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79節(jié)
許淑寧伸手摸摸:“是火燒的?!?/br> 這種天氣進(jìn)廚房, 沒把一層皮燒下來就不錯了。 梁孟津從地上撿一片葉子給她扇風(fēng):“要不明天我做飯?!?/br> 凡事熟能生巧,許淑寧的廚藝本來就最好,獨掌灶臺一兩年。 說真的,她都不太想吃別人做的飯,尤其是梁孟津的。 思及此,她半是揶揄:“確定是幫忙嗎?” 梁孟津沉默兩秒:“我可以給你扇風(fēng)?!?/br> 這滿大隊是個能走路的都得出來掙工分,哪有做飯還要兩個人道理。 許淑寧:“我看你是想被大隊長罵?!?/br> 梁孟津也是昏了頭,尷尬撓撓臉:“那,那……” 講不出個究竟來,許淑寧戳他一下:“快點吃吧?!?/br> 幾個人席地而坐,一人先喝一大碗湯。 齊晴雨只覺得更加的心頭火起,揮著手:“燙燙燙燙,救命哦。” 她命好,左右都有人管著。 就是齊陽明嘴上罵:“心急能吃熱豆腐嗎?” 齊晴雨可吃不起,扮個鬼臉不說話。 真是越大越跳脫,性格沒有一天是定的,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齊陽明瞪一眼郭永年:“你看你。” 郭永年頗為迷茫:“我沒燙到。” 不如對牛彈琴,齊陽明搖搖頭,翻了半個白眼,心想難怪meimei越天真活潑,這實在是一對妙人。 齊晴雨對哥哥幾乎是了如指掌,都猜得到他隱藏在表情之下的話。 她趕緊先說為敬:“哥,閉嘴。” 沒大沒小的,齊陽明沒好氣拍她一下:“你現(xiàn)在翅膀很硬啊?!?/br> 哼,齊晴雨扭過頭哼哼唧唧撒嬌:“他打我?!?/br> 他?合著自己現(xiàn)在是個路人甲乙丙丁了? 齊陽明:“你怪會見風(fēng)使舵的?!?/br> 齊晴雨屁股往右邊挪,更靠近哥哥一點:“我此心日月可鑒?!?/br> 就這丫頭,誰能不偏疼她,齊陽明無可奈何嘆口氣:“你真了不起?!?/br> 以為他沒看見她一只手還在后面偷偷拽著別人嘛,哄得兩個都是天花亂墜。 齊晴雨就當(dāng)是夸獎了。 她喜滋滋地再吃口菜,看上去一點都不累。 倒是許淑寧有點累,她半靠著樹瞇著眼:“我休息十分鐘。” 梁孟津給她扇風(fēng),一邊小聲說:“永年,晚上你替我挑水行嗎?” 大家?guī)兔Ω牲c活是正常的,點點頭索性就地躺下。 也不嫌地上隔得慌,還是說他的骨頭比旁人硬很多? 齊晴雨推他一下:“好歹找棵樹?!?/br> 郭永年迷迷糊糊:“嗯,找棵樹?!?/br> 一動都不動。 齊晴雨手輕輕地拂過他的臉,倒是沒再說話。 這樹上的蟲鳴鳥叫,反正比人呱噪許多,連時間好像都慢下來。 區(qū)區(qū)十分鐘,過出一輩子的感覺。 許淑寧還以為自己是長眠,被人推醒還有點恍惚。 她下意識揉揉眼,結(jié)果揉進(jìn)去兩粒沙子,臉都皺成一團(tuán)了。 梁孟津按住她的頭:“別動,我給你吹一下。” 許淑寧更加想躲,后腦勺直直地撞在樹上。 她rou體凡胎的,怎么能跟大自然做對抗,因此痛得更加扭曲了。 可憐哦,梁孟津哄她:“沒事沒事?!?/br> 怎么會沒事,許淑寧掀開一點眼皮瞪他:“很疼?!?/br> 行,這是郎情妾意的又撒嬌。 陳傳文一眼不多看,趕緊帶著工具去干活。 他有眼色跑得最快,其他人也差不多。 不過這里是開闊之地,到處都是隊員。 梁孟津有所收斂,卻還是心疼她:“乖,吹吹就好。” 其實許淑寧眨兩下眼就好了。 她吸吸鼻子,為自己的嬌氣有些不好意思,但轉(zhuǎn)念一想在他面前能有什么丟人的,說:“再哄兩句。” 