,江泠始終盯著手中握著的那本冊子。 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冊子的封面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黃,還帶了些不知道哪里染上的污漬。 不知道有好幾次,他想翻開那本冊子,但突如其來的某些恐懼又讓他停下了動作,只敢輕輕的捏著封頁手指微微顫抖。 直到徹底回到公寓的那一刻,他終于有了幾分清醒。 昏黃的燈光下,他終于有了一些勇氣,緩緩的翻開了第一頁。 就像是劉眉剛剛所說的那樣,江媛媛的名字寫在了第一頁第一排,那上面還記下了她的年齡與被送往的地方。 濱鄉(xiāng)。 這不是她最后的歸屬,卻是她被賣去的第一個地方。 濱鄉(xiāng)兩個字的后面還用筆小小的寫了一排字:“有點難搞,路上跑了幾次?!?/br>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江泠卻依稀看見了當年的那個少女是如何想要掙脫困住她的囚牢,卻只能一次次的被抓回來毒打。 作者有話說: 最近看完了《下一站,幸?!?,又看完了《命中注定我愛你》 第48章 陸暉快步穿過走廊, 走進辦公室中停下腳步,環(huán)視了幾周。 坐在一邊的江顏抬頭看了他一眼:“找江泠嗎陸隊, 他去隔壁隊了。他不是從劉眉那拿了個小冊子回來嗎?里面涉及到了隔壁隊正在查辦的販賣人口的案子, 隔壁隊好像找他有點事?!?/br> 陸暉點點頭,正想進自己的辦公室,陳子風卻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一臉的驚慌。 “大新聞大新聞,”陳子風嚷嚷道:“我的天, 你們猜我剛剛聽見了什么?” “聽見什么了?”江顏問。 陳子風神神秘秘的朝外探頭看了幾眼,確定沒人過來便道:“剛剛隔壁隊不是把江少爺喊過去了嗎?我聽隔壁隊的哥們告訴我, 那是因為那個冊子里的受害人之一跟江少爺有關(guān)系?!?/br> 江顏驚訝的瞪大眼睛:“跟江泠有關(guān)系?誰?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涉及到隔壁隊的案子, 所以關(guān)于吳淼被劉眉指控的販賣人口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全部都移交到了隔壁隊,但他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內(nèi)情。 江泠拿回的那個冊子上寫著的全是當年經(jīng)由吳淼輸送出去的被拐賣的少女, 如果這里面有人跟江泠有關(guān), 豈不是說江泠認識的人里有人被拐賣了? “不對啊,”江顏道:“不是說那冊子都是二十五年前的嗎?那時候江泠還沒出生吧?他能認識誰?” “嗯——”陳子風眨眨眼,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壓低了音調(diào):“我們都以為江少爺是那個首富江敏的兒子,卻沒人知道他其實是被江敏收養(yǎng)的。江少爺?shù)挠H生母親叫江媛媛,是江敏的jiejie, 而江媛媛就是當年被拐賣的少女之一。你們說,是不是很驚訝?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嚇了一跳?!?/br> 江顏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陸暉:“真的假的……” “保真!”陳子風道:“都叫江泠去協(xié)助辦案了還有假嗎?據(jù)說江泠就是江媛媛被拐期間生下的孩子, 后來才被江敏找回來收養(yǎng)的。” “那,那他mama呢?”江顏結(jié)結(jié)巴巴道。 “聽說已經(jīng)死了?!标愖语L搖搖頭:“我真沒想到江少爺竟然會是這個身世,我還以為他就是天生的少爺呢……” 他邊說著邊看向了門口, 下一秒臉色一變, 瞬間站直了身體。 “江, 江泠,你回來啦哈哈哈,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個午飯?” 被當場抓包的陳子風與江顏面露心虛,江泠定定的看著他們,半響搖了搖頭:“還早,我不餓?!?/br> “不餓就好,要是渴了就去喝點水?!标愖语L胡亂說了幾句,連帶著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說不下去,只好跑回了位置上。 江泠沉默的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卻被陸暉陡然抓住了手臂。 他詫異的向?qū)Ψ娇慈ィ憰焻s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怎么了?”江泠問。 陸暉動了動唇,開口又閉上,重復了幾次后終于出了聲:“沒什么,正好劉眉的案子結(jié)束了,我想請大家一起聚個餐慰勞下,你來不來?” 江泠哦了一聲:“好啊,你請吃飯為什么不去?” 他神色自若,看不出半點的不對勁,像是一切如舊。 陸暉松開了他的手:“那好,今天下班一起去?!?/br> 江泠應了一聲,徑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陸暉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坐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手機微微震動起來,接通后是上級的電話。