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懷才發(fā)覺自己沒取那頂毛線帽，伸手摘了下來，反問道：“車呢？”

    隋燁聳聳肩，指著旁邊變形金剛的手辦：“挑一輛開唄?！?/br>
    好的，付斯懷確認隋燁把腦子摔缺了。

    眼見付斯懷不搭理自己的玩笑，隋燁也不尷尬，自己接著往下說：“別急，我太餓了，請你吃飯就當墊付報酬了，吃完再工作?！?/br>
    付斯懷本想再推拒，但扮成吸血鬼的服務(wù)員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送上來一套餐具和檸檬水，他最終還是坐下了。

    “你看看吃什么?！彼鍩畎巡藛芜f過來。

    付斯懷掃了一眼，那菜單不知道是哪國語言，標價甚至用的歐元，圖片看著也沒什么食欲：“我喝水就行?！?/br>
    但隋燁沒依他，自顧自地翻著菜單：“你這身板再不吃，明年可以本色出演白骨精。我給你點個意面吧，記得你不吃牛排？”

    付斯懷的確不太吃大塊的rou，只是沒想到隋燁還記得這些細節(jié)，也懶得再拒絕：“你隨便點吧?！?/br>
    大概是萬圣節(jié)的緣故，餐品上得很慢。在等待的間隙，隋燁大概是無聊，隨意跟付斯懷搭話：“那位昌盛大哥沒再找你們麻煩吧？”

    昌隆興盛，隋燁給人排列組合了個名字。

    “他兒子轉(zhuǎn)班了，”付斯懷喝了口檸檬水，“不是你安排的么？”

    隋燁“啊”了一聲，大概反應(yīng)過來什么：“還真不是，蔣元只是去囑咐了兩聲。”

    付斯懷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蔣助理的確點到即止，但對方自然不敢怠慢，就自作主張地把那胖子轉(zhuǎn)走了。

    雖然付斯懷對于權(quán)貴的力量沒有太多感觸，但這的確算個大忙，不然那胖子在楊錚高考之前永遠是個隱患，想了想便又道了聲謝：“麻煩你了。”

    隋燁不置可否，只好奇道：“你跟你弟弟從小一起長大？”

    “對?！?/br>
    “你當初去看那房子，”隋燁又問，“是準備替你弟弟買？”

    “嗯，”付斯懷承認，“沒有急著買，只是先看看?！?/br>
    隋燁今晚的問題似乎尤其多：“他的監(jiān)護人為什么是大姨？”

    付斯懷斟酌了幾秒：“父母出了點意外，監(jiān)護權(quán)轉(zhuǎn)到了大姨身上，后來我能賺錢了，就帶他來了這里，讀書方便點?！?/br>
    半真半假，含糊其辭，只談因果，合并細節(jié)——說謊的最好方式。這都快成了個固定答案，當年第一次替楊錚出席家長會，他也是這么回答班主任的。

    一般來說問題會就此打住，但今天隋燁好像話格外多，追問道：“什么意外？”

    付斯懷皺了眉。

    這已經(jīng)到讓他不舒適的范圍。

    “普通意外，”他語氣里的冷淡很明顯，“不重要?！?/br>
    這個時候兩份餐食才被緩慢呈上。在服務(wù)員替換餐盤的間隙，隋燁表情不明地望著付斯懷，但好歹算有點眼力見，沒繼續(xù)剛才的對話。

    他貼心地把餐具尾部遞給付斯懷，后者接過來：“謝謝。”

    隋燁切著自己的牛排，轉(zhuǎn)了個話題：“angela的婚禮，你跟我一起去吧?！?/br>
    “不是在倫敦？”付斯懷沒立即答應(yīng)，“我要上班?！?/br>
    “就一周，連著元旦，請個假唄?！彼鍩畛粤艘豢谇泻玫膔ou。

    付斯懷有點頭疼。

    他覺得自己能明白隋燁的想法，angela的婚禮阮存希攜伴而去，隋燁必然不想獨自前往。他其實不想再摻合這些事情，但請?zhí)咸匾獾窨塘俗约旱男彰?，更難辦的是隋燁才替自己解決了樁大事，不答應(yīng)顯得有點忘恩負義。

    “假期不夠就請無薪的吧，”隋燁慢悠悠補充著條件，“兩份工作總得選錢多的那份吧，你就當出個外快，我給你算雙倍提成加出差補貼?！?/br>
    “算了，用不著，”付斯懷半晌回答，“我先試試能不能請假吧?！?/br>
    沒點太多菜，兩個人吃得也很快?？毡P后隋燁召來服務(wù)生結(jié)了賬，還是剛才那位吸血鬼，不過忙了兩圈那獠牙給蹭掉了，被一根繩子吊在那里晃來晃去。

    等待系統(tǒng)收款時，吸血鬼掏出了一個小糖果盒和一束玫瑰花：“節(jié)日禮物。”

    隋燁拿走一顆糖，示意吸血鬼把花給付斯懷：“小紅帽配小紅花?！?/br>
    付斯懷抱著那束玫瑰跟隋燁往停車場走去，因為隋燁的傷情不能走得太快，兩個人更像是在商場閑逛。

    他隱隱覺得他倆這架勢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一切又似乎有理有據(jù)。

    電梯停到負一層，他們朝著門口去，聲控燈倏然熄滅了。

    付斯懷察覺到隋燁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拍了拍墻壁，燈又亮起來，看見隋燁很自然地將手放下來，解釋道：“我怕又摔了?！?/br>
    車位上停的不是付斯懷常見的萊萬特，是另一臺紅色的法拉利812，付斯懷之前沒怎么見過。

    實際上付斯懷開車的經(jīng)驗很少，自從拿了駕照，只是偶爾在同事醉酒后幫忙駕駛，大多開的都是十幾萬的車型，因而當他把安全帶系上后，發(fā)現(xiàn)居然找不到手剎。

    右手迷茫地停在控制臺前，隋燁貼心地握住他的食指，帶著指尖按下了方向盤下側(cè)的紅色按鈕：“啟動按鈕在這。”

    顯示燈亮了。

    然后隋燁的手又引著那根食指順勢來到手扶箱位置，按下了auto鍵：“電子手剎，自動模式按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