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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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貼在溫遲遲耳邊,低聲問:“會騎馬嗎?” 溫遲遲此時心跳到了嗓子眼,又驟然繃緊,抱緊他的胳膊,搖搖頭,“我不會?!?/br> “沒事,你只管自己別掉下來就行,”說罷,便彎起食指與拇指吹哨。 白馬沖破了人群朝面前踴躍而來,騏驥矯健有靈性,宋也一下便踩上馬鞍,將溫遲遲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显诹松厦妗?/br> 接著,在眾人都未曾反應(yīng)過來之際,猛抽白馬,令它飛馳而去。 宋也踢起地上的劍,一下便握到了手中,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挽訣出手。 溫遲遲驟然落到了馬背上,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著馬疾馳而去,四周的風聲在她耳邊呼嘯,好像要將她的耳膜戳破。 溫遲遲瞬間覺得耳暈?zāi)垦?,心中卻清楚,宋也將馬給了她。 她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抬眼看了看四周的荒蕪之景,卻在轉(zhuǎn)瞬之中,見著草叢后躲著人影。 是個身姿窈窕的女子,身上披了件火紅色披風,正在不遠處看著她,一雙眼睛狠毒的像要噴火。 火紅色的披風在這朦朧的夜色中顯得尤其扎眼,溫遲遲明顯愣了一下,便聽見極為明顯的一聲哨聲,打碎了沉寂的黑夜,劃破了天際。 女子笑了笑,不怕被聽見,就怕不被聽見。他不是在乎這個女子么。 為了她能不要命么? 還未等溫遲遲反應(yīng)過來,一只箭矢便從她手中急速地追到了她身后。 箭矢極快地離弦,“嗖”地一聲,一下便扎在了馬的屁股上。 饒是再聰慧的馬,焉能忍受這種劇痛? 見著馬匹像發(fā)了狂一般向前奔過去,女子收回了搭著箭的弓,踏著月色,極為滿意地往回走。 溫遲遲見著馬匹失控,只緊緊地抓著馬韁,手上被磨得盡是紅痕,凌冽的寒風往她鼻腔中灌,朝她嘴巴里面涌,她卻絲毫不敢撒手。 直到前頭再沒了去路,再往前便是懸崖峭壁。 溫遲遲心跳驟然發(fā)緊,正要跳下馬,便見著馬上躍上了一個滿身血腥氣息的人。 宋也落在馬上,攥住韁繩,“我數(shù)三下你隨我一起跳?!?/br> 三聲剛落下,溫遲遲正要準備跳出去,便聽見而后傳來了迫近的腳步聲,混雜在風中,一起飄了過來。 宋也面色瞬間發(fā)沉,他摁住了溫遲遲,“先抱緊我?!?/br> 說罷,便帶著溫遲遲往懸崖處一躍而來,溫遲遲死死環(huán)著宋也,失重感卻將她全然包裹,吞噬。 · 溫遲遲醒過來時發(fā)覺自己在一個洞xue之中,腹腔還有些許的疼。 她試圖活動筋骨,舉起了半只胳膊,卻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濕的。 她想起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后,接踵而至的便是令人絕望的窒息感。 墜下山崖后,她瞬間便落入了水中,她并不會水,只是下意識地掙扎。一雙大掌便將她帶了過去,接著她便扎進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中。 她只稍稍覺得心安,接下來的便再沒了知覺。 此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昨夜那片懸崖后便是一汪深水。 所以,她這是劫后余生了? 她忍不住往懷中摸了摸,發(fā)現(xiàn)裝著平安符的荷包依舊貼在她身上,這才放下心來打量四周的一切。 里頭沒有光亮,她摸了摸地面,地面便是數(shù)塊粗糙堅硬的石頭,抹了一手的灰。這應(yīng)當是一個遭人棄置許久的荒廢洞xue,里頭的塵埃氣息很濃。 溫遲遲只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寒意便絲絲縷縷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由地蜷了蜷縮。 只是,不對....... 她有意識前明明記得自己是落入了水中,為何此時是在此處? 她下意識便覺得自己落入了那群黑衣人手中,但也只是一瞬間便否認這個想法。 她縮了縮身子,猶豫了半晌,悄聲喚道:“郎君?” 沒人應(yīng)當。 “郎君。”她又低聲喚了一聲,依舊沒人回她。 溫遲遲心中沒底,手上也開始顫抖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怕的。 她嘗試著在一片漆黑中站起來,好在xue頂極高,不像她所想的那般逼仄,不至于令她撞著。 她摸索著往外走,起先時一路順暢,走著走著便被絆了一下。 她頓了頓,卻在漆黑中瞧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蹲下身,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面前之人是宋也。 她推了推他,低聲喚他,“郎君。” 仍舊沒有回應(yīng)。 溫遲遲心跳漏了大半拍,立即顫抖著伸手往他的鼻息去。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息,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溫遲遲不再耽擱,立即往外頭去,悄悄打探了一番,確定四周開闊,也沒有旁的人這才安心。 