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碎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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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京堯哼笑,算是默認了應碎的話。 應碎搭在眼皮上的右手外套袖口因為她的動作往上扯了一段,露出了白皙的手腕,手腕處有兩根黑色的發(fā)繩,和應碎頭上的發(fā)繩一樣。 陸京堯注意到了,問她,“你手上為什么要戴兩根發(fā)繩?” 應碎沒什么動作,只是彎著唇笑了笑,聲音松散,半開玩笑似的說,“我運氣不好,發(fā)繩容易斷,套兩根在手上更保險?!?/br> 陸京堯聽著應碎的話,眼神微動,盯著她手上的發(fā)繩看了一會,沒再多問。 “你睡一會,等會早讀下課鈴響了我叫你?!?/br> “你不走嗎?”應碎抬起右手,偏過頭看向陸京堯。 陸京堯修長的腿敞著,雙手環(huán)胸,靠在石椅椅背上,語氣有點拽,“這地我?guī)銇淼模也荒艽粼谶@?” “行吧,”應碎轉(zhuǎn)回頭,動了動身,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眼。 過了幾秒,陸京堯聽到一道聲音。 “謝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第5章 開學的第一周過得格外漫長,時間像是粘稠的麥芽糖,一小塊竟然能被拉得無限長。 終于熬到周五放學了。 傍晚,火燒云在天邊肆意張揚地燃著耀眼的光,落日融金,漫天通紅。 應碎將一把纏著幾圈紅線的鑰匙插進鐵門門孔了,手一旋,打開了門。正對著她的是客廳老舊的窗,大大方方敞開著,像是迎接余暉作客家中。 家具擺放如初,映著淡淡的暮色。應碎站在門口,手垂在身側(cè),凝著安安靜靜、落針有聲的家。 或許,也稱不得家。 她跨過門檻,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彎下腰拿起拖鞋正想換。視線瞥到旁邊那雙有好多補洞的布拖鞋,動作頓住了。奶奶去世以后,她一直沒收走她的舊物。 應碎的拖鞋是新的黑色塑料拖,她奶奶生前看到拖鞋有點舊了就會給她換,而自己就著雙破的布拖鞋,縫縫補補,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 應碎和她說過幾次她那雙拖鞋該換了,許阿卿當時是這么說的,“年紀大了,戀舊,舊拖鞋穿得舒服。” 時間抹去了許阿卿生命的痕跡,卻沒有抹去過她存在于應碎腦海里的記憶。那些記憶如浪潮翻滾,在這五十多天中,在深夜里,在她孤身坐在家中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淌過她的腦海。 她拿起了自己的拖鞋,如往常一樣換上。站起身走到客廳,往客廳的沙發(fā)上一躺。 應碎記得,她母親應晚把她送來這里的第一天,那個傍晚,也是這樣的紅燒云。難怪今天這么想她奶奶。 那天傍晚,紅光映襯老人慈善的眉目,許阿卿彎著腰,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問她,“你想不想吃冰棍啊,奶奶去給你買?!?/br> 不過六年。 物是人非。 只有四季輪回的夏天,和夏天的火燒云,以及西街103號,空蕩蕩的房子,還在。 應碎頭往后仰,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嘆出,苦笑。 她當時怎么回許阿卿的來著。 哦,她冷淡又不屑地說了一句——“冰棍有什么好吃的?” 電話突然響了。 應碎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指一劃,接聽,聲音還有點悶悶的,“什么事啊?” “出來吃燒烤,沙哥燒烤店?!贬耙矝]什么寒暄,直截了當?shù)卣f。 “行,十分鐘。”應碎的回答也干脆。 應碎把校服脫了,換了一件短袖和中褲,拿起茶幾上的驅(qū)蚊水往左右腳腕上各自噴了一下,重新?lián)Q上鞋下樓了。 沙哥燒烤店就在西街,走過去沒幾步路。老板是個實誠人,料材新鮮干凈,也比較衛(wèi)生,是應碎和岑野常去的地方。 應碎快走到沙哥燒烤店的時候,遠遠就見到門口岑野坐的那桌燒烤桌上還有一個人,還挺眼熟。 那不是陸京堯嘛。 他和岑野什么時候熟了? 陸京堯抬起頭,就看到應碎站在幾米開外,她換了一身黑色t恤,和自己的褲子,穿著簡單,但也藏不住她的氣質(zhì),不過倒是和平時在學校穿著校服外套的樣子挺不同的。 此時應碎雙手抱胸,姿態(tài)散漫,面上悠悠的神色仿佛在說:你怎么在這? 陸京堯淡定地拿起桌上的一根牛rou串,一邊看著她一邊橫著咬下一塊rou,細細咀嚼著。 