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手
天黑以后沒有月光, 月光之下再沒愛過。 那天在沉睡中纏綿, 卻只是清醒又幻滅。 ************************* 自那天以后,瑋皓家的電話便一直處于忙線的狀態(tài),聽著那萬年不變的錄音女聲,總覺得自己的一切也跟著一起暫停下來,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改變可言。只是自己不改變,世界卻不會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你,該來的最后還是會來,誰也阻止不了。 三天之后的下午,李景言在手機上傳來了一條訊息: 『徐靜,對不起。雖然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但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下比較好?!?/br> 我盯著螢?zāi)簧夏嵌潭處拙湓?,心里有些茫然,還沒有感覺到任何心酸心疼的感覺,下一條訊息已經(jīng)傳了過來: 『我對不起你的原因是當初明明是我向你表明心意的,可是放棄的人也一樣是我。我真的希望能夠跟你像普通人一樣,有空的時候牽著手去逛街、看電影、喝著同一杯的大杯可樂、一起為了電影里不好笑的劇情笑上一整天,只是......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你從來就就沒有對我有過一刻心動,對嗎? 我把心給你了,請你別嫌它腥?,F(xiàn)在我只希望,你跟我還能是朋友和同學。 可能我們在學校里是認識的,知道互相的名字、坐在哪個位置、在哪一節(jié)課會連連打呵欠。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逼你了,你喜歡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我,令你有感覺的人也不是我,有時候跟你走在一起聽你說話的時候,我甚至會有錯覺,覺得你......跟我是不認識的?!?/br> 直到把訊息從頭到尾再看了一次,我還是沒有回覆他,他也沒有再傳任何訊息過來。在別人眼中看似能好好發(fā)展下去的一短感情,原來經(jīng)不起一絲風浪,又或許是兩個人的心從頭到尾就沒有靠近過,一切就這樣靜悄悄地完結(jié)了,而我卻沒有感到一點遺憾。 到了很久以后,才聽到小兒說李景言全家都陪他一起去加洲留學了,我也沒說什么。但每次當我意外想到那個叫李景言的人時,心里還是有一點對不起他。如果李景言跟我是一樣的人,那么我就要比誰都還要明白他的感受,要從心中抽走一個人,很難也很痛,是一種旁人無法插手的痛楚,即使過了多久,那種感覺還是會在心里留下一根刺,永遠都拔不掉。 假如李景言比瑋皓還要早一步出現(xiàn),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一個對誰都要好的人,只是晚了就是晚了。 ...... 在那段懵懵懂懂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誰都不夠成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很輕易地就把自己弄丟了,連到底是不是真正地愛著對方也不知道,便已想方設(shè)法地把自己變成對方喜歡的模樣,可是卻忘了自己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我從沒跟任何一個人提起李景言與我之間的事,只是周圍的人看我倆態(tài)度不如往日般常常待在一起,想必也能猜出個十之八九來。小兒聽見班內(nèi)某些間言間語后也禁不住跑來問我跟李景言是否真的徹底完了,我只是默默點頭不語,她看從我口中無法挖出點什么八掛來,便轉(zhuǎn)移目標向李景言下手,但誰也沒想到李景言在某些事情上跟我的個性還是挺像的,不想提起的東西誰都逼不了我們說出一個字。 「你怎么一點都不難過?你還真狠啊......」邵奕倖倖然地抵著腦袋,靠在床上看著我。 我手上的動作驟然停下,瞄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專注在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檔上,清冷地道:「要說狠心,你大少爺比我要狠上千百萬倍,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整天放著那些狂風浪蝶在一旁為你傷心流淚也不管,早晚有一天你會有報應(yīng),老天爺會讓你嘗嘗心痛的滋味?!?/br> 我怎么想也想不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喜歡這個傢伙,他在外看起來就是一副硬裝出來的冷酷模樣,在認識的人面前就是一個任性的傢伙,整天把自己的感情全都藏在心里,連我認識他這個人那么久,有時候也想不明白他看著我時到底在想些什么,可能他才是這世界上最寂寞的人,也是最懂得保護自己的人。 「我倒是想試試這感覺,跟你認識了那么多年,只是看著你我頭都疼了,哪里還有空出來的時間心痛?」他語帶笑意,聲音在安靜昏暗的房間中顯得格外響亮,除了鍵盤一板一眼的敲打聲,四面墻的世界就只剩下我倆沉穩(wěn)的呼吸。 我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咬牙道:「我才是應(yīng)該頭疼的人!要是我再接到任何一個搔擾電話,就別怪我把你趕出我家,永遠都別再來了!」 「是誰?」他懶洋洋地在被單上畫圈圈,毫不忌諱地蓋著我的被子,身上穿著一套純白色的長睡衣,看起來倒像個患了重病的病人。 當然,這些只是我心里的幻想,怎么也不會向他透露半個字。 「我哪會記得這些小事,你自己弄清楚,只要別煩我就行了?!刮也荒蜔┑負]揮手打發(fā)道。 如果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全來自生活,我不得不有點懷疑那些劇本編輯是不是我家中的一員。 別人都常說女人的妒忌心比炮彈都還要厲害,要是討厭起一個人來的話,即便是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也偏要三更半夜頂著一雙熊貓眼撥電話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才能安然入睡。一開始的時候,無原由地被人罵了個半死確實有點委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卻總被人當成元兇。那時候的自己連毛都還沒長齊,被人罵了幾句「笨蛋」、「跟屁蟲」就哭得要死要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朝小邵奕扔枕頭丟被子,甚至把隔壁家小孩遺留在我家的鋼人玩具都扔了過去,哭鬧著要他滾出家門別再來了,鬧得我媽跟他媽也哭笑不得,他當事人也一臉氣憤的說再也不來找我玩了,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還是黏在我家。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掃了邵奕露出被子外的手腕,上面那道細小的疤痕早已看不太出來了,不知道那時候他被我用鋼人玩具扔到的時候疼不疼? 「噗......誰讓你整天跟著我?」 我猛地回頭想要開罵,卻見某人已完全處于無視狀態(tài),厚臉皮地卷著我的被子縮作一團裝睡。 我突然有了一股衝動想要把現(xiàn)在的他用照相機拍下來,想必那些煩人的花癡女生看了以后,肯定再也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明明是你跟著我,還胡說。」我碎碎唸了一句,發(fā)洩般把小說中原本個性完美的溫柔男主角硬生生給改成了一個裝酷的任性傢伙,啪啦啪啦的把女主角扔進一群美男中玩曖昧的東西,心里的那口悶氣才宣洩了那么一點。 宣洩...... 我沉默了一會兒,安靜的把文字檔儲存起來然后關(guān)掉,打開好久沒上的網(wǎng)絡(luò)游戲,輸入了帳號和密碼,進入了那個虛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