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季宥手上拿著資料水晶，一面巡察著機臺，一面跟燦燦說話。「跑去那么危險的城市渡假，說也說不聽，現(xiàn)在回來了，又一臉不爽，你是不是女人病發(fā)作了？」

    機房里只有灰暗的光線，排列整齊的巨大水晶，一閃一閃的發(fā)出光芒。

    「你才神經(jīng)病發(fā)作?！?fàn)N燦沒什么精神的回嘴。

    本來機房重地沒辦法讓燦燦進(jìn)來，但季宥平時人緣不錯，又見到燦燦實在很失常的模樣，只能偷偷拜託同事通融。好在他工作就要結(jié)束，只剩下最后核對機臺正常運轉(zhuǎn)的數(shù)量。

    「那你干么要死不活？」

    「我問你喔，你多久沒跟曲睿聯(lián)絡(luò)了？」

    季宥忽然停下腳步，低頭想了一會兒。「你這樣一說，大概也三、四年了?！?/br>
    「嗯，那跟我一樣?！?fàn)N燦悶悶的應(yīng)話。

    「問這個干么？你想他了？」季宥打趣。

    「才不是……」?fàn)N燦雙眼茫然的看著季宥，「我跟你說，我這次去渡假，看見曲睿了?！?/br>
    「啊？」季宥猛然回頭，「你說你在那個怪城市里見到曲睿？他去那里干么？」

    「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事情?！?fàn)N燦避重就輕，把后來遇到曲睿的事情還有鞋店淹水的事情講了?！改阏f，到底是不是曲睿做的？」

    季宥陷入了沉思。

    「你確定嗎？」

    「我要是不確定，我怎么會這么苦惱？」?fàn)N燦緊緊的皺著眉頭，「我也好希望我看錯了……可是……我怎么會看錯？」

    曲睿不僅是她的好友，更是她喜歡過的人啊。

    季宥搖搖頭，「我們先回去吧，這里不是講話的好地方?！?/br>
    他把資料水晶交給同事，帶著燦燦在他們的曖昧眼神下離開。

    兩人看著窗外的夕陽西下，一時相顧無言。

    「去我家吧，我昨天才買了食材，今天我下廚做飯吧。」?fàn)N燦苦笑，「就算再怎么震驚，飯還是要吃的。而且這話也不能去外頭討論。」

    季宥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兩人分別上了自己磁力車，往燦燦家移動。

    燦燦的廚藝尚可，雖然偶爾也會失敗，但大多的時候煮出來的東西還是能吃的。

    只是今天兩人都沒有什么胃口，看著眼前的菜餚，就是香氣四溢也勾不起兩人拿起餐具的動力。

    「那你打算怎么辦？」季宥乾脆放棄了填飽肚子這件事情，反正聽見這消息時，就已經(jīng)沒了胃口。

    燦燦眼眸轉(zhuǎn)動，有些沒把握的問：「你有辦法潛入政府系統(tǒng)看看曲睿的資料，但是不被抓到嗎？」

    季宥屏住了呼吸，潛入政府儲存資料的資料庫，被抓到，絕對是重罪。

    「我有跟你說過，我曾經(jīng)偷偷進(jìn)去過一次嗎？」季宥咬了咬牙，「就在我們學(xué)程剛結(jié)束，曲睿說他可能短時間不會跟我們聯(lián)絡(luò)?！?/br>
    換燦燦吃驚了?！改阍趺词裁炊紱]跟我說？」

    「這是大事情，怎么能告訴你！」季宥眼神飄忽不定，「不能在家里弄，明天晚上我值晚班，我要用政府的巨大水晶簇才有辦法辦到?！?/br>
    燦燦有些擔(dān)心?！肝以局皇亲咄稛o路，卻沒想到你早就試過了……」

    季宥回避著燦燦的眼光，他并沒有試過，雖然他都知道，理論早就推算過幾千次，他本身也就是學(xué)習(xí)加密的，對政府的手段很清楚。

    但就算腦內(nèi)演練過幾千次，仍然不能算數(shù)的。

    他不要燦燦也為了他擔(dān)心，而且他也想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曲睿。叛國的罪是很重的，若真是他，定要拉他一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那你要怎么確定？」

    「我先去看他的資料，確定他的職業(yè)，出差地點，工作內(nèi)容。如果都不對……」季宥沉下臉，「那或許我們真的要找他談?wù)?。?/br>
    「查得到嗎？」?fàn)N燦有點疑惑，「如果這么容易就能找到，那……」

    「不要擔(dān)心，交給我吧。」季宥笑了幾聲?！笇α耍覀儸F(xiàn)在還能聯(lián)絡(luò)到他嗎？」

    「可以啊。他的通訊器一直都是開著的吧？」?fàn)N燦一愣，「他以前跟我說可以……」

    季宥笑了笑?！肝铱茨阋膊灰紒y想了，在我查出來之前，你先去想想有什么辦法可以聯(lián)絡(luò)到曲睿?！?/br>
    跟季宥聊過之后，燦燦覺得心情比較穩(wěn)定了，眼前的食物看起來也比以往好吃了一些。

    深吸了一口氣，燦燦笑了笑?！高€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跟誰說?！?/br>
    飯后，燦燦送走了季宥，把碗盤清洗過之后，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風(fēng)景。

    天真黑啊。

    手中的通訊器握得太久了，漸漸就溫?zé)崃恕?/br>
    要跟曲睿說什么呢？

    通訊器忽然振動的起來，燦燦一震，看了上頭的訊息，臉色不禁刷白。

    「不要調(diào)查我?！?/br>
    只有這幾個字，沒有署名，不知道是誰傳來的。

    但是燦燦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

    擇日不如狀日，季宥離開了燦燦家后，直接就往辦公室前進(jìn)。

    機房夜間的守衛(wèi)一向不重，加上他本來就是工作人員，說自己掉了什么東西，不費吹灰之力就進(jìn)去了。

    坐在巨大水晶簇前，季宥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執(zhí)行他一路上在腦子里演練過的步驟。

    空間很靜，今天晚上值班的同事已經(jīng)睡著了，他全心全意都專注在眼前的訊息，如果是特務(wù)，那相關(guān)資料都是最頂級的加密，他心里有底，知道不會這么快就找到資料庫。

    但手下的動作還是越來越快，希望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破解。

    忽然背后吃痛，季宥眼眸倏然睜大，他屏住呼吸，轉(zhuǎn)過頭去。是同事，就是剛剛那個對他說要先小睡一會兒的同事。

    「對不起，不過接到了指令，我非得執(zhí)行不可?！雇履樕蠋е敢?，「上頭知道你有意要調(diào)查特務(wù)資料，特別吩咐我要小心，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我就要跟你說再見?！?/br>
    季宥咬緊牙，已經(jīng)說不出話。

    「你放心吧，這個毒是神經(jīng)毒，你會在沒有痛苦的情況下死去。政府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不會有人知道你是為了什么而死?！?/br>
    他的眼前漸漸模糊，有這種下場他早就料到，只是……

    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