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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心動 第81節(jié)

    許心瞳擺手:“老年人療養(yǎng)別叫上我,沒興趣?!?/br>
    周振遠:“別整天掙錢掙錢的,你掙那么多錢,花得完嗎?”

    許心瞳慢條斯理剝一只螃蟹:“花不完攢著唄,我就是愛錢,看到錢我心情就好。以后我還要造一座金屋,每個房間門口貼上標簽,美金、軟妹幣、英鎊……以此類推,心情不好了就去看一看。”

    知道她就愛跟自己抬杠,但這話也著實是……

    周振遠笑著搖搖頭,也懶得說她了。

    周凜卻笑道:“那你可得把屋子藏好了,不然我每天拿鏟子過去鏟下一小塊,保管發(fā)大財?!?/br>
    許心瞳:“我一定提前在院子里養(yǎng)好十幾條藏獒,你趕來,我就放狗咬你?!?/br>
    周凜哈哈大笑。

    晚上許心瞳沒有回去。

    她在這兒的房間在三樓,整層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其他地方不是書房就是琴室,主打一個安靜,誰也別來打擾。

    她上次來還是一個禮拜前,屋子卻打掃得干干凈凈,擺設(shè)都沒動過,顯然是花了功夫的。

    人非草木,許心瞳望著粉紅色的閨房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笑了笑。

    真真是直男審美。

    一個周振遠,一個周凜,誰都逃不過。

    正思索著,房門被人敲響。

    她頭也沒回:“沒關(guān)?!?/br>
    周凜這才擰門進來,徑直走到她身后:“聽說他回來了?!?/br>
    “誰?”許心瞳神色平靜,對著梳妝鏡卸妝。

    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波瀾。

    好像過去的那些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周凜頭一次生出看不穿她的感覺,默了好一會兒。

    相比于從前的情緒外露、性情之中,現(xiàn)在的許心瞳明顯沉穩(wěn)大氣了很多,不說口才上的進步,就這份鎮(zhèn)定自若的氣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周凜在心里嘆息,不知道該說什么。

    以前希望她成長,可她真的長大以后,他心里又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知道,這些年她在外面很苦,一開始將那么小、那么全新的公司帶出來,需要遭受的非議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她也從來不打著周振遠的旗號行事,吃了虧也不會跟家里說。

    就像那次,知道她被人揩油他心里的憤怒簡直要噴薄而出,可她卻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又冷漠,公事公辦,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內(nèi)心。

    可他無可指摘,也沒辦法說什么。

    “瞳瞳……”周凜嘆了口氣,“你跟他……算了,我不多說什么了,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選擇和判斷?!?/br>
    許心瞳默然不語。

    窗外樹影橫斜,月亮在青石板地面上灑下一地清輝。

    -

    a市國際機場。

    早八點,飛機平穩(wěn)落地??战氵^來慰問,傅聞舟將隨手取的一本財經(jīng)雜志合上,笑著道了謝,在助理陶平的陪同下下了舷梯。

    早晨的太陽干凈而耀眼,有種濯濯洗凈的刺目感。

    傅聞舟站在空曠整潔的機場大廳,頗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一個略微發(fā)福的中年人帶著一幫西裝革履的高管迎面迎上來,拉著他的手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傅聞舟唇角的笑意有些勉強,辨認了會兒才認出來,這是他大學(xué)時的同學(xué)紀瑞明,目前在國內(nèi)一家大型控股集團公司工作,現(xiàn)階段主要是負責(zé)a市的商場管理和運營這一方面。

    路上,紀瑞明拉著他就是一通閑侃,漸漸的,倒也喚起幾分舊日的回憶。

    “你現(xiàn)在可是大老板了,哪像我,還在這家商場苦熬呢,這么多年了也就是個總經(jīng)理?!?/br>
    “各有各的難處?!备德勚坌Φ溃萝嚂r,撣了撣大衣上沾染的柳絮。

    抬頭望去,這家商場有些老舊了,五層樓的建筑,位于a市寸土寸金的商業(yè)中心,可燈箱不夠明亮,門口還有尚未清掃完畢的垃圾。

    紀瑞明也有些尷尬,招呼遠處佝僂著腰背打掃的一個清潔阿姨,讓把這邊先掃一掃。

    “這邊?!奔o瑞明帶他進了員工電梯,去到頂樓辦公室,又讓秘書上才茶。

    茶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茶,傅聞舟在國外喝的都是國內(nèi)空運過來的鮮茶,不像這茶,入口一股潮悶味。

    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十指交握,靠入沙發(fā)里。

    “沒想到你會回國?!奔o瑞明笑道,又夸贊了一番博宇現(xiàn)在的發(fā)展和成就。

    傅聞舟偶爾應(yīng)和兩句,態(tài)度始終謙和,溫文有禮,可就是什么都探不出來。紀瑞明也就不再兜圈子了,開門見山道:“咱們也是多年老朋友是吧?博宇和衡陽也有很多方面的合作,你們博宇現(xiàn)在要建立商場,進駐這幾家城市,我也能理解,但不能太過分吧。還有你們博宇的這些年輕人,也太狂了吧……這就是你們現(xiàn)在的發(fā)展策略?一點都不考慮日后的人情往來了?”