因為江敏的關(guān)系,上面總是對江泠格外關(guān)注。 這次的電話倒是沒說什么,對方應該是知道了江泠被叫去配合調(diào)查的事,囑咐陸暉小心他的心理狀態(tài)。 陸暉簡單的應了幾句,掛了電話后又點開了隔壁隊發(fā)過來的調(diào)查檔案。 就像是之前陳子風所說的那樣,江泠確實跟拐賣人口案的受害者之一有關(guān)系?;蛘哒f,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陸暉曾經(jīng)從江泠口中知曉過他的身世,但也僅限于知道對方是被江敏收養(yǎng)的。直到見到這份檔案,他忽然就明白了,江泠那些被隱藏起來的過去,是一段什么樣的經(jīng)歷。 一張報紙的掃描件被放在了檔案之中,上面記錄了一樁發(fā)生在十幾年前的案子。案件并不復雜,說的是在余口村的地方一對夫妻因為生活瑣事發(fā)生爭吵,最后兩人互毆至死,只留下他們的兒子在尸體現(xiàn)場呆了七天才被人救出來。 報紙上放了兩張打了碼的受害人照片,也正是因為其中一張照片,一直在委托私人偵探查訪jiejie下落的江敏最終才從這個新聞中知道了江媛媛的下落。 江泠留下的口供很簡單,他只是簡單的描述了下自己記憶中殘留的母親記憶,寥寥幾筆,甚至勾勒不出一個完整的女人形象。而對于父親的記憶,他模糊的只剩下一點,那就是酒醉后的父親喜歡打人,而他偏偏又愛喝酒。 陸暉突然就想起了他曾在江泠身上見到的那些舊傷,那些明顯是陳年累積下來的傷痕。 陸暉曾經(jīng)猜測過那些傷痕的來歷,江泠對于拐賣案件的特別在意甚至讓陸暉疑心過他是否是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然而最讓他想不到的卻是這樣的原因,而那些傷痕的來源也因為檔案中記錄的家暴的父親得到了解答。 他深吸一口氣,將電腦關(guān)閉。 透過半透明的窗戶,他可以看見外面坐著的江泠因為江顏的一句話而笑了起來。他的神情平靜到仿佛檔案中那個悲催的小男孩并不是他自己,仿佛他的母親并不是一個被拐賣多次的少女,仿佛他的父親并不是一個酒醉后就家暴的酒鬼,仿佛那個看著自己父母互相捅死對方后在兇案現(xiàn)場傻坐了七天才被救出來的人不是他。 …… 晚飯是去的他們慣常吃的那家大排檔。 每個人都知道了江泠的過去,但席間卻沒一個人敢提起,只是在偶然間拋去探究性的一眼,似乎想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江泠的心情倒像是好得很,接連喝了幾杯酒后又跟著他們?nèi)チ薻tv續(xù)攤。 昏暗的包廂里,江顏與陳子風站在點歌臺前搶奪著話筒,老張由于擔心女兒早早的回了家,而莫余慣常就不愛說話,此刻依舊毫無存在感的坐在了沙發(fā)上專心致志的吃著水果。 陸暉看了眼角落里的江泠,他就這么安靜的躲在角落里,半明半暗的燈光打在他因為喝酒后顯出些許微紅的臉頰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手里捏著一瓶啤酒,時不時的灌下一口,看上去心情并不壞。 陸暉坐到他身邊,端起一杯茶想要換下他手里的啤酒:“換這個,你今晚喝的已經(jīng)夠多了?!?/br> 只是沒等他碰到江泠的手,就被他躲了過去。 “你管我——” 江泠斜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他臉上還透著點點醉意,微微拉長的音調(diào)帶了幾分任性,這是他往常從不會說出口的話,更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拒絕他。 江泠醉了。 陸暉的腦子里清晰的閃過一個念頭,然而緊跟著來的卻是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 “你不能再喝了。”他顧不得這種突然升起的情緒,伸手想去拿掉江泠手中的酒:“你胃不好,再喝下去又要胃痛了。” “我說了沒事了,”江泠瞪著他,似乎有些不耐煩:“陸暉你怎么總是這么煩人。” 陸暉:“……”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江泠直呼他的姓名,而不是什么陸隊,然而這后面跟著的幾個字卻又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陸暉堅持道。 他有點后悔剛剛吃飯的時候沒有勸下對方,因為擔心他的心情就由著他灌了自己好幾杯白酒,如今又加上這一瓶啤酒,恐怕已經(jīng)足夠讓他醉了。 “我不回去?!苯霾惶吲d的瞪了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酒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我不想跟你說話,我要去下洗手間——” 他扶著沙發(fā),歪歪斜斜的朝門外走去。 陸暉嘆了口氣,追了上去。 江泠不讓他扶,他只能跟在后面耐著性子跟著他去了洗手間,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胡亂的洗了手走出來。 這座ktv不算小,從洗手間到他們的包廂要拐過幾個彎道,而酒醉的江泠顯然沒有這個區(qū)分能力,沒走幾步路就去往了錯誤的方向。 “不是這里——”陸暉無奈的去拉他:“你走錯了?!?/br> “你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