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yīng)了嗎？”

    “我問過她了，她說可以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br>
    “挺好?的, 我媽確實是這方面的專家, 她雖然是院長, 但其實也常年在一線工作。你問她可以獲得更?真實的信息?！?/br>
    應(yīng)碎抬眼看他, “你不反對我去見她嗎？”

    她知道, 他和祝采青的關(guān)系并不是特別好?。

    “我不反對。這是你的工作，我為什么要反對？”陸京堯給她捏了捏肩膀，“我只要你注意一點, 就是不能讓自己?太累?！?/br>
    “嗯, 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累著的。”

    “還有, 不管她跟你說什么讓你跟我分開的話，你都一個字不準聽??！?/br>
    “你放心吧，她要是說了, 我就捂耳朵?！?/br>
    “捂什么耳朵，你直接走人啊。”捂耳朵不還是能聽?到點。不行?。

    “行?行?行?, 直接走人。我用五十米沖刺的速度逃離她，你滿意了嗎？”應(yīng)碎揶揄他。

    “這還差不多，”陸京堯捏了一下?應(yīng)碎的臉，又狀似無意地問她，“溫荀行?他和你對接工作？”

    “是啊。怎么了？”

    “沒怎么?！标懢﹫蚧卮?。

    “真沒怎么？”應(yīng)碎的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他。

    “當然是真的。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我說你小氣了嗎？你怎么自己?給自己?挖坑呢？”

    “不早了，差不多得睡覺了。”陸京堯岔開了話題。

    應(yīng)碎看著他一副想問又不問的樣子，嘴角勾出弧度，調(diào)侃他，“陸京堯，你還挺傲嬌。有什么想問的就直接問，別到時候一個人憋在心里，想來想去的，覺都睡不好?。”

    “……”

    “你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喜歡你嗎？”

    應(yīng)碎想了想，“我大概知道吧。應(yīng)該是高中?畢業(yè)一年以后，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能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他跟你說什么了？”陸京堯濃黑的眉頭一皺。

    “他問我還喜歡陸京堯嗎？”應(yīng)碎蔥白的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

    “那你怎么說的？”

    “我說……”應(yīng)碎故意拖著調(diào)子不說下?去。

    “你說什么？”

    “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就把電話掛了?！睉?yīng)碎挑著陸京堯的下?巴，眼梢微起，“陸京堯，我不喜歡他，你放心吧。再說了，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他總不可能現(xiàn)在還喜歡我吧?！?/br>
    “那誰知道呢？防人之心不可無?！?/br>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傻得不行?，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還是不一樣的。你高中?對我有意思，又不是對他有意思，所?以我有底氣?！标懢﹫蛘f這話的時候還有點驕傲的。

    這點子底氣讓他支撐了空白的六年。

    那溫荀行?呢，他對應(yīng)碎又是什么態(tài)度。他沒有底氣，還會喜歡她六年嗎。

    陸京堯不知道。因為換做自己?，就算應(yīng)碎不喜歡自己?，他也會繼續(xù)喜歡。

    應(yīng)碎實在是太好?了。任何一個人，看到她表面枯竭涼薄之下?的真誠和善良，都會被深深打?動，都會被驚艷時光。

    而這種驚艷，能讓他在往后無法?看到別人身上的光。

    “對啊，所?以你不用害怕的。陸京堯，你別怕，我這就打?算賴著你了，不去禍害別人?！?/br>
    “那你能‘禍害’我，我真的挺榮幸的?！?/br>
    第二天，醫(yī)院辦公室。

    祝采青在聽?到應(yīng)碎的想法?以后，陷入思考。

    “你有沒有想過，就連專業(yè)的治療手段和藥物都沒有辦法?使很多患者完全?康復(fù)，你憑什么覺得你做出來的軟件讓他們?用了就能起效果呢？”

    “阿姨，我做的這款軟件其實更?多的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我做的軟件雖然是用冰冷的計算機敲代碼敲出來的，但是其交互性所?傳達的，是人心的溫度。抑郁者患者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逐漸失溫，最終達到了冰凍的臨界點，而人心的溫度，能讓他們?回溫?！?/br>
    “人心并不都是好?的。一旦有人故意散發(fā)惡意。可能會對那些患者造成?更?大的傷害?！?/br>
    應(yīng)碎點頭，“這點我已經(jīng)?考慮過了，確實可能會出現(xiàn)這些問題。但是我相信我可以通過技術(shù)手段和嚴格的認證、監(jiān)控，來處理好?這些問題。我會讓這款軟件，作為一個傳達善意的載體?！?/br>
    應(yīng)碎的腰板筆直，目光堅定。

    祝采青上下?打?量他應(yīng)碎，發(fā)現(xiàn)她身上這種暗暗藏著的韌勁，好?像無形之中?讓人覺得，她真的可以做到。

    她松了口，“行?吧，你需要我做點什么，我可以幫你?！?/br>
    應(yīng)碎沒想到祝采青這么容易就松了口，眼里劃過驚訝。

    “你很驚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答應(yīng)？”祝采青注意到應(yīng)碎眼底的情態(tài)，反問她。

