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之中計
關(guān)外,西蒙部落。 「該死的賊人,抓出是誰放毒了嗎?」雖憤怒卻難掩英姿颯爽的副將蘇京,亦即蘇晴,她擰眉怒問。 若非探路,逃過了劫數(shù),恐怕連她也癱瘓在床榻上了,那賊人,真是該千刀萬剮。 凝怒嗓音令所有人禁若寒蟬,與蘇副將相處甚久的士兵心中都明白,只要他一動怒,就會有人要倒楣了。 「怎么不說話?都啞了嗎?」怒目橫掃去,定在某一士兵臉龐,命道:「你說!」 那名士兵身子一顫,轉(zhuǎn)頭望向同袍,求救。 蘇京見狀,怒掌一拍,道:「我要你說,你轉(zhuǎn)頭看他做什么?」 那名士兵即刻跪地,顫聲道。「是屬下無能,讓……讓那賊廝給跑了?!?/br> 砰一聲,蘇晴憤而再搥桌,震得底下數(shù)名士兵面面相覷,身子抖抖,不敢抬頭望怒顏。 「該死的,你們這么多人竟會追丟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軟腳蝦,朝廷養(yǎng)你們這些飯桶真是浪費了米糧,下去給我整裝以待,一會兒隨我打仗去。」 「可……將軍交待,沒他的旨意不可……」 蘇晴臂膀大力一揮,怒道:「去他的交待,舉族上下全都躺平了,不打過去,難道等人來襲擊嗎?都不要說了,通通下去,半柱香一到,咱們就出發(fā)?!?/br> 將軍躺平,現(xiàn)下當然是副將最大,眾人不敢再多言,只得退后數(shù)步整裝去,省得逃過毒劫卻落了個違抗軍令殺頭罪,那可比在床上哀嚎、翻滾還要慘。 「蘇副將,您真打算帶兵打過去?」一道虛弱的聲音輕揚。 蘇京回眸,看向一樣躺平的駱參謀,面色稍緩道:「敵軍派細作下毒,此時西蒙力如危卵,敵軍勢必會趁虛而入,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br> 駱參謀點點頭?!傅菙潮娢夜眩绿K副將這一去……唉!」 蘇京冷凜的神情柔和了?!竸e擔心,我已派人速往京城討救兵,今晚我會想辦法拖住敵軍,不讓他們攻過來,明日援兵一到,大家自然無恙?!?/br> 投入戎馬一年有馀,這個駱參謀像是良師益友,始終給予支持鼓勵,能拚得如此地位,也是拜這位年高德劭的參謀所提拔,對他,總有幾分的敬重與信賴。 「駱師父,現(xiàn)下只剩你的病情稍輕,援軍未到前,還請您多撐著,將這個,」蘇京伸手探入懷里拿出一布綢,將之放進了他手中?!赴堰@張圖交給他們,他們自然知道怎么跟我接應,駱師父,勞您多費神了?!?/br> 駱參謀點點頭,將布綢謹慎收妥。 「時候不早,我得出發(fā)了。」將頭盔戴上,蘇京轉(zhuǎn)身走出。 望著蘇京那稍嫌瘦削的背影,駱參謀的心惶惶不安,但此刻,除了等援兵也別無他法了。 仰頭看天,偌大的黑幕鋪天蓋地,風不興,夜不明,若副將能依著計畫藉這天候?qū)耻娎в谏絽^(qū),那么,要拖到明午不是難事。 怕的是,援軍若來晚一步,那么蘇副將……不,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京里的援軍絕對會及時趕來。 ??? 一刻鐘后。 「副將,看,前方有霧!」 行至關(guān)隘口,便見霧氣繚繞,路徑難辨。 蘇京勒馬停步,觀看眼前霧況,唇角緩緩彎起笑弧。 「看來,敵軍下三爛的把戲連天老爺都瞧不上眼了。魏都尉!咱們下馬?!?/br> 「下馬?萬一敵軍打來,不會被殺個措手不及嗎?」 見魏都尉一臉擔憂,蘇京挑眉問道:「怎么?對本副將沒信心嗎?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猜那敵軍被霧困住了,你信或不信?」 魏都尉半信半疑。 蘇京立即翻身下馬,瞇眼環(huán)視周遭地勢,然后說道:「若我沒記錯,出了這個關(guān)隘就是『嶺南山』,那里的山勢呈井形,一條『蘭溪』川流其中,此霧在山中必成障礙,敵軍若是困于那里,一時半刻也走不出那山,我等就靜候在此,埋下奇孥,等霧一散,立即以強孥攻他個不備?!?/br> 「要等多久?萬一這霧不到半柱香就散去呢?」魏都尉可沒這么有把握,這打仗,他怎么說都比這小子還有經(jīng)驗多了。 遇到起霧的陣況也不下百來次,最多不過是三個時辰,而今,離黎明還有四個時辰,等敵人大軍壓來,那幾十支強弩又能撐得多久。 蘇京橫眉向他?!鸽y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嗎?」 「當然。依我的經(jīng)驗,我們可以趁這霧氣殺他個不備,再令幾個弓箭手以孥急攻,然后……」 蘇京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接道:「然后就等主將來砍我們是嗎?魏都尉,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倚老賣老,什么經(jīng)驗?你以為我們的兵馬有多少?眼前的敵軍少說比我們帶來的多了好幾十倍,你想攻他個不備,難道對方就沒想過等我們?nèi)プ酝读_網(wǎng)嗎?」 一頓斥訓削得魏都尉面紅耳赤,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蘇京也不再理會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向后交待?!溉肯埋R,備好所有弓孥,找個地方藏好,等我下令?!?/br> 「是。」 眾人開始依令行事,蘇京也下馬觀察情勢,沒注意身后的魏都尉眼底下的猙獰之色。 蘇京,你敢當眾藐視我,若我讓你活著回去,將是我最大的威脅,等著吧,我會讓你后悔這樣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