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碎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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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別生?氣,我請你吃棒棒糖?!闭f這,應碎從書包里翻出了一根棒棒糖,伸手給他。 陸京堯看向朝他伸過來?的手,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應碎。” “嗯?” “在給我畢業(yè)禮物?之前,我想先從你這收一個禮物??!标懢﹫蚨⒅氖滞罂?。 “什么?” 陸京堯把?她校服外套的袖子往上收了收,露出她潔白纖細的手腕。他取下了她手上的一根發(fā)繩,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要我發(fā)繩干嘛?你那點頭發(fā)又不能?扎起來?。” “我替你保管一根,這樣以后你需要的時候,可以問?我要?!标懢﹫虻穆曇艉艹?,語調(diào)也很平靜,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如強風一樣席卷她心?間。 “我……給你就?給你?!睉槌榛亓俗约旱氖帧?/br> 她的眼神有點不太自然。 應碎之所以一直在手上套著兩根發(fā)繩,是因為?她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如今他要她一根發(fā)繩,她也愿意?給他一根。 是因為?他想給她一點安全感,而她也接受他給的安全感嗎? 明明就?是一根發(fā)繩而已,應碎你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應碎在心?里面告訴自己。 而陸京堯呢,看著自己左手嶙峋腕骨上垂著的一圈黑色發(fā)繩,心?情?好多了。祝采青的出現(xiàn)加上她上次的警告讓他突然有點害怕,害怕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如今手上有了這條發(fā)繩,慌亂的心?情?也一下被平復。 不會有意?外的。她的發(fā)繩,只能?套在自己的手上。 應碎見他墨色眼瞳中散著很少見的嚴肅,又不太放心?地問?他,“你真沒什么事情?吧?” “真沒事,就?是我媽剛剛來?學校問?我情?況了,你也知道,我和她關系不是特別好?!?/br> “哦,你媽也是關心?你,別想太多?!睉榘参克?。 “好。繼續(xù)寫?作業(yè)吧。剛剛那道題你弄懂了嗎?” “還沒有,你再幫我看看這里,我還是不能?理?解這里面的聯(lián)系。” “是這樣的,你先看上文……” 五月一日勞動節(jié)的假期注定也是逃不過要做試卷了,明著說是不剝削學生?,要讓學生?好好放個假,實際上不過就?是換個地方寫?作業(yè)而已。畢竟臨高考還一個月零幾天,沒到考完的最后一刻,就?不能?放松。 樓上有一戶人家在裝修,打電鉆的聲音響了有十幾天了,平時在學校還好,放假做試卷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這幾天她和陸京堯說好了去?他家寫?作業(yè)。 應碎嘴里面咬著面包片,手上還拿著本單詞書,斜背著自己的書包,剛打開門,迎面就?見到一個穿著知性?優(yōu)雅、盤著頭發(fā)、看上去?很干練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了她家門口。 祝采青剛打算敲門,就?見到一個五官長相非常優(yōu)越,扎著高馬尾,眉眼間帶著點倦色的女生?。 祝采青收回了手,露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容,但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掩蓋不住上位者的從容和強勢,“你好,我是陸京堯的mama?!?/br> 應碎愣怔一下。陸京堯的mama?她是最近睡太少了,出幻覺了? 陸京堯的mama來?找自己干什么? 應碎把?自己嘴里面的面包拿在手里,“您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是有一點事情?,去?附近找個地方聊聊?” “行?!?/br> 兩個人剛找到附近一家咖啡店坐下,應碎就?接到了陸京堯的電話。 應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祝采青。 