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云層肥厚，越過云端，陽光又突然刺眼起來。

    雖然孫瀅皓戴著眼罩，熟睡正酣，常華森依然將他那側(cè)的擋光板拉下。

    前一晚多折騰了他幾次，今天一上飛機便躺下了，一路睡至目的地。

    飛行高度開始下降，空姐巡查時俯下身對常華森說：“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降落了，需要叫醒他，調(diào)直座椅靠背?！?/br>
    “我來吧?！?/br>
    常華森手伸進毛毯，握著孫瀅皓手腕輕捏，湊到耳畔喚他：“我們要準備降落了，一會落地了再睡?！?/br>
    孫瀅皓睡眼惺忪，眼還半閉著，“我睡了多久??？”

    “八個小時吧?！背ＨA森抬腕看手表

    孫瀅皓一下坐起，“天吶，我整個一路睡過來的？你怎么不叫醒我，陪你說說話，多無聊啊?！?/br>
    “以前都是一個人往返，沒人陪說話，也習(xí)慣了?！?/br>
    孫瀅皓正迭著毛毯，心里一緊，見他神色如常，小聲說：“現(xiàn)在不是不一樣了嘛?！?/br>
    把幾大件行李放上手推車，剛拐過出口，就聽到有人大喊常華森的名字。

    接著，一個熱切的擁抱涌來。

    “我給你發(fā)了好多what’sup消息，你一條都沒回！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

    “沒有啦，回去后沒用這個軟件，就沒看到?！?/br>
    孫瀅皓在一旁注視著，這位沖上來熱烈擁抱他男友的金發(fā)碧眼姑娘，確實美得驚人。

    “fynn，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孫瀅皓?！?/br>
    好了，這下他也享受了一把熱烈的擁抱。

    上車后，孫瀅皓用中文小聲問：“前女友？”

    “噗——”

    “我的英語還沒全還給老師，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可是聽懂了個大概，什么她好想你啊之類?！?/br>
    “哎哎，看不出來啊，孫瀅皓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很善妒的！”

    常華森低低笑了兩聲，說：“她是之前收留過我那家教會家庭的小女兒，我在他們家住的時候，她才剛學(xué)會走路呢，現(xiàn)在也才十幾歲吧。”

    切換了語言，常華森又問：“fynn，你滿十八歲了嗎？有駕照了嗎？”

    “這個月剛滿！實不相瞞，我上周拿到的駕照！”fynn一腳油門踩實，愉快地吹了聲口哨。

    半小時后，馬路新手便帶他們抵達。fynn還沒下車便沖花園喊：“l(fā)eo，bruno，快看看誰回來了！”

    兩只大狗狗金毛和古牧狂奔而來。孫瀅皓和常華森從后備箱搬著行李，接受著兩只大狗狗熱情似火的歡迎禮。bruno跳起來足有人肩頭高，leo的尾巴都快給搖斷了。

    女主人stefenie備好了晚餐，還特意照顧了他們的口味，做了兩道中式菜肴。

    和一大家子度過了溫馨的一個晚上，孫瀅皓倒在床上。聽見門被推開，由于時差，他困得睜不開眼，“常華森，你又編謊話騙我，明明這家人還在好好生活著?！?/br>
    感覺到常華森躺了下來，孫瀅皓閉著眼去尋熟悉的懷抱。

    一抬胳膊，讓他鉆了進來，“他們一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徒，尊重他們的信仰，所以我說你是我朋友?！?/br>
    “嗯！？我不是你朋友嗎？那我是你什么人？”孫瀅皓睜眼看他。

    常華森輕笑，望著孫瀅皓，紅了耳朵。

    本只是逗逗他，孫瀅皓摸摸小狗耳朵，“常華森，裝什么純情??？”

    紅耳朵小狗在愛人額頭落下吻，“你不是困了嗎，快睡吧，晚安！”

    “這里也要親親?！睂O瀅皓指著自己粉嘟嘟的唇。

    “不親，”常華森用被子蒙住頭，“一會我忍不住?！?/br>
    “晚安吻不都是親嘴的嘛！這還沒過多久，你就開始敷衍我了??！”

