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淺淺來遲(骨科、姐弟、1v1)、偏執(zhí)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撿到一條小蛇蛇、逃婚后和未婚夫同居了、天生乙方、哥哥不愿do的一百個理由(偽骨科1V1H)
雖是在問她,但瞧著宋也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像在說警告她倘若膽敢說一個不字,便要她好看,溫遲遲只得搖搖頭,“不是,好看的,郎君穿什么都好看?!?/br> 宋也在溫遲遲腰上捏了一把,勾唇道:“你難道不覺得你與我天生一對?”特別是衣裳方面。 “......我發(fā)現(xiàn)了?!睖剡t遲看了看宋也,淡淡地笑了笑,神色算不上有多好看。 溫遲遲的阿嫂陳蕁由丫鬟們帶著進(jìn)門時恰好見著了兩只手交握在一起,只見自家小姑子那纖細(xì)白嫩的手被裹在了一張頎長的大掌里,大掌拇指處有一枚玄玉扳指,將那小手包了個嚴(yán)實,只留下了一段雪白的腕子。 陳蕁此時心中的滋味不可名狀,但知曉如今打擾不得,也只得安靜地在一旁候著。 溫遲遲很快就留意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以為是小丫鬟進(jìn)來,只略微朝后看了一眼,也只一眼,當(dāng)即便將宋也的手掙脫開了,連忙往陳蕁那處去。 溫遲遲握著陳蕁的手,抱著她,眼眶有些濕潤,哽咽道:“阿嫂。” 陳蕁點了點頭,拍拍溫遲遲的背,“怎么還哭上了呢,莫哭了。只是阿遲,當(dāng)初你走的即便再匆忙,怎么不跟阿嫂說聲呢?” 宋也在一旁瞧著,也知道二人有話要說,沒有在房內(nèi)多停留,便往外頭去了。 溫遲遲與陳蕁說了好一會兒話,只是揀些好的說給陳蕁聽,而那些委屈的,不如意的地方,也自然被她略了過去。 陳蕁雖不清楚具體的經(jīng)過,但也算是過來人了,心內(nèi)跟個明鏡似的,她們是商戶家,宋家門第高,雖只是一個妾,又哪里能有多風(fēng)光呢? 陳蕁沒有拆穿,只是道:“阿遲,當(dāng)時你父兄去了,家里生意落敗了,阿嫂與阿娘確實是虧待了你,不過嫂嫂近來手頭有些余錢,鋪子重又盤了回來了,銀錢也能周轉(zhuǎn)開了,你若想走,阿嫂便是拼了一身力氣也帶你走?!?/br> “阿嫂,我哭是因為見著你高興,不為旁的,郎君待我很好,我沒受過委屈的?!睖剡t遲將眼淚擦干了,便見著阿云跟在后面站著,懷里還抱了一個半歲大的小嬰兒,正裂開嘴巴對著她笑。 溫遲遲的心即刻軟成了一團(tuán),將小孩兒自阿云的手上接了過來,問陳蕁:“阿嫂,這便是寶兒嗎?” “是呢,你瞧他笑得跟個什么似的,見著姑姑便親,喜歡著你呢?!标愂n忍住眼底的澀意,笑道。 溫遲遲懷里抱著寶兒,很是喜歡,逗了好一會兒,便見著底下的丫鬟來傳飯了,飯卻不像往常一般就在院子里擺,而是擺在了正廳中,溫遲遲為難地看了陳蕁一眼,便聽小丫鬟道:“公子請夫人與您一塊去?!?/br> 溫遲遲點點頭,很快便跟著陳蕁到了正廳中,到時,是宋也親自去外頭迎的人。 溫遲遲古怪地看向了正廳內(nèi)危坐的各房長輩,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宋也將溫遲遲的手握在了手中,朝陳蕁伸手迎道:“夫人請?!?/br> 溫遲遲跟著走了進(jìn)去,只見著老婦人正襟坐在上首,底下依次坐著國公爺,二夫人,三爺以及旁支的幾個晚輩,臉色都不大好看,當(dāng)初便與宋也的關(guān)系僵著了,如今又喚他們來賠著一個喪了丈夫的商女賠笑用飯,一時也是笑不出來的。 國公爺見著氣氛凝到了一起,笑著道:“既有親戚遠(yuǎn)道而來,國公府便要好生招待的。夫人您也不必拘束,將這兒當(dāng)作自己的家,有什么疏漏的,需要添置的便同丫鬟婆子們說?!?/br> 陳蕁見著了,也只淡淡地笑了笑,“多謝老爺。”而后隨溫遲遲一起,不卑不亢地同老太太等各位長輩問了安。 