祝采青依舊保持一副端莊的微笑,“你先接電話?!?/br> 應碎劃了接聽鍵,手機拿到耳邊的時候還不動聲色用大?拇指按著音量鍵調(diào)低了音量,“喂?” 對面的陸京堯坐在自己家的沙發(fā)上,“什么時候到?不會睡懶覺了吧?” 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她自然不會睡懶覺,只不過陸京堯調(diào)侃她一下。 “沒有。我現(xiàn)在突然有點事,等會再給你打過來?。對了,可能?今天不過來?了,你不用等我。” 說完以后,不等陸京堯說話,應碎就?掛斷了電話。 她把?聲音調(diào)成了靜音,把?手機正面覆在桌上,“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祝采青看了一眼她的手機,應碎的手還下意?識地蓋在手機上,加上她剛剛調(diào)低聲音的動作,都被祝采青收在眼底。 祝采青收回了視線,淡淡問?她,“剛剛是京堯給你打電話的嗎?”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打算一起去?學習?!睉榛卮鸬美潇o,絲毫不怯祝采青。她知道陸京堯和他媽關系不好,但具體是不好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所以在這種敵友為?清的情?況下,應碎必須要表現(xiàn)得淡定。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祝采青是宜北市第三附屬醫(yī)院的院長,她自己就?是心?理?學和醫(yī)學雙學位,一個小姑娘的心?理?活動,早就?通過她的動作體現(xiàn)出來?了。 祝采青垂著眉眼笑了笑,沒戳穿她。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 “確實是有點事情??!弊2汕嗍附徊?,手臂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往前傾,“應同學,首先我要冒昧地和你說一聲,我調(diào)查了你的一些基本情?況?!?/br> 應碎的眉眼往下壓了一下,眉峰透著銳利。祝采青恍惚了一下,竟然覺得她這副模樣和陸京堯生?氣的時候有點像。 “所以呢?” “你的父親生?前是一名消防員,你的母親之前是一家外企的高層。” 應碎聽著祝采青的話表情?越發(fā)地冷。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應碎勾著唇冷笑了一聲,眼里面是嘲弄,“不會是想說,讓我離開你的兒子吧?那么阿姨,您想多了,我和你兒子還沒一起。”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有在一起。但是這不代表我兒子對你沒有意?思?,也不代表你們以后不會在一起,所以我要盡早滅了這種可能??!?/br> “應同學,我本來?早就?應該來?找你了,但是因為?我很忙,所以今天才來??!?/br> “據(jù)我所知,京堯為?了你,曾經(jīng)找他的叔叔動用人脈找到你,請假幾天跑到了安落山去?找你,還出手處理?了你朋友的葬禮,書眠下葬的地方如果沒有一些關系,是根本進不去?的?!?/br> “哦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是你朋友書眠所在醫(yī)院的院長,所以也知道她的一些事情?,當然,我也清楚你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少有人能?為?自己的朋友做到這個份上。除了這些,你和京堯的那場音樂節(jié),他叔叔也做了投資,音響設備全都換了最好的,這其實也是京堯的意?思??!?/br> 應碎愣坐在座位上。所以除了她知道的那些事情?以外,陸京堯還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卻從來?沒有和她說過。 應碎心?里面不知道什么滋味。 祝采青繼續(xù)說,“你知道陸家在宜北的地位嗎?” “宜北市中心?最高的那一棟樓,就?是陸家的,陸家的產(chǎn)業(yè)遍布國內(nèi)外,商業(yè)、醫(yī)療、科技、娛樂圈。而陸京堯,是這一代唯一的獨子,所以陸家今后的重任會全部交到他的手上?!?/br> “或許你還是個學生?,不懂位高權重者的身不由己,我可以給你舉一個現(xiàn)實點的例子,現(xiàn)在他叔叔掌管陸氏,就?已經(jīng)被迫和他最愛的人分開了?!?/br> 應碎完全沒有想到陸京堯的家世?