    小狗迅速從被窩里探出頭，親了他一下，又蒙了腦袋，“好啦，睡覺?！?/br>
    孫瀅皓去扯他的被子。最后，兩人還是摟抱在一起。

    快被周公接走的前一秒，孫瀅皓聽見那句，“你是愛人?！?/br>
    晨間的陽光是酥軟的，在愛人的懷抱中醒來，相視一笑。

    “醒啦？”常華森點了點孫瀅皓的鼻尖，“你也太能睡了吧，是小豬豬變的嗎？”

    孫瀅皓摟緊了他，把臉貼在他頸下。這樣舒心的片刻，說話都變得多余?？吭诔ＨA森身上，共度好光景像嘗一道沁人心脾的甜點，他舍不得一口吃掉。

    靜默一陣，吻落至臉上。起初，親吻是疏淺的，點到為止，后來，變成濕熱的，吻得孫瀅皓臉微微發(fā)紅。

    情思悱惻之際，他抬頭對上常華森有些迷離的雙眼，“好了，別太動情了，這可是在別人家。”

    去樓下吃早餐，家里只剩了stefenie，常華森問她：“fynn呢，一大早就出門了嗎？”

    “她男朋友今天早上有劃艇比賽，她去給加油助威。”

    “fynn才多大，這就交男朋友了！”

    stefenie將削好的一盤火腿片放到餐桌上，笑吟吟地看著他，“waston，需要我提醒你，你在比fynn更小的年紀就已經(jīng)交女朋友了嗎！”

    正在抹黃油的手一抖，吐司片啪地掉地上。扭頭去看在意那人的臉色，只見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大口，嘴鼓鼓的像只小倉鼠，朝常華森笑笑。

    但愿剛才那一刻，孫瀅皓的耳朵別那么靈光。

    stefenie說附近小鎮(zhèn)上有個熱氣球節(jié)，一直持續(xù)到晚上，會有焰火表演和熱氣球升天儀式。

    兩人驅(qū)車前往。

    到那一看，停車場滿滿當(dāng)當(dāng)。守門的小哥抱歉地聳聳肩，給他們指了條路，說可以停在稍遠一點無車無行人的小道上。

    草坪上放置著幾十只巨型熱氣球，只等夜幕降臨。

    常華森買來啤酒和一些吃的，和孫瀅皓坐在打開的后備箱上。夏日晚風(fēng)，吹到臉上也是熱熱的。

    微醺時，夜幕低垂，遠處的熱氣球也升空了，伴隨著現(xiàn)場激昂的音樂。

    燈光秀后，靛藍色天幕上，綻放出焰火，徐徐升空，點亮這個夜晚。

    孫瀅皓舉著手機拍累了，便斜靠在常華森身上。

    “怎么不拍了？”

    “還是用眼睛看最美?！?/br>
    孫瀅皓穿得清涼，入夜后氣溫驟降了好幾度，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后，常華森脫下風(fēng)衣將他裹在懷里。

    摸到他手臂都涼涼的，“要不我們看一會就走？”

    孫瀅皓脖子和臉都縮在風(fēng)衣里，“來都來了，還是看完吧。”

    “我有一個讓你不再冷的辦法?！?/br>
    “什么？”孫瀅皓抬頭問。

    低頭，一場親吻，水到渠成。

    遠離人群的好處，于僻靜處，可吻到熱切，纏綿升溫，也不懼。

    夜空中不斷有花火盛開，耳側(cè)是愛人灼燙的氣息。如果不是身體起了反應(yīng)，常華森真想就這樣一直吻下去。他把孫瀅皓的手拉到高聳的巨根上，“怎么辦，想要你了，在這你可以嗎？”

    孫瀅皓心如鹿撞，點點頭。

    放下前排座椅推至最后，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空間并不富余。孫瀅皓躺在座椅上，腳只能擱在方向盤上。