這一頓飯眾人吃的都很不是滋味,散席之后,溫遲遲跟在陳蕁身后,一路到了院子當(dāng)中。 寶兒已經(jīng)被阿云哄睡著了,陳蕁在東廂房內(nèi)休息了一會兒,見著寶兒醒了過來,喂了奶,便抱著同溫遲遲辭行了。 溫遲遲本想再留陳蕁一會兒,陳蕁道:“阿嫂今日來也就是瞧瞧你,見你沒有被欺負(fù)便夠了。阿嫂也知曉你這夠我們母子兩住下,但寶兒認(rèn)床夜里睡不安穩(wěn),恐會擾了你與相爺休息,再者嫂嫂時不時要出去談生意,會落人口舌的,便不在此處長住了。” 溫遲遲想留她多住一會兒,但見著陳蕁態(tài)度堅決,便也只能嘆了口氣道:“那好,阿嫂你打點好,記得派人過來知會一聲?!?/br> 溫遲遲又摸了摸寶兒的臉頰,翻開妝奩底下壓著的小小銀鐲,給寶兒戴上,目光柔和,“姑姑送你的。” “這是你一早令人給寶兒打的?”陳蕁瞧著銀鐲精巧的模樣,也只隨口問了一句,卻不想倒令溫遲遲跟她身后的丫鬟一齊沉默了下來。 陳蕁隱隱猜測到了什么,臉色也沉了下來,“到底怎么回事?” 還不待溫遲遲開口,宋也便自書房內(nèi)走了出來,目光在寶兒手上的銀鐲上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淡道:“夫人,我們談?wù)劙伞!?/br> “也好。”陳蕁看著宋也,語氣全然冷了下來。 “郎君?!睖剡t遲知曉陳蕁的脾氣算不得多好,也怕冒犯著宋也,因而扯了扯他身上靛青色對襟的袖子。 “我還能對你嫂嫂怎么樣?”宋也拍了拍溫遲遲的手,“你先回去。” 溫遲遲又看了兩眼陳蕁,見嫂嫂朝她點了點頭,這才抱著手舞足蹈的寶兒往房里去。 宋也與陳蕁一塊到了書房中,宋也落了門栓,剛回過頭,面上被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宋也側(cè)過頭,只舔了舔后槽牙,濃郁的血腥之氣便在嘴里蔓延開了,可見這一掌打的使了多大的力氣。 宋也捂著臉,眼里已經(jīng)冷了下去,似笑非笑道:“夫人,您這是何意?” “何意?我能有什么意思?”陳蕁道,“阿遲的孩子為什么會掉?” 宋也蹙了蹙眉,倒沒有同陳蕁計較,揮袂正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夫人,您坐?!?/br> 陳蕁坐到了椅子上,宋也便倒了盞茶遞到她面前,陳蕁沒接,話語里有些憤懣,“相爺,我一介鄉(xiāng)野村婦,有時候說話做事過激了些,您多擔(dān)待啊?!?/br> 宋也呷了口茶,淡道:“自然?!?/br> “孩子掉了是人為所致吧?” 宋也垂下了眼眸,沉默著沒說。 “聽著相爺話里頭的意思,也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兼您位高權(quán)重,人人都怕你敬你,你怎會給這樣的委屈給阿遲受?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也是聽過一些的?!标愂n眼底有些發(fā)澀。 “我們家阿遲不算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卻也是被呵護(hù)長大的,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你也見著了,純良溫和,家里遭了難,就算是難過得狠了,也放在心中,從不肯跟人哭訴,反倒還笑著寬慰我們,其實我就見過好幾次,她一個人蒙在被子里掉眼淚。 “若是今日在國公府受人欺負(fù),遭了委屈會跟相爺您說嗎?不會,依著她的性子,即便有事也憋在心里,當(dāng)作沒事人一般?!?/br> 陳蕁接著道:“你別瞧我們是商戶家,其實我們也不想將姑娘送到別家去伏低做小的。妾說的好聽,也算是有名有份了,但在正妻之外也就是個賠笑的玩意,相爺今日這般作為,看似是給了她極大的面子,可是她的身份配上這般的排場,是要遭人記恨的。將來您是要娶正妻的,被主母不待見,您想過她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嗎?” “夫人待阿遲的心是極好的?!