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明擺著不是來找你,我又不是個GAY的
第二章 「王子!王子!」場外打氣聲絡(luò)繹不絕,帶著籃球在場內(nèi)奔走的矯健身姿趕在裁判吹哨子前于中場躍起,射籃。 籃球脫離雙手的一瞬,尖銳的口哨聲暴起,屆時全場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記決定性的投籃,籃球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但籃球沒入籃,而是順著籃框轉(zhuǎn)了個兩圈后,脫框而下。 接著,裁判宣佈賽果音樂對雕塑,三十二對三十三,雕塑勝。 「我失手了……」王子嗓音略顯失望地道,可眼眸里不見得有相關(guān)情緒存在。 「沒關(guān)係啦,不是每個人都是山p能夠零秒出手——」隊員甲拍拍他肩道。 「就是,只差個一分而已,更何況雕塑是前年的冠軍,本來就是強隊,會落敗大概是不夠運?!龟爢T乙拍他另一方肩安撫道。 「今天才預(yù)賽第二節(jié)而已,經(jīng)敗部戰(zhàn)晉級照樣可以殺入四強打決賽,不過是要多打一場比賽而已——」隊長則在旁勉勵道。 「也是……我想起還有些事得忙,先走了?!雇踝与S口和應(yīng)了聲,便走到籃框底下取過皮革隨意披掛在肩,便拿著礦泉水離開。 看著那抹時刻都極具王者風(fēng)范的孤傲背影,被遺棄的三人組不禁異口同聲:「他去哪?音樂大樓在另一邊呢——」 修長兩腿循著記憶走下樓梯往某教室走去,教室里只有樓姬姬跟幾名男生在,尉孜祺亦在其中。 「音樂系的王子?來找誰?」尉孜祺走到門前語氣不善地問。 「明擺著不是來找你,我又不是個gay的?!逛J黑的眼瞇了瞇,王子嗤笑著拋下氣死人不償命的一句便離開。 走出美術(shù)大樓,他仰天自語,轉(zhuǎn)頸松了松頸肌便往音樂大樓后方走去。 「不在嘛……」罷了,找個地方睡午覺好了。 音樂大樓后方有大片草皮,人煙稀少,是午后悠間時光的好去處,現(xiàn)下正值冬季,少數(shù)人會有自虐傾向的待在這里吃風(fēng),這樣正合他心意,管他冷不冷。 可他的人來到后卻微訝的發(fā)現(xiàn)有自虐傾向的人不只他一個。 皆因,那個他原本想要找的女孩亦然,她湊巧背著他畫畫,畫板畫架畫具什么全副武裝上陣,活像是到郊外寫生般。 「喂,大meimei?!雇踝映悄▼尚〉纳碛按蠛啊?/br> 唐依依身一僵,迅速回頭:「咦?」王子? 「你怎會在這里?」王子邊問邊走到她附近的位置直接躺下來,左臂在腦后,一副準(zhǔn)備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模樣,看得唐依依兩眼發(fā)直。 事情來得有點突然,唐依依慢了半拍才應(yīng)聲:「這里清靜一點……」 「畫室不是也挺清靜嗎?我上回都能聽見蚊子飛過的聲音了——」 「我怕我意志力不夠強會動搖……」唐依依表情懊惱地道,目光重回畫布,提著畫筆的右手繼續(xù)工作。 「會動搖什么?你契哥向你示愛?還是求婚?你在煩惱應(yīng)不應(yīng)該接受?」王子開玩笑道。 「不不不!」要是示愛求婚什么之類的話,她應(yīng)該會嚇到回家自修,哪里還敢待在學(xué)校里?「今天有個跟我同系的女生跟我說了些話……」 「預(yù)賽那天站在你左邊的女生?」 「是、是她沒錯呀,你記得啊?」他不是只記得那件搶眼的后援t恤嗎?還是說他記得姬姬的臉,獨獨記不住她的臉? 想到這,胸口沒由來有點氣悶。 「我記得,那個女的喜歡你契哥的。」 「咦?」唐依依一面錯愕,壓根兒忘了氣悶的事。 「你不知道?很明顯好不好?」 「我都沒留意……」姬姬又沒說…… 「換個角度而言,都是件好事來的。」 「好事?」這樣不是常人眼中的遲鈍嗎?哪里好? 「證明你很專心做自己的事?!?/br> 「也是……」她一向少管間事……更何況是別人的情事? 「那她跟你說了什么?」王子忽問,將話題導(dǎo)回正軌。 「喔!姬姬,即那個女生說……現(xiàn)在大二,還有兩年就畢業(yè),是時候想想將來的事了,我說我打算以當(dāng)上一個職業(yè)畫家為目標(biāo),可姬姬說畫畫只能是興趣,不能當(dāng)正職,就算能當(dāng)上畫家有能賺上多少個錢?做人不能光談理想不顧現(xiàn)實,理想不能吃飯,盲目追求理想到頭來只會影響到家人?!?/br> 王子眉挑得老半高,問:「她的家人等著她那份薪水買米下鍋嗎?」 見她猛搖頭,英氣十足的眉挑得更高了?!改蔷筒挥美硭?,說人光談理想不顧現(xiàn)實的人多數(shù)都是輸不起的人,而她湊巧是其中一位。」 「這……」 「畫畫起初是賺不上幾個錢,但只要你一直畫、一直汲取經(jīng)驗,就會有進步,總有天會得到賞識,最初賺的錢可能不多,但不會一輩子都是這樣,只要你的作品能夠讓人瞧見,就會有機會得到賞識,不會永遠(yuǎn)停留在同一個位置。