    “這里真的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嗎？”被壓在身下吻著，仍心生擔(dān)憂。

    “前面是斷頭路，不會有人過來的?！背ＨA森舔了下他胸前凸起，聽到一聲嚶嚀，一路從胸前吻至鎖骨，在脖頸間吮著。

    孫瀅皓被他吮得全身酥軟，臉紅耳熱，小腿勾住他腰，顫栗著身軀說：“我有點受不了了，進來吧?！?/br>
    煙花炸裂聲不小，情動的人早已聽不見了。車身上下左右都劇烈擺動起來，情欲在雙腿間聚攏，常華森抑制不了地將這份愛意，直直地送抵孫瀅皓身體深處。一時，逼仄的空間里，只聽得見嬌吟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車內(nèi)狹窄，兩人一刻也沒松開過交纏環(huán)繞的臂。袒露心跡后，常華森每次和孫瀅皓親密接觸，都耳熱心跳，神魂飄蕩。洶涌澎湃的愛，堆迭在交合處，源源不斷地翻涌進摯愛之人體內(nèi)。

    常華森一顆心怦怦直跳，密匝匝的吻，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下來。下身的抽動越是猛烈，嘴上的親吻越是溫柔纏綿。

    xue口被他的腫脹之物撐起摩擦擠壓，xue壁被頂撞的快感，讓孫瀅皓心旌搖曳，呻吟聲更甚，吟得常華森血脈噴張，激蕩著胸懷向前挺進。

    意亂情迷，常華森無法自持地呢喃出一句下流話，“好軟，孫瀅皓你好軟?！?/br>
    “唔，哪里軟??？”

    “你下面，”常華森頂了頂他甬道內(nèi)那處敏感的嫩rou，又含了一片嬌唇，輕吮起香舌，“還有這里，都好軟，我好喜歡?！?/br>
    孫瀅皓含羞帶怯在他背上輕擰了一把，“不要臉，都是跟誰學(xué)得！”

    這一抓一擰，反倒讓常華森腎上腺素飆升。他俯下身，和孫瀅皓臉貼著臉，“對不起，寶貝，我可能要做得狠一點了?！?/br>
    將孫瀅皓雙腿掰得更開，縱橫開闔一般，將roubang抽插得更深。他兩手都覆在孫瀅皓臀上，手指輕輕撥弄著嫩xue，很快便有稠液從xue口流到指縫間，性器被濕熱的內(nèi)壁攀附得十分牢靠。

    孫瀅皓下身承受著剛猛的抽送，xue口周圍被常華森指法靈活地撫弄著，雙唇不斷被他輕輕啃咬，縱是再春情蕩漾，也難以承受。

    他眼淚嘩嘩的，想推開常華森，“別弄了，求你了。”

    另一位yuhuo中燒，正是高歌猛進之時，哪里聽得見他的求饒。

    人他是推不開，退無可退，只能張嘴，一口咬在那人肩頭。

    常華森吃痛地嘶出聲，抱起孫瀅皓一通熱吻。

    緩和地做了一陣后，孫瀅皓摸著剛才留下的牙印，“痛嗎？”

    “不痛，比起能跟你做，這點痛算什么?！?/br>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跟我做?！睂O瀅皓聞言，皺眉不悅。

    “我都喜歡?！?/br>
    “剛剛要死了?！?/br>
    “你不會死，有我活一天，你便死不了。”

    這是一句承諾，到很久以后，直抵盡頭。

    焰火表演依舊進行著，在關(guān)了燈的車里zuoai，像飄在海浪里的一葉扁舟。天際上散開的光束，倒映在彼此的瞳仁上，孫瀅皓撫上常華森的眼睛，一瞬的光亮，足夠讓他看清對方眼中的自己。

    “你覺不覺得這會很像當(dāng)時的ktv，一樣都很窄很擠。”

    常華森手臂從他后背穿過，雙手托住他頭，手掌墊在他腦后，“是不是我剛才壓著你，讓你感覺到不舒服了?！?/br>
    “沒有，不是！”

    許是徜徉在愛河中，而所愛之人也給足了他安全感，孫瀅皓決意和盤托出。

    “常華森，我從一開始便喜歡你了。ktv那天我沒有拒絕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總是想，你要是能喜歡我就好了，哪怕只喜歡一點點，我也很開心。不怕你笑話，我那會每天上班都在琢磨你，我琢磨你送我回家是什么意思，你在辦公室對我說的話又是什么意思。我想，你總歸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吧，所以我愿意跟你發(fā)生關(guān)系。后來，我變得貪心，我想要你喜歡我更多，我還想要你愛我。”