彼我驳馈?/br> 陳蕁道:“相爺,阿遲心思單純,若是可以,還請您放她自由,我?guī)е丶??!?/br> “回家?”宋也看著陳蕁,眉眼冷峻了下來,“我是她的夫君,這兒便是她的家,她還能上哪兒去?” 還不待陳蕁回答,宋也便道:“旁人我不會再娶,便是娶妻,我的女人從始至終只有一個?!?/br> “你什么意思?”陳蕁有些不可置信,“你還能不娶妻?......難道你是想?” 宋也沒否認(rèn),只扯唇笑道:“否則我也不會大費心思帶你在國公府長輩面前露面?!?/br> “往日里是有諸多誤會,”宋也道,“但您放心,我待她之心未必會比你待她之心差,也不會再讓她受絲毫委屈。” 陳蕁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看向宋也道:“我從不認(rèn)為我阿遲配不上你,今日你既然這般說,我也不適宜多嘴你們的事,但若有一日你薄待阿遲,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將阿遲討回來?!?/br> “可以?!彼我差h首,一字一句道。 陳蕁同宋也說完話后便從書房內(nèi)走了出來,怎么說也要給溫遲遲塞些錢,待溫遲遲肯收下后,這才帶著阿云跟寶兒往外去。 溫遲遲忍著眼底的酸澀回過頭,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晚上用飯的時候才見著宋也面上一塊紅紅的掌印。 溫遲遲心驚了一下,即刻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托著宋也的臉問:“郎君,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見溫遲遲半是訝異半是擔(dān)憂的語氣,宋也慢條斯理地將口中的飯菜吃完,將筷子放了下來,嘆了一聲,有些不可思議地道:“眼睛瞎成這樣了,還能發(fā)現(xiàn)我臉上這么大一塊痕跡,不容易啊?!?/br> 溫遲遲聽出了宋也話中的諷刺之意,有些羞愧,小聲地道:“我剛剛在想事情,就沒有留意到?!?/br> 宋也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溫遲遲又看了會兒,忐忑地問:“您這臉,究竟是誰傷的???” 宋也掃了一眼溫遲遲,避開了溫遲遲的手,掀唇笑道:“要不怎么說你們溫家的女人心狠呢,一個愛扇人巴掌,一個愛往人臉上啃。” 溫遲遲臉即刻白了下去,連忙替宋也揉了揉,“我阿嫂脾氣壞了些,但人不壞的,你莫要往心里去,若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個歉?!?/br> “那你打算怎么向我道歉???”宋也湊近溫遲遲,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溫遲遲看著他,抬起雙臂環(huán)上了他的脖子,臉頰兩邊帶著紅暈,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輕輕柔柔地吻了上去。 溫?zé)崛彳浀挠|感撫在火辣辣般疼的傷口上,滋味很是難言,且溫遲遲本事濫,還親的口水連連,一陣濡濕之意,宋也蹙了蹙眉,內(nèi)心很是嫌棄,卻始終沒有將她推開。 良久后,宋也抽出一方帕子擦臉一邊嫌棄道:“笨。” 溫遲遲臉紅得如同飛霞一般,拿起了筷子沉默地吃飯,就當(dāng)沒有聽到。 宋也低頭瞥了她一眼,眉目上也染上了一抹笑意,他也拿起筷子,隨口問:“喜歡小孩子?” “喜歡的,那是我阿兄阿嫂的孩子?!睖剡t遲低頭吃菜。 宋也垂眸看了她一眼,頷首道:“嗯,吃飯吧?!?/br> · 溫遲遲腳上的燙傷養(yǎng)的差不多的時候,宋也這才允許她自如地下地行走。 午睡起來,窗外已有蟬鳴之聲,陽光自樹木枝葉縫隙中落了下來,跳在了半舊的漆紅窗牖上,天氣就這么漸漸地?zé)崃似饋怼?/br> 秋香端了一碗羊乳杏仁露進(jìn)來,遞到了溫遲遲手中,不由地感慨:“今日這天怎么會這般熱呀?!?