應碎走到他們這桌,拉開一把椅子,坐在了岑野的邊上,位置正對著陸京堯。 “這么慢啊?!贬翱戳艘谎圩聛淼膽?,顯然本來就沒信應碎說的十分鐘,“還要加什么菜自己去加?!?/br> “先吃了再說。”應碎也沒客氣,兩個人顯然是熟悉了這套搭飯模式。她拿起了一串玉米粒,“你們倆什么時候熟的???” “兩個小時之前?!标懢﹫蚧卮鹬暰€卻落在應碎剛剛伸出來拿串的手臂。她的手臂細長勻稱,她伸直用力的時候還能看得出來有些肌rou線條感。但奇怪的是,她的手臂上有幾塊大大小小的淤青。 岑野解釋,“今天球場上,我和你同桌臨時組了個隊,打爆了幾個口氣又臭又狂的傻逼?!?/br> 岑野和陸京堯之前雖然互相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也僅限于知道而已。并沒有說過話。 陸京堯平時懶得交際,尤其還不是一個班的,岑野則是對陸京堯有些看不順眼,主要是因為他們老師教訓他的時候,總喜歡拿同年級一班的陸京堯做正面例子,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今天場上人多,岑野被老師叫住來得晚了,到場上已經(jīng)沒場了,正巧看到陸京堯他們,想到這人是應碎同桌,兩個人之間也算是有點聯(lián)系,他就去問了一嘴能不能加個人。 打了沒幾分鐘,就有一群人想來搶場地。 球場上嘛,拿球技說話。 岑野、陸京堯和另外一個七中的組了隊,和他們打了3v3。 結(jié)果自然不用說。 男生的友誼來得快,一場球下來岑野也是看陸京堯順眼了。打完球以后,他給陸京堯扔了一瓶水,“去不去吃燒烤?我請客?!?/br> 陸京堯接過水,仰頭灌了一口,答應了,“行啊?!?/br> 于是就有了應碎看到的這一幕。 “你們男生的友誼來得可真夠快的?!?/br> “那不然呢?!贬坝謫枺昂炔缓绕【??” “喝啊?!睉樘Я颂掳?,問陸京堯,“你能喝嗎?成年了沒?” 應碎問的問題惹得陸京堯笑了一聲,卻還是一個一個回答她,“能喝。晚一年讀書,成年了。” “你呢,成年了沒?”陸京堯反問。 “成了?!睉榛卮稹?/br> 岑野嗤笑了一聲,看向陸京堯,“別說現(xiàn)在成年了。她十六歲生日,問我要了一個生日禮物。你知道是什么嗎?” “什么?”陸京堯還挺好奇。 岑野睨了應碎一眼,“一箱啤酒?!?/br> “偷偷躲在房間里,喝了整整半箱,嚇得她奶奶以為她喝死了?!?/br> 岑野當時聽到應碎的話,也是服氣,誰生日禮物想要一箱啤酒啊,不過她讓他買一箱啤酒,他真給她買了。后來他也被她好脾氣的奶奶生生罵了一頓。 應碎無語地白了岑野一眼,“誰說是偷偷喝的,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再說了,陳年舊事,能不能別提了。我在這新同桌面前還要留點形象呢?!?/br> 陸京堯勾著唇,“原來我同桌這么猛?。渴鶜q就開始酗酒了。” “酗酒個鬼。就那么一次,我可不是這種人啊。” 應碎眼睛又掃向岑野,“曝光我的丑事,記得拿最貴的啤酒賠償啊。” “行——”岑野拖著調(diào)子,用腿勾著移開凳子,站起了身,去店里面拿啤酒去了。 應碎微微起身想要伸手去夠陸京堯面前的rou串,陸京堯注意到她的動作,先她一步拿了一串遞給她。 “謝了?!?/br> “不用謝?!?/br> “你的手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應碎攤開手掌,手指尖上有點油,“哦,沾了點油?!?/br> 說著,她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上的油。 “不是,我說,你手臂怎么回事?” 應碎把團成一團的紙隨手往桌上一扔,并不在意他的問題,順口回答,“被打的?!?/br> 陸京堯眉頭皺了起來,聲音也緊了幾分,“被打的?” 應碎聽出陸京堯語氣里面的變化,吃串的動作停下來,抬起了眼,對上陸京堯的視線。 下一秒,從嗓間發(fā)出清淺的笑聲,彎著那雙精致的桃花眼,“逗你呢,我練拳擊的?!?/br> 他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淤青,想到昨天陳逐問的應碎為什么她大熱天的總是穿著一件校服外套。 她說的是她這人體寒怕冷。 原來真正的原因是這樣。 第6章 “所以你在學校才一直穿著校服外套?”陸京堯也抽了一張紙。 “嗯啊?!睉樽炖锝乐鴕ou,回答地含糊,顯然并沒有想再多說什么細節(jié)。 岑野拿著三瓶啤酒從里面走出來,都放在應碎這邊。 應碎抓起一瓶,熟練地把瓶口抵在桌邊,用一股巧勁,眉頭不帶皺一下,握著瓶身往下一扣,瓶口就開了。 她把這瓶遞給了陸京堯,接著又開了一瓶放在岑野邊上,最后才開了自己的。 陸京堯拿過啤酒瓶往杯子里面倒,“同桌動作挺熟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