    常華森將他擁緊，淚水汨汨而下，“對不起?！?/br>
    曾經(jīng)，他視多情為累贅，不愿被情捆縛，總是自苦。孫瀅皓給他薄荷糖的那個晚上，他手握著方向盤，淚如雨下。他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如此失態(tài)。沒曾想過，生理反應(yīng)早早告訴了他。是他心中蒙塵，看不清。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br>
    孫瀅皓緊緊依偎著他，“我對你的心意，自始至終都沒變過，無論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諒。傻瓜，以后別再哭了，你有我了啊?！?/br>
    常華森以為像他這樣心里很苦的人，需要很多很多的甜才能滿足，原來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點點甜，便夠了。

    孫瀅皓則是他生命中那一點點甜。他喜歡親吻他，渴望與他親近，他們像走了一條路的兩端，一個因心動，一個因性欲。還好，異途，但同歸，愛人并未錯過。

    最后一株煙花升起，綻放得極為盛大。柔情似水的愛溢滿了搖搖晃晃的船，黑暗中傳來那句：“我愛你。”

    游歷的半個月里，兩人踩過尼斯海邊硌腳的石頭沙灘，爬上焦糖山看了巴塞羅那的日落，旅途的終點去到了哥本哈根。

    從卡斯特雷特城堡出來后，手牽手沿著綠道散步。五角型的步道，綠樹成蔭，不少當(dāng)?shù)厝艘苍诰G道上跑步、遛狗。在小美人魚雕像前給孫瀅皓拍完照，來了一群十五六歲的中學(xué)生，在海邊港口嬉戲打鬧。幾個男生過來邀請常華森加入他們那隊，少一個人不好對抗。

    孫瀅皓坐在堤岸邊，迎著徐徐海風(fēng)，看著一群男孩玩水球。常華森挽起褲管，腳踩在海里，被對方潑起的海水弄濕了頭發(fā)。孫瀅皓見過的常華森，大多西裝革履。此刻，一身休閑裝扮，金色陽光下的他，好像才回歸了本屬于他的年齡。

    “孫瀅皓！”常華森在遠處沖他揮手。

    濕著頭發(fā)跑回堤岸邊，孫瀅皓掏出紙巾給他。常華森接過，立馬想拉他站起。

    “干嘛呀，我不跟你們玩?！睂O瀅皓坐著巋然不動。

    “你跟我下海里，我?guī)阏覀€東西?！背ＨA森跟他說話，眼睛閃閃發(fā)亮。

    孫瀅皓無奈，只得站起來跟他走下岸。

    海水清澈見底，常華森牽著他手，慢慢往深處走去。

    水快沒至膝蓋了，“你到底讓我找什么？”

    常華森跟另外一個男生交換了下眼色，男生嬉笑著挪了位置。

    “哎，你看看他剛剛站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我扶你過去看看?！?/br>
    孫瀅皓才是無語地想扶額，什么?？偘。髅骶褪莻€幼稚的男大學(xué)生。

    “你在水里摸一下，看看是什么?！?/br>
    孫瀅皓依他言，彎下腰，摸到水中的確有一個圓環(huán)狀物體。

    將圓環(huán)撈出來一看，竟是枚戒指。舉到陽光下細看，外圈鑲嵌著幾顆切割的圓形鉆石，內(nèi)環(huán)鐫刻著“cartier”幾個字母。

    “常華森，你要我找的不會是這個吧。走吧，陪我去失物招領(lǐng)處走一趟。”

    “去什么失物招領(lǐng)處，你找到的，那自然就是你的了。”

    孫瀅皓愕然，常華森拱著周圍一圈人紛紛點頭。他這才回過味來，常華森在玩什么把戲。

    “你不會是要——”

    常華森把戒指戴在孫瀅皓左手無名指上，“本來是想刻字的，但時間太短來不及。等回了上海，重新補你一個完整的。”

    剛剛和常華森一起唱擂臺戲的男生，從背后掏出一捧簡易手花，遞給孫瀅皓。一伙人趁著常華森帶他下水找戒指時，在堤岸邊自采，費盡苦心，扎成了一束捧花。

    孫瀅皓接過捧花，被鬧了個大紅臉。

    “走吧，趁著市政廳現(xiàn)在還沒下班，我們得快一點了?！背ＨA森笑得明媚。

    “去哪兒？”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市政廳。孫瀅皓你收了戒指，不跟我去把流程也走一遍嗎？”