但你間時才畫畫,想進步都難,想實現(xiàn)理想就難上難?!雇踝诱f教道,視線未有離開遼無邊際的天空。 「嗯嗯……但——」 「你的家人是不是等著你外出工作賺錢買米下鍋?」 「不是……」 「既然不是家里的經(jīng)濟支柱,就不用在意『現(xiàn)實』,所謂的『現(xiàn)實』只不過是一堆行尸走rou的人定出來的無聊價值觀,為了有一份穩(wěn)定收入而委屈自己找份不感興趣的工作來強姦自己,天天上班等午飯,飯后等下班,禮拜一等禮拜五,月頭等月尾出糧,年頭等年尾出花紅,活了大半生都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錢賺得再多,最后都是用來付醫(yī)藥費——你想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嗎?」 唐依依拚命搖頭,她才不要過這種生活……光是用想的就覺得白過一生。 「那就是,所以我才說不用理她,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理會身邊的人怎樣說,他們要做『平凡人』就由得他們,你不用仿傚他們那一套?!?/br> 與他的一番話令她豁然開朗,笑逐顏開:「我知道了,謝謝你……」能夠遇到他真好…… 王子但笑不語,眼睛總是遠(yuǎn)眺那片遙遠(yuǎn)的澄空,而她則提著畫筆繼續(xù)畫著。 寧謐和諧的氛圍持續(xù)了好一會,畫著、畫著,手上的動作驀然一頓,唐依依滿有矜持的猶疑了下才鼓起勇氣問出一個一直想問卻逮不著機會問的問題:「其、其實你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其他人都叫你做『王子』……」 一絲錯愕在深眸閃掠,王子沒正面回應(yīng),僅道:「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做『王子』,反正這個暱稱跟了我十多年?!?/br> 「喔……」她也要王子王子的叫他嗎?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那你呢?」 「我?」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會是想我整天大meimei、大meimei的喚吧?」 其實她想說她沒所謂……但最后只回答了他的提問:「我叫依依,唐依依。」 「依依、依依……」王子呢喃復(fù)述,明明不是情人間的細(xì)語,但那含糊的低沉嗓音卻撥動她的心弦,其他人都是這樣喚她,但名字出自他口中偏偏多了點陌名的緊張感?!甘切▲B依人的依嗎?」 「是……」唐依依不甚自在地應(yīng)了句聲,為什么不說是依賴的依? 「很適合你呀?!雇踝幼搰@,目光便重回天際,沒為意自己攪亂了一池春水。 適合?哪里適合?她很想問,但最終都是沒問出口,繼續(xù)將全副心神放回畫作上頭,任由有點溫馨舒服的空氣包圍一身,一直到現(xiàn)代藝術(shù)史課快開始。 唐依依下意通知對方,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男人睡著了……沒了那雙頗具壓迫感的眼睛,她放膽盯著人家的臉看,他線條剛毅,輪廊分明,不是長得特別好看,但偏偏能吸引她的視線……還引人犯罪誘使她膽大包天的取過畫簿畫畫…… 剛勾出輪廓,原是緊闔的眼睛便暴睜,嚇得她畫簿連鉛筆掉到地上去,唐依依連忙把東西撿起塞回畫箱里,還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拋下一句。 「我、我要走了,還有一堂課要上——」唐依依手忙腳亂地整理整副武裝,她用的是畫箱角架畫板調(diào)色盤四合一的油畫箱,所以轉(zhuǎn)眼間便將面積大的畫框和其他畫具變回一個行李箱。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著行李箱立即閃人。 王子撐地而立,目光含惑的看著那抹慌失失的小身影?!鸽U些忘了問,你的腳傷痊癒了沒?」 「這……痊、痊癒了!」唐依依頭也不回的答話,可沒走上幾步,便左腳往內(nèi)彎,身體失重心往左倒,眼看自己要連人帶箱摔個狗吃屎之際,她闔上眼等待痛楚的到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條健臂伸來,她剛感腰間一緊,脊背便撞上結(jié)實的胸懷。 那一瞬間,心漏跳了一拍。 是發(fā)頂處暴起的男音喚回她弄掉了的心魄。「請問哪里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