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ova Stanley Hotel(1)
我大多時間把自己關(guān)在飯店房間. 這兩天才下樓到它的thaichi品嚐了已然走樣的泰國菜,多多少少塞了點食物進我的胃里,然后拖著沒有重力的步子漫漫在回廊里踱步. 有時我會停下來,盯著墻上掛著年代久遠的黑色木框相片. 應(yīng)該是某個時代的政要吧,我心里這么想. 和我一樣,都成了游魂,是不是? 沒有答案的問題,加上莫名出現(xiàn)的感傷,眼淚常常就這么忍不住流了下來. 晚上在飯店房間里幾乎可以俯瞰整個奈洛比的夜景,隔著市政廳再遠一點,就是有著怪異圓塔造型的肯雅塔國際會議中心,它兀自在這個進步與落后共存的城市展現(xiàn)風姿,和週遭襯映的霓虹燈一起譜出了不合諧的美,這就是奈洛比,alex和prinston生長的城市. 當然,還有那和會議中心相隔兩條街遠的”星塵”酒吧,曾有許多個夜晚,我們在那只是純?nèi)惶摂S美好的時光. 然后,離別,相聚,再離別. 頹然轉(zhuǎn)醒,這樣的我,有時躺在房間大床上閉目感受室內(nèi)濃厚古老氛圍的浸禮包覆,有時孤立在飯店舖著厚絨格紋地毯回廊,凝視相框回映出又在啃咬手指的自己. 然后這一天,終于來臨. 一名飯店保安人員安靜站立在我身邊,當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我不安的叉開眼光看著他肩上攝人深黑色的對講機,和他軍綠色讓人炫目的迷彩服. [你說…]我歪頭回想他話里的含意.[門口有司機在等我?] [沒錯,]他肯定而有禮貌的再次復(fù)述.[說是一位katherine女士,派人來接你去國家醫(yī)院.] 坐在katherine派來接我的車上,我心里沒有絲毫的疑懼,因為她正如當初在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對我承諾的一樣,等alex情況好轉(zhuǎn)了,會通知我去探視. 當然,在那個混亂彷彿有如世界末日的時候,我的存在,對katherine必須承受alex正因傷重而進行著重大手術(shù)救治之外,無疑好似另一種酷刑,再再刺激她所面臨的復(fù)雜情勢,皆因我而起. 我不記得她在這事件中偏向的立場而對我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是什么,一邊是犯案的哥哥,一邊是被哥哥槍殺的丈夫,兩人同時被送入醫(yī)院,而我和她在alex的手術(shù)房外正面對伺,我絕望的坐在椅子上一心只求上天不要在這時候帶走alex…然后katherine的雙腳出現(xiàn)在我眼前. [回去吧.]她這么說. 我沒有回應(yīng),漠然看著她優(yōu)美的雙腿和我一身沾血的頹敗,形成多么富有寓意的對比. [我聽警官說了,是joseph…]她欲言又止,然后把身體的重心移往右腳. cliff也來勸我回去,他還說我身上的刀傷也需要處理,我低頭看著自己大腿和手臂上環(huán)覆著乾涸血跡的破口,奇怪自己怎么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