    幾對完成儀式的新人，正在市政廳門口合影留念。

    “你真的想好了？”孫瀅皓小聲問。

    常華森轉(zhuǎn)身吻他，“嗯，想好了?！?/br>
    “明天就回去了，你這個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的毛病，得改一改！”

    “那又怎樣！我合法親我老婆，誰也管不著?！?/br>
    “誰是你老婆啊？！”

    “還嘴硬，一會你還得發(fā)誓呢?！?/br>
    上了旋轉(zhuǎn)樓梯后，便是weddinghall。孫瀅皓懵懵地聽完主婚人宣讀完婚姻的意義后，和常華森交換戒指，接吻并簽好字。

    拿著紅信封走出來，“好像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嗯？”

    “進展有點太快了，我還暈著呢，他就說結(jié)束了，都沒說誓詞。”孫瀅皓嘟起嘴。

    “你要聽什么誓詞，常華森愛孫瀅皓一生一世永不變，這種嗎？”

    他幾乎要噴笑，“常華森，你好土啊！”

    輕輕擁了他到懷里，唇貼在耳邊細語，“土你也要聽完，常華森愛孫瀅皓一生一世永不變，永遠保護他，把他放在第一位！”

    “孫瀅皓永遠愛常華森，會一直陪著他，不離不棄！”

    和所有新人一樣，在市政廳前的花園水池邊接吻，是浪漫流程的最后一環(huán)。

    聽到“咔嚓”一聲，兩人同時循聲望去。

    “真是太美了，恭喜二位！這一幕我替你們抓拍下來了，給你們個友情價，100歐如何？”

    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小帥哥，沖他們憨笑。

    “謝謝，不用了?！背ＨA森禮貌回絕，甚至有點惱他，想拉著孫瀅皓尋個更僻靜的角落繼續(xù)親吻。

    “五十歐！”被小帥哥攔住，“要不你們先看看預(yù)覽，再決定？”

    常華森嘆口氣，看來這是被訛上了。

    “十歐！”

    孫瀅皓有些心動，“要不我們看看？”

    小帥哥將他們引到一旁，打開電腦。

    照片上，孫瀅皓兩手勾住常華森脖子，常華森則扶住他腰。夕陽逆光下，形成的廓影非常漂亮，兩人身后的花圃墻上，幾簇玫瑰，開得正盛。恰到好處的光影，一對璧人在玫瑰花墻前接吻，畫面十分唯美。

    “這張照片簡直完美，我在這里拍了好幾年了，從來沒拍到過這么好的。這樣吧，這張我就免費送你們了，不過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授權(quán)，讓我可以掛在我的社交媒體和布告欄中宣傳?！?/br>
    孫瀅皓拉拉常華森衣袖，“答應(yīng)他吧。”

    見孫瀅皓星星眼，常華森沒再堅持，在授權(quán)書上簽了字。取了照片，相擁離去。

    “晚上想吃什么？”走在小花園里，常華森攬過孫瀅皓腰。

    “想吃弄堂里那家小黃魚煨面?！?/br>
    “想家了啊！明天就回去了，回去后我陪你去吃?！痹趯O瀅皓鼻子上輕刮一下，“真好養(yǎng)活！”

    “還想嘟嘟了?！?/br>
    “到了我們先去寄養(yǎng)酒店接它。不過，明天走之前，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做下結(jié)婚證的認證?！?/br>
    “啊？！有必要嗎？”

    “我想，之后把財產(chǎn)轉(zhuǎn)移慢慢轉(zhuǎn)移到承認同性婚姻的國家?！?/br>
    孫瀅皓停了腳步。

    “孫瀅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們現(xiàn)在是同路人，以后的人生請你跟我一起面對好嗎，不管好的壞的，我不想再一個人了?！?/br>
    常華森牽著他手晃了晃，“好不好嘛？”

    孫瀅皓抿著嘴注視他，輕輕一笑，“好?！?/br>
    隨即在常華森臉上輕吻了一下，“以后你不會再一個人了?！?/br>
    被承諾之人，心花怒放地回吻他。

    過去種種，一筆勾銷?；匚侵鴮O瀅皓，常華森如是想。

    小花園里的玫瑰香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