    應(yīng)碎如實回答，“我相信我能說服您。但是沒有想到您這么快就同意了?！?/br>
    “對患者好?的事?情，我為什么不同意？但我還是有一個建議，這款軟件不一定能夠適用所?有的抑郁癥患者。輕度患者會比較穩(wěn)妥。但如果是重度患者，使用軟件的話，我覺得還有待商榷。”

    應(yīng)碎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到的?！?/br>
    “阿姨，我想問您一些問題?！?/br>
    “嗯，你問?！?/br>
    “抑郁癥患者最常見的致郁原因是什么？最好?的治療手段和方法?是什么……”

    應(yīng)碎的問題很多，祝采青都事?無巨細的回答她。祝采青看著對面的應(yīng)碎認真記錄的樣子，不免想到自己?當年也是這樣，身上有一種勁頭。

    時間過去得很快，直到有人叫走了祝采青，應(yīng)碎才停下?記錄。

    她下?了樓，去到了那年書眠住過的那間病房。

    外面的陽光如那天一樣透過窗戶傾泄進病房，里面住的病人不再是書眠了。而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滿臉寡淡，瞳眸黑而空洞。這樣的目光她見過，在書眠身上，很多次。那是生命最無力的吶喊，不起波瀾的，又無比鎮(zhèn)痛的。

    她又遭受了什么，她的情況怎么樣，她會不會也曾想過輕生。

    應(yīng)碎不知道。但是她突然覺得，她真的該做點什么。

    應(yīng)碎離開了。

    半個小時以后，一束鮮花被送到這件病房。

    這個女孩捧著花束，從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到了光下?，因為她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她送了花。

    花在光下?，才最好?看啊。

    第92章

    應(yīng)碎最近一段時間很忙, 總是公司，協(xié)會，醫(yī)院三頭跑。她一工作就這樣, 整個人扎進去，像個不知疲倦的永動機一樣。

    排了一天休息，應(yīng)碎打算和陸京堯回一趟陸家，去和?他爺爺見一面, 但是被陸京堯拒絕了。

    他看出?了她對這?個軟件的上心程度，也?看出?她奔波來去的疲憊。所以這少有的休息日, 陸京堯陪她在家補覺，幾?乎是白天睡到了十點多, 下午又繼續(xù)午睡好幾個小時。

    四點半。

    應(yīng)碎從?臥室里面出?來, 看到廚房里面陸京堯正在準備做晚飯。

    兩人都在家的時候, 多數(shù)時間是陸京堯在做飯, 他知道自己的口味, 每次做的菜都很合她的胃口。

    應(yīng)碎悄聲走過去，從?他身后環(huán)住他。

    其?實陸京堯在她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就?是故意沒轉(zhuǎn)過來。他喜歡她自然?而然?的靠近, 這?給他一種踏實感。

    應(yīng)碎的額頭抵著?他寬大堅實的后背, “你怎么這?么早就?開始做晚飯了？”

    “你中午吃得少, 晚上得早點吃。不然?我?要是把我?的遂遂餓到了，豈不就?是罪過了？”

    應(yīng)碎莞爾, “我?有這?么嬌氣嗎？”

    “就?是因為你太不嬌氣了，所以才想把你養(yǎng)養(yǎng)嬌?！标懢﹫蚺牧伺膽?yīng)碎的手，“去客廳待著?, 等會我?要開火了。”

    “先別開火了?！睉?yīng)碎抱得陸京堯更緊，手上不安分, 撩起他的衣服，碰他塊塊分明的……

    “遂遂。”陸京堯的聲音啞了幾?分。他這?幾?天念著?她工作辛苦，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她做某項運動了。

    應(yīng)碎聽?出?他聲音里面的啞澀，嘴角的弧度加深，還調(diào)侃他，“陸京堯，你怎么這?么容易被撩啊?！?/br>
    “不是這?么容易被撩，是容易被你撩?！标懢﹫蛑浦顾男∈?，“別鬧了，我?先給你做晚飯?！?/br>
    應(yīng)碎躲開他的手，往下，“嘖。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做飯呢?！?/br>
    陸京堯的眉頭鎖緊。

    “應(yīng)碎?！?/br>
    這?道聲音些許是最后的警告。她猜。

    “嗯?！彼闹讣飧粢颅h(huán)繞，感受可觀，“你真的不想？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都這?么說了，陸京堯再?忍就?不是個男人了。

    陸京堯一下轉(zhuǎn)身，把應(yīng)碎抱到了一邊的大理石臺面上。他分開她的雙腿，站在她的中間，以一種極其?威脅的姿態(tài)面對她。他扣住應(yīng)碎的下巴，微彎腰，湊過去吻她。

    她給予他回應(yīng)，手上也?有動作，想退去他的衣衫。結(jié)果雙手被他扣住，抬起。這?樣的姿勢讓應(yīng)碎很沒有安全感，但陸京堯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心上悸動，她任他索取。

    她喜歡他的吻技。嗯，她陪他練出?來的。

    陸京堯的吻技早就?沒有了最初的那種莽撞或者不知分寸。他知道她到什么時候該給個喘氣的機會，也?知道怎么去撩撥她，能讓她最動/情。

    他會輕輕舔過她的齒，再?探進去，掃蕩她的口腔，再?和?她的舌頭糾纏。吮吸，捻揉，輕咬。

    過了一會，他退出?來，讓她呼吸。

    她放任他節(jié)奏的控制權(quán)。

    “去……去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