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62節(jié)
也許是為了報復棠念不簽諒解書,她故意告訴棠念,那條微信是她發(fā)的。 “這理由,夠了嗎?” 說完這話,棠念掙脫開沈硯深的手,推開他,徑自朝著門外走去。 門外堵著都?是人,她穿過人群,一路走到會所外面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到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終于順著臉頰滑落。 四月末的雨仍舊一茬接著一茬,車窗玻璃上的雨珠倒映著外面的霓虹,棠念按下?車窗,始終看?不清街景。 …… 沈硯深還是追了出去,他跟上棠念坐的那輛車,司機師傅被他嚇了一跳,忙問:“姑娘,后面那車要不要報警?” 棠念才回過神,往后看?了眼,沈硯深的車緊緊跟在他們后面,這么下?去恐怕要出事。 司機擔心極了,不停地看?著后視鏡。 棠念沒轍,只能讓司機就近把?她放下?。 很快,沈硯深的車停在路邊,他推開車門下?車,繞過來一把?抱住棠念,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身體里。 “別走?!?/br>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回到?jīng)]有棠念的生活里去。 “沈硯深,我們都?需要冷靜。”棠念沒有動?作,任由他這樣抱著,“這樣糾纏下?去毫無意義,別再意氣用事了好嗎?” 這樣的動?作不知?僵持了多久,沈硯深才終于將懷里的人松開,他眉宇間少了那份獨屬于他的傲氣,卑微到了塵埃里。 他的話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別走,好嗎?” 棠念縮了下?肩膀,避開了沈硯深的手,她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也許你會覺得自己無辜,怪我輕易給你定?了罪,明明那些?事你都?沒做過,甚至毫不知?情,可不知?者也并非無罪。” “從一開始你就清楚我和棠靜晚的關系,當然,我也知?道你們,如果我媽的事情沒有發(fā)生我也可以裝傻充愣地和你繼續(xù)下?去?!碧哪蠲蛄嗣虼?,深吸一口?氣,“可是沈硯深,你重感情,所以你永遠沒法割舍和齊沂川的關系,才會輕易讓棠靜晚碰到你的手機。我們的感情里還有別人,你明白嗎?” 沈硯深頓了頓,一時啞然。 棠念索性將話說的明白,話鋒帶刺:“因為愛你,我可以忽略所有,但你男人的劣根性永遠改不掉,你的不解釋不作為,才是真正讓我們沒法走下?去的根本。是你給了棠靜晚機會,是你的不作為。你什么都?不做又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我復合,還是你認為我會像我媽一樣,一輩子和另一個女人圍著同一個男人轉?” 說完這些?,她如釋重負,沒再看?沈硯深一眼,繞過他,重新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沈硯深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風雨再次來襲,他才回到車里,煩躁地點了根煙。 他一路上思?緒很亂,車一直朝著一個方向開,他沒有注意到路上不知?從哪出來逆行的摩托車,在要撞上的一瞬間他本能地打方向盤,直接撞向路邊的防護欄。 他感受到頭?頂流下?一股熱流,直至視線模糊不清,意識全無。 只是耳邊傳來呼救聲。 第62章 chapter.62 圈子只有這?么大點, 沈硯深生日鬧得這?么一出戲,很快就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蔣南一的跟前。 她這?么一打聽, 才知道當初棠念分手背后的真正原因, 無?端回憶起當年她以為是沈硯深的錯,跑去給人大罵一通,連尤柯都沒能幸免于難。 原本蔣南一想去找棠靜晚的麻煩,卻聽傳話的人說, 棠靜晚如今怕是也不會好過。 “怎么個說法?”蔣南一問。 齊沂川知道了棠靜晚的所作所為,自然沒法再容忍她繼續(xù), 質問之后兩人大吵一架, 也是有人看不慣棠靜晚故意拱火。 特別?是齊沂川回憶起當晚,是他把棠靜晚留下來的,才導致后來沈硯深分手的局面。 兩人最終不歡而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才讓齊沂川下定決心和棠靜晚分手,最終鬧得連婚禮都取消了。 蔣南一聽完也嚇了一跳, 沒想到齊沂川這?一回這?么硬氣, 詫異道:“他平時不都挺慣著棠靜晚嗎?” “誰說不是呢?!迸笥颜f,“不過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我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么?” “沈硯深昨天出了車禍, 人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沒醒呢。” – 沈硯深昏迷了兩天才醒, 住院的這?段日子里,尤柯和齊沂川輪流陪在他身邊,兩人商量著要不要去找棠念來看望一下。 他們?聲音雖小?,但病房就這?么大, 說的話也都被沈硯深聽見了,他沒什么力氣, 聲音聽著沙?。骸皠e?再打擾她了?!?/br> 尤柯和齊沂川兩人一對視,沒再繼續(xù)。 齊沂川低下頭,很艱難地說了句:“對不住了兄弟,是我沒看住人,沒想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br> “跟你沒關?系?!鄙虺幧钕氲教哪钫f過的那些話,他醒后一直在反思,即便是棠靜晚的因,但也不代表他真的無?辜。 “我應該早點明白?的。” 他自言自語地說。 尤柯和齊沂川同時問:“明白?什么?” “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錯的?!鄙虺幧羁粗旎ò逭f,“沒可能了?!?/br> 沈硯深住了半個月的院,每天無?事便看著病房的門?,每每門?被推開他就回過神,可回回都是失望收回。 出院那天,沈硯深拄著拐,勉強可以自己?獨立行走,秘書來接他,上?