其實不太像她平常的言行,梁孟津以為是早上太辛苦,捏捏她的手:“是不是很累?” 許淑寧又不是剛下鄉(xiāng)的時候,她也算是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將,握著自己的拳頭:“少瞧不起人?!?/br> 行,她也算是有一點矯健身姿。 梁孟津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嗯,你很堅強(qiáng)?!?/br> 奇怪,怎么聽著也不像是夸獎。 許淑寧推他一下:“上工了?!?/br> 總算親親我我完了,陳傳文調(diào)侃一句:“哎呀呀,什么時候好事將近?” 知青們在院子里偶爾也會開幾句玩笑,梁孟津?qū)@段感情一直拿出最鄭重的態(tài)度,不管什么時候都講:“還要兩年?!?/br> 他想靠著自己攢點錢娶她。 許淑寧也默認(rèn)這句。 她低頭當(dāng)作沒聽見,一手握著水稻狠狠割下去。 手起刀落,很瀟灑。 梁孟津怎么看她都好,盯著好幾秒。 許淑寧直起身子的空隙也望向她,下巴一抬示意他好好干活。 梁孟津其實就是想看她一下,收回目光。 太陽之下一派勞動的好景象,疲憊之中也有收獲的喜悅。 快日落時分,許淑寧又拎著籃子回宿舍做飯。 她沒時間折騰,什么都快,還在灶膛里丟幾個地瓜。 家家戶戶都是炊煙裊裊,畢竟農(nóng)忙的時候伙食更是不能湊合。 許淑寧都仿佛聞見別人家的油香味,趁著飯菜還有一點溫?zé)峒涌炷_步。 她迎著風(fēng)走,光看背影還是挺雀躍的。 看看,看看,多么年輕有活力。 賴大方正在給別人講話,見狀說:“人家許知青剛來的時候一天就能割兩畝地,這才兩三年的功夫就這么能干。你們呢?土生土長的人,現(xiàn)在居然懶成這樣!” 話音飄進(jìn)許淑寧的耳朵里。 她心里頗為得以,畢竟夸獎總是讓人高興。 眉飛色舞的樣子藏不住,陳傳文看到調(diào)侃說:“撿錢了?” 許淑寧倒是想,雙手一攤:“你給我嗎?” 陳傳文嘿嘿笑,盤腿坐下來:“我聞見rou味了?!?/br> 想得很美,許淑寧:“只有三個雞蛋。” 她蒸了很大一份雞蛋羹。 農(nóng)忙的時候沒油水不行,唯一能指望得上的葷腥就是雞蛋。 陳傳文覺得已經(jīng)是難得的美味,喝著湯:“這么多?!?/br> 許淑寧是下血本。 她平常連一次放多少醬油都數(shù)著,心疼地捂著胸口:“吃你的,別講話?!?/br> 當(dāng)家久的人都這樣,知道柴米油鹽各幾何就會更舍不得。 許淑寧連吃糖都要算著換成地瓜能吃幾頓,雖然不妨礙她吃得開心,但好像形成自己的一套計價單位。 陳傳文上回多劃了一根火柴,就被罵得不輕。 他這人毛手毛腳,做事也粗心,挨罵是常有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說真的,他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沒皮沒臉。 齊晴雨有時候刺他,他也笑嘻嘻應(yīng)。 兩個人斗嘴可以算是宿舍生活的調(diào)味劑,多數(shù)時候大家都當(dāng)熱鬧看。 等吵得差不多了,許淑寧就出來各打五十大板把苗頭按下去。 這一出戲,簡直是跟太陽從東邊升起一樣,完全不叫人意外。 因此很偶爾,梁孟津會跟對象嘀咕:“孩子還是只要一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