    傅聞舟聽他絮絮叨叨地說完才輕描淡寫地開口:“老同學(xué),你這就冤枉我了。我今年已經(jīng)不管公司的具體運營了,就是個掛名的董事長。公司下面的策劃啊,運營什么的,我一概不知啊?!?/br>
    紀瑞明被噎了一下。

    他才不信這些鬼話呢。

    可是,傅聞舟說話滴水不漏,這些瑣事撇得干干凈凈,他還真不能拿他怎么樣,只能又道:“那下面人做事不妥,你總能插上話吧?就說這個vivian吧,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說話做事別太過。她揚言要在兩個月內(nèi)打垮我這家商場,你聽聽,這什么話?”

    傅聞舟:“她真這么說的?”

    “這還有假?!”紀瑞明都快氣炸了。

    任誰一把年紀被一個后生這么挑釁都受不了。

    不過,博宇和衡陽雖然也有合作,大多時候也是競爭對手。他也不指望傅聞舟真的干預(yù)什么,要不是這個vivian太過分,他也不會跟他大發(fā)牢sao。

    “聽說姓許,明明是個中國人,要取這種名字?現(xiàn)在的小年輕啊,都崇洋媚外,經(jīng)營手段都那樣,完全不擇手段,不像我們那時候的人了,重感情……聽說她被她老公給甩了,所以看男人特別不順眼……”

    傅聞舟一字未評價,聽完后笑了笑,一臉無奈地說:“我都說了,我現(xiàn)在不管具體的事務(wù),她是大區(qū)領(lǐng)導(dǎo)者,我也管不到她頭上?!?/br>
    紀瑞明有理由懷疑他是在推脫,可傅聞舟表情始終平淡溫和,他找不到什么借口來反駁,只能憋著一口氣。

    時間差不多了,傅聞舟頷首跟他道別。

    紀瑞明送他到門外就止步了。

    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雪,傅聞舟仰頭望去。

    天色陰沉沉的,雪片紛紛揚揚,像在撒鹽粒子,刮在臉上生疼。

    第55章 不熟謝謝

    許心瞳說要在兩個月內(nèi)打垮衡陽商場, 當然不是夸夸其談。

    早在半年前,她已經(jīng)接洽包括h企在內(nèi)的多家供應(yīng)商,商場也早就建設(shè)完畢, 只等年前就正式開業(yè)。

    “老大,我們真的要趕在那個點兒開業(yè)嗎?”快下班時, 錢森過來找她, 問出了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問。

    許心瞳將一份簽好的文件遞給秘書,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這是經(jīng)過多次商討后的結(jié)果。

    錢森也不是信不過她,只是心里實在忐忑。

    年前的客流自然是極大的, 可大客流往往伴隨著高風(fēng)險。如果第一周的銷售額打不過衡陽, 后續(xù)就更不用說了, 會更加被動。

    不過以他對許心瞳的了解,她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

    “別想那么多了, 晚上有酒會, 你也該脫單了?!辈良缍^時, 她拍了拍他肩膀。

    錢森苦笑。

    晚7點, 這座城市開始進入夜生活。

    長安街上華燈初上,車流不息,高樓之上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整座城市流光溢彩,仿佛流動的海市蜃樓。

    漂亮是真漂亮, 可堵也是真堵,哪怕掛著京a8的牌照,照樣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茫茫車流中, 走走停停,快把人逼瘋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廖珊珊煩躁地伸長脖子, 試圖推測下一波綠燈能不能輪到他們。

    “戒驕戒躁,等幾分鐘不會少塊rou的?!痹S心瞳淡淡笑道。

    廖珊珊:“……”

    整個公司最暴躁的就是你了吧?

    許心瞳能力強是真的,脾氣不怎么樣也是出了名的。

    心情好的時候倒罷,遇到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議上都會直接開腔,管你是不是高層是不是股東,能罵得你狗血噴頭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之前就有高層不信邪,消極怠工,欺上瞞下故意和回扣高的供應(yīng)商合作,被她連根拔起,職務(wù)丟了就算了,還要坐牢。

    她這兩年已經(jīng)收斂很多了,以前那個行事風(fēng)格,根本沒人敢作妖。

    車輛走走停停,終于在半個小時后抵達酒店。通道上積壓的車輛太多,估摸著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通過,許心瞳干脆踩著高跟鞋下去,步行跨過廣場。

    廖珊珊連忙跟上:“……我們這樣會不會很沒有牌面?”

    許心瞳:“那你回頭繼續(xù)等,跟錢森一起等著從貴賓通道上去?!?/br>
    廖珊珊不吭聲了。

    就在她們踏上臺階時,前面?zhèn)鱽硇┰S的sao動,一輛銀色的賓利越過眾車進了開辟出來的另一條通道。

    漆黑的玻璃窗擋住了車內(nèi)的情形,許心瞳回頭的剎那,正好看到自己倒映在車窗上的臉一掠而過,如流光幻影一般。

    她收回目光,跟廖珊珊一道進了門。

    賓利車內(nèi),傅聞舟平靜地收回視線,手腕略曲抵住靠手。

    車內(nèi)很安靜,流淌著一首經(jīng)典的粵語老歌。

    紀瑞明聽不懂,嗓門又大,粗嘎的嗓子完全將舒緩輕揚的樂曲意境破壞地一干二凈:“剛剛那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女人,你們博宇那個‘女魔頭’,聽說她只扶持自己手底下的人,多少博宇的老人都被她擠兌走了。你們博宇這樣下去,真的不怕被她搞垮嗎……”

    傅聞舟垂著眼簾,手蓋住臉,他怕自己笑場。

    紀瑞明還在那邊滔滔不絕個沒完:“還有……”

    陶平聽不下去了,從副駕座回過頭笑道:“紀總,看得出來您很關(guān)注她了。衡陽商場應(yīng)該還沒倒吧?現(xiàn)在擔心是不是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