竟然是如此,畢竟像他這樣的家世?,家里人又怎么可能?讓他讀一個普通的公辦高中,她從前最多以為?陸京堯家里可能?有一家公司,家境殷實,但也不至于會是不可跨越的階層頂端。 她還想著,自己也不笨,以后努努力,總能?夠和他般配的。 直到此刻,祝采青清晰直白的話,讓她一下子明白了,她還在走漫長的通向羅馬的路,而他早就?在羅馬上空俯瞰眾生?。 門當戶對不是愛情?的必要,但是天差地別的差距卻可以讓愛情?變得脆弱不堪,尤其是他們這個情?竇初開的年齡。 應碎怎么會不懂。 應碎微瞇著眼睛,栩栩如生?的眉眼如今只剩下冷淡,她的聲音也變得輕佻,像是給自己武裝起來?的刺猬,“所以呢,您想表達什么?想說……我們兩個人不般配?他以后會遇到一個能?給他事業(yè)上幫助的人?還是……您想給我個幾百萬,讓我離您兒子遠遠的?” 第42章 祝采青聽到應碎夾槍帶棒的聲音, 沒有生氣,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從容,“我相信京堯看上的人, 不會這么膚淺?!?/br> “而?陸家,也不需要通過犧牲婚姻幸福,來促進家里面的事業(yè)?!?/br> 祝采青說這話的時候,雖語氣平淡, 但是其中底氣,完全?透露在字里行?間。 “我們只希望京堯的另一半家里, 能夠清清白白。這樣的要求,應該并不過分吧?” 應碎的手忍不住攥緊?!笆裁匆馑??” “我之前去學校, 有人告訴我, 你在原來的學校, 有一些不好的傳言?!弊2汕嗟脑挍]有說得太直白, 但是應碎的心里一刺。 那件傳開的謠言說大不大, 說小不小。 蘇茉故意在沒有老師的班級群里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很模糊了,但依舊能夠清楚地認得出來是她。照片里面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是王叔。 那天王叔中午給?她帶飯又給?她提了一筆錢, 是要給?她, 她不想收,兩個人打鬧中, 他?假裝揮手要打她。其實是兩個人開玩笑的,但是被拍下來的照片有些模糊,看不出兩個人的神情?。 隨之而?來的是引導同學們往不好方向想的一段話——應碎好像被人包了, 看到她手里的東西?嗎,是一沓鈔票。那個男的看上去有暴力傾向, 我之前看到應碎的手臂上面全?都是淤青。 蘇茉的消息很快就撤銷了,但還?是被好事者保留下來,還?發(fā)?到了年級大群,還?有一些表白墻之類的。 高?二的學生本來就是壓力很大,遇到這種少見的事情?,尤其還?是關于學校里一等一好看的女生,討論的熱烈度就更高?了。 那段時間應碎實在是太忙,有時候會直接請幾天假照顧書眠和自?己生病的奶奶,哪有時間管這些。 她的沉默在“觀眾”眼中變成了難以解釋的默認。被壓迫許久的看戲者找到了娛樂的宣泄口,在這場空口無憑的熱鬧中狂歡。她為了賺錢做陪練導致的淤青成了不可?放在明?面上所講的劣跡,引了不知道多少異樣的眼光和背后的閑話。 謠言越鬧越大。 后來她回到學校,常常見到周圍的人盯著她手上的淤青看,眼神藏著千奇百怪。 可?那時候再追究,也于事無補。自?己一堆事情?尚且未能處理,她沒時間管這些愚蠢從眾者,更不想鬧出什么事情?,讓在醫(yī)院里面的奶奶cao心。 從十二歲奶奶養(yǎng)她以后,奶奶已經(jīng)為自?己處理了她太多的不懂事,剛開始的時候,奶奶三天兩頭往學校跑,被班主任說道。那么一個年紀大的人,還?有陪著笑替她賠罪,應碎后來越想越覺得自?己混蛋。所以她又怎么可?能在奶奶身體不好的時候再因為自?己的莽撞而?惹事,讓奶奶放不下心。 但這些事還?是多少在應碎的心里面留下了刺,這也就導致了她在轉到新學校的時候,一開始下意識和引人注目的陸京堯在走廊上保持距離,也會在學校大熱天也穿著校服遮擋自?己手臂上的淤青,直到后來,慢慢的她確定?了,那些謠言確實已經(jīng)離她遠去,她才?真的放了下來。 她心里面還?是渴望能正?常過完這個高?三的吧,畢竟誰愿意再無緣無故卷入謠言中心,尤其是自?己已經(jīng)有了在意的人。 應碎收回了神思。 “您既然知道是謠言,那也就知道,清者自?清。十幾歲的女生為了她自?己不可?得的情?感捏造了一段毫無根據(jù)的話來誣陷我,然后一群想要點熱鬧來讓自?己幾乎麻痹的生活帶來點樂子的人再掀動這段謠言。這種事情?,對于您這個年紀和這個地位的人來說,應該是非常拙劣的吧?” 祝采青沒想到應碎能這么條理清晰地給?她兩句話帶過解釋,甚至她在應碎的身上看到了她很欣賞的品質(zhì),鎮(zhèn)定?、冷靜,也不怯場。 “阿姨,我不會為別人的錯誤買單。所以您要是因為這個事給?我冠上不清白的罪名,那我不接受。” 祝采青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