/br> “去將兩邊的小窗打開吧,有穿堂風(fēng)進(jìn)來?!?/br> 見著秋香照做,溫遲遲這才捧著手上的杏仁露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不由地驚喜道:“還是在井水里泡了一會兒?” 秋香點了點頭,“我趁jiejie們午睡的時候,偷偷放在井水中泡了一刻鐘,姨娘您快喝,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br> 溫遲遲點點頭,正端起碗打算一飲而盡之時,身后驟然傳來了冰冷的聲音,“喝什么呢?給我也來一碗?!?/br> 溫遲遲與秋香猛地回頭看了一眼,便連忙將碗藏在身后,便看著宋也正襟危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指尖捏了只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呷了口茶,淡道:“說話,溫遲遲?!?/br> 溫遲遲此時正是靈魂出竅的時候,背在身后的手捏著碗,憋了半天,也只問道:“郎君你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宋也笑了兩聲,沒回答她,將茶盞放了下來,走到溫遲遲面前,抵著溫遲遲的鞋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后同她并肩坐在了榻上,將她的腿拎到了膝上,褪下了她腳上的鞋子,“在家中穿鞋子做什么?” 溫遲遲不太明白他為什么又提到了這個,愣了一下,正打算回答,便覺得手腕一痛,繼而手上一空,裝著牛乳杏仁露的碗便落到了宋也手上。 宋也摸著碗壁,著實涼得很,外壁還滲了好些水霧,他一雙瑞鳳眼涼涼地掃在溫遲遲面上,“可以啊?!?/br> 溫遲遲一條腿還搭在宋也身上,這個動作很累,也算不上雅觀,溫遲遲又瞥了一眼秋香,更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她連忙擺手道:“秋香,你先下去吧。” 秋香如臨大赦,緩了口氣便打算退下時,宋也在一邊沉聲道:“我什么時候讓你退下了?” 宋也身上有上位者的威嚴(yán),不說話時瞧著便讓人膽顫,生氣時秋香根本就不敢直視他,只步子頓在了一邊,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聽著這陣勢今日的一頓罰是逃不掉了。 說實在的,溫遲遲也怕,但到底秋香年紀(jì)還小,也是她想吃些涼的,秋香體諒她才打井水上來冰的。 溫遲遲拉了拉宋也的那骨感分明的手指,“對不起郎君,我不喝了,這杏仁露我也沒喝兩口的,讓她先退下去吧,她年紀(jì)還小?!?/br> “可以,”宋也道,“下去后,在外頭跪兩個時辰?!?/br> 溫遲遲又勾了勾宋也的指骨,宋也扯唇冷道:“三個時辰。” 溫遲遲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不再敢多說一句,待到秋香領(lǐng)命下去的時候,溫遲遲這才賭氣地將腿從宋也膝上挪了下來。 “她年紀(jì)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宋也瞥了一眼溫遲遲。 溫遲遲抱膝道:“是我不懂事,你可以罰我的?!?/br> “你怎知我不會罰你?”宋也掐了一把溫遲遲的腰道,附在她耳邊陰惻惻地道,“你記著喝了多少口杏仁露,等著瞧瞧晚上我是怎么罰你的。” “怎樣罰我都可以,”溫遲遲耳尖泛起了一點紅,“那你不要罰秋香了好不好?她若不聽我的話便是不忠,她聽了我的話,還要挨罰,兩頭都不是人。她年紀(jì)又小,這一跪大半夜都要過去了,我向你保證,以后都不會貪嘴吃涼的了。” 溫遲遲說的誠摯,宋也卻不為所動,“她也只是個仆人,你哪來的這份閑心,是個人都關(guān)心一下?” 溫遲遲聽出了宋也話語中不容置喙的意思,眼睛里泛起了淚花,將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