她長這么大,不曾出過什么門,但是從小跟著阿奶的時間多,阿奶是鄉(xiāng)野間長大的婦人,給她講過許多故事,也交給她很多事情。 譬如如何挑選柴頭,如何燒火。 她在地上撿了些極易燃燒的干草,又撿了些內(nèi)里被蟲蛀空的腐柴與枯木細枝進了洞中。 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將柴頭搭成了三角狀,拿了根鉆頭用盡了力氣生火。 看著火焰逐漸升騰起來,周身也變得暖和了許多。她身上只穿了單薄的寢衣,于是便守在火堆面前烤了一會兒,待到?jīng)]那么冷了才借著明亮的光線走到了宋也跟前。 只見宋也半靠在石壁上,臉色蒼白,眉目間結(jié)了寒冰,一派死氣。 她再低頭看去,只見他身邊躺著兩只血跡凝結(jié)的箭矢。溫遲遲不禁愣了愣,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便覺得不好了起來。 她蹲下身,拖著宋也往火堆前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上倒冒了許多汗。 她正要將宋也潮濕的衣裳褪下,卻摸到了一手的血水,她怔了一瞬,便開始沉默給他褪衣裳。 將他玄色勁服褪下,架在火邊烤,只見他的中衣也染了許多血,掛了彩。衣裳破碎,隱約可以看見他盤虬結(jié)實的肌rou上的無數(shù)傷痕與兩個驚心動魄的血洞。 好在血跡已經(jīng)凝固了,沒有繼續(xù)往外涌。 溫遲遲不說話,撕下她寢衣的一角,給他輕輕地擦拭。 接著便抱著他的雙臂,將頭靠在他胸膛上,睫毛時不時顫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兩具劫后余生,歷經(jīng)酷寒的身體貼在一起相互取暖,虛無的時空被無限拉長、擴充。 溫遲遲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洞xue里的火堆已經(jīng)滅了。 她將宋也的衣裳取了下來,正要給他穿上,卻在碰到他胳膊之時指尖一顫。 渾身guntang,此時仍舊未醒過來,也不知燒了多久。 高燒是會死人的。 她雖然憎惡宋也,可如今在這樣的關(guān)頭,她也做不到全然無動于衷。 她再顧不上許多,她不會醫(yī)術(shù),只能出去碰運氣,瞧瞧附近有沒有農(nóng)戶了。 溫遲遲不算矮,但宋也身量高,她也只堪堪及他的肩頭,身量差的多,力氣也差了許多。 對于宋也而言,抱她是件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對于溫遲遲而言,即便是扶著他走路也十分困難。 日薄西山,薄霧籠在了大地上。昏黃的光落在溫遲遲肩上,一種蕭索無依、不知前路的迷茫與絕望從她心中升了起來。 她手上扶著宋也,實則身上也虛弱的很,小日還在,又墜入了寒水之中,此時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明明是極冷的天氣,數(shù)顆豆大的汗水卻從她的額間滾了出來,腳步也漸漸虛浮了起來。 一個踉蹌,整個人便往一旁歪倒,她連忙松開了宋也,自己直直地往地上摔。 宋也驟然栽倒地上,“嘶”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眸子,轉(zhuǎn)頭看到溫遲遲也磕在了地上。 他勉強站了起來,剛想將她扶起來,卻發(fā)生周身一絲力氣也無。 便是連腦子都依舊昏昏沉沉的。 剛想闔上眼睛,只見溫遲遲磕磕絆絆地跑了過來,擔憂地看著他。 宋也淡淡地笑了笑,“扶人都扶不好,看著我身體虛弱,你想謀害親夫?” “我沒有?!睖剡t遲抬著他的胳膊,要將他從地上攙起來。 宋也尚且清醒,哪里當真能讓再溫遲遲扶著他。 他將溫遲遲的手攥在了手中,卻發(fā)現(xiàn)溫遲遲的手是一片冰冷,他皺了皺眉頭,往一旁指了指,“往那兒去?!?/br> 溫遲遲點了點頭,往他指的方向去,宋也刻意慢了她半步,將她虛浮的腳步與微微佝著的身體看在眼里。 跟她走了一段路程,宋也力氣也恢復(fù)了些。 “溫遲遲。”宋也叫她。 “嗯?”溫遲遲剛回過頭,身上便一空,便被他抱在了懷中。 溫遲遲連忙掙扎要下來,宋也卻抱她抱的更緊了。 溫遲遲:“你快放我下來,你尚且還燒著,經(jīng)不住這么折騰?!?/br> 宋也:“我沒事?!?/br> 溫遲遲:“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 宋也看著她臉上焦急的神色沒有作偽,不由淡淡地笑了笑,嘴上仍舊犯欠道:“你這般焦急,我怎知你現(xiàn)在要我松開你,是不是想趁我在病中逃跑呢?” 溫遲遲忍了忍:“我沒有要逃的意思?!?/br> 宋也:“哦?!?/br> “不信?!彼D了頓,鼻腔哼出一句話。 溫遲遲被他這般說話氣的小腹的疼痛更甚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同他計較。 她柔聲道:“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走。我若要走早就走了,何必留在現(xiàn)在?” 宋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算了,就你身上沒幾兩rou,輕飄飄跟紙一樣,又廢什么力氣?你又不如盤雪那般?!?/br> 宋也本只是想說盤雪身量高大,身上肯定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