車后他閉眼的一瞬間車身路過一道瘦弱的身影。 沈硯深忽地睜眼,降下車窗往后看去的時候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的綠植后面,他的目光隨處而落,一切好像真的結束了。 回到家后沈硯深修養(yǎng)了近兩個月,康復后全身心投入工作,公司上?上?下下都以為老板換人了,哪里還像那個整日吊兒郎當?shù)墓痈纭?/br> 或許是沈硯深開始正經(jīng)起來,沈正松在會上?對他的態(tài)度也轉變了,當然也只是單方面的,沈硯深仍舊不喜歡自己?的親爹。 沈硯深去和臻的次數(shù)不多,能見到棠念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許是考慮到棠念不愿見到他,即便是到了心內(nèi)科他也是躲著她偷偷地看上?一眼。 就連尤柯都調(diào)侃他,癡心霸總變偷窺情種。 話雖難聽,但也在理。 忙起來之后沈硯深時常顧不得休息,也不按時吃飯,原本才康復的身體抵抗能力就差,直接累得病倒了。 沈硯深回到那棟別?墅修養(yǎng),每天喝完藥倒頭就睡,有時下午病情嚴重?燒的更厲害會昏睡。 傍晚時分,沈硯深隨便吃了點喝了藥回房間睡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耳邊傳來腳步聲。 以為是尤柯,沈硯深沒怎么在意,迷迷糊糊說了一句自己?都聽不大懂的話,閉上?眼重?新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人幫他擦了額頭的汗,握著他的手像是陪了他很久,等他有力氣睜眼,房間里空無?一人,安靜極了。 他起身去尋,看著和睡前差不多沒什么變化的陳設,是真的不曾有人來過,一切都如夢境一般虛幻。 病好之后,沈硯深重?新投入工作,今兒參加這?家的大壽,明兒又去一場慈善晚宴,應酬多了,也就不會總是想起棠念了。 只是偶爾忙碌過后,安靜的車廂內(nèi),沈硯深也會想沖動去棠念家樓下看看,偶爾也會遇到她晚班回家,他只能遠遠看一眼。 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偶遇,是在七月份的一個雨天,棠念出外診在半路車拋錨了,她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時竟想不起來應該找誰解決。 她剛準備回車上?找手機百度,身后傳來雨滴擊落傘面的聲音,她下意識往后看,重?重?雨幕之下,沈硯深打著一把黑傘,身形投入雨中。 棠念眼神微頓,轉身拉開車門?的同時沈硯深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后,他的聲音略微有些發(fā)顫:“車怎么了?” 隔了幾個月沒見,棠念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沈硯深,要說不尷尬是假的,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淡淡說:“突然就熄火了,我在想辦法。” “還是找人來拖車吧?!闭f這?話時,沈硯深注意到棠念的身后已經(jīng)被雨淋濕,將傘朝她的方向挪了挪,“你先在我車里躲一躲雨。” 棠念背對著沈硯深,撐在座椅上?的手指縮了下,涼風吹進?車內(nèi)有股泥土的濕潤氣息。 “不用,我在自己?車里等就好?!碧哪钪逼鹕?,卻意外闖入沈硯深的傘下,她下意識往后一退,雨水不偏不倚地朝她而來。 沈硯深伸手將人拉了回來,語氣很是平靜得說:“先不說拖車的人過來得一會兒,況且你還得回去看診不是?” 棠念斂了目光,她被說服,但又抵觸和沈硯深在一個空間里待著,可眼下雨越下越大,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她微微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最終沈硯深打了電話,報了個位置,讓人把車拖去修,棠念坐沈硯深的車回了醫(yī)院。 果不其然這?雨不僅沒有要停的意思,回去的路上?風雨反而更狂,吹的路邊停的共享單車跟著排排倒。 沈硯深過了很久才再度開口?:“念念,上?次的事……” 棠念等不到他說完,出聲打斷:“已經(jīng)過去就不要再提了?!?/br> 車上?很安靜,加上?這?段路本來就遠,她才開車過來的,誰知碰上?這?事,這?一路真是尷尬極了。 棠念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連呼吸也變得沉重?,她往后躺了下,打算閉眼裝睡,盡量避免和沈硯深有所交流。 時間過得很漫長,棠念迷迷糊糊中還真睡了過去,也是真的累壞了。 等到了醫(yī)院,棠念被沈硯深叫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她有些恍惚。 下車時雨沒停,沈硯深讓人把車開進?地庫,這?樣棠念直接從地庫上?去,也就不需要打傘了。 棠念下車時還是道了聲謝謝,像是怕下次見面一般,連一句客氣地話都不愿再多說。 她關?上?車門?,腳下走的很快。 棠念進?了電梯,到了心內(nèi)科后從護士站的窗戶那看見外面的雨勢,風刮得厲害像是能將她吹跑。 路過窗口?,撲面而來的涼風,吹得棠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到辦公室明晝正好也在,看見棠念的模樣仔細觀察了下,她的頭發(fā)一看就是淋過雨的。 他順手拿棠念的杯子接了溫水,遞到她的面前:“先喝點熱水暖暖?!?/br> 棠念坐下接過杯子,先放手里暖了暖手說:“謝謝?!?/br> “不是開車去的?怎么淋雨了?” 棠念說:“路上?車子拋錨了,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點雨?!?/br> 說完這?些,棠念想到沈硯深,表情反而變得凝重?起來,明晝見狀倒是不好多問了。 兩天后的中午,棠念收到了來自沈硯深的電話,說她的車修好了。 棠念仍舊表現(xiàn)功夫做的很足,讓他說個位置自己?空了過去開走。 “等會兒發(fā)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