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母女相見
果然,讓沉越霖舒心,辦什么事都方便許多,自從昨天雪地里給他演了那一出后,這人看她的眼神濃得快要化出蜜來?,F(xiàn)在她說什么,沉越霖都只管點頭。 知道她想去茶樓聽?wèi)颍猎搅睾薏坏糜H自開車送她,千叮嚀萬囑咐晚上等他一起回去。 不過要說最開心的,當(dāng)屬盛恒的全體員工了,一夜過去,發(fā)現(xiàn)卡里的年終獎都多了一倍。 不僅是年終獎,工作群里還有知情人士透露,這次年會所有活動的獎金全都翻了三倍。全部加起來,夠二線城市小半個首付了。 還得是董事長,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高興了散財跟玩兒似的。 員工們不禁感激流涕,雖然盛恒這種大廠一向都卷生卷死,平常996007的時候沒少罵過資本家的可惡,但真金白銀的福利拿到手,再冷的冬天也如沐春風(fēng)。 關(guān)月茶樓 這是一座新開的新中式茶樓,與其說是茶樓,不如說是高端典雅的會所。 雖然坐落于極為繁華的老街坊,但內(nèi)里明亮古樸,寧靜清雅,遠(yuǎn)離喧囂,倒是會面談話的極佳之地。 時鶯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便覺得連步伐都沉重起來。 那腦海中幻想了十幾年,她的親生母親,這次,終于要見面了。 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現(xiàn)實。 她說不清此刻的感受,是緊張?還是期待…… 穿過走廊,沿著一行雕花漢白玉石拱橋進入大廳。時鶯沒有讓保鏢跟著上樓,自己來到二樓靠里的雅間,立于門口,抬起的手頓在門前,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氣,終于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請進。”沉悶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時鶯聽出,那是Leung的聲音。 推門而入,室內(nèi)古香古色,上好的茶香若有若無縈繞在鼻尖。 這是一間較大的包間,一座紅木雕花鏤空月洞門,將室內(nèi)隔斷為兩個空間,Leung坐在屏風(fēng)身后的茶桌,而前面的沙發(fā)上,則坐著一位婦女。 她看起來形銷骨立,臉色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眼眸里滄桑與沉重交織,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凄涼。 眉眼輪廓,和時鶯的樣貌驚人的相似。 時鶯本來還在擔(dān)心若是Leung目的不純,完全可以隨便找一個“葉書瓊”來扮演她的親生母親。 可見到她,時鶯的心竟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情感涌上心頭,幾乎是一眼,時鶯便知道,那是血脈相連的親近感。面前的女人,就是她朝思暮想了十幾年的mama。 婦女見到她呆愣了片刻,隨后猛然站起身來,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巡視,隨后捂住嘴,眼淚滾滾而下。 “鶯鶯……你就是我的鶯鶯嗎?”她泣不成聲,卻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面前的女孩面容姣好,氣質(zhì)出眾,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yǎng)出來的,這種差距感令葉書瓊不敢靠近。 “是的,她就是你和鐘浩的親生女兒?!盠eung出聲說道,他從茶桌前起身,來到二人面前。 時鶯喉嚨哽住,鼻頭發(fā)酸,也是微微濕潤了眼眶,她一步步走向葉書瓊,聲音干澀,帶著一絲顫抖,緩緩道:“mama……” 時鶯抱住面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兩人相擁而泣。 真好,她終于有mama了。 Leung靜靜看著母女相認(rèn)的二人,待她們平靜下來,他才請二人坐下,倒了兩杯清茶遞過去。 葉書瓊擦了擦眼淚,感激不已道:“Leung先生,謝謝,多虧了你,我才能再見到我的孩子?!?/br> 這些年,失去愛人與孩子的痛苦,以及病痛的折磨,幾乎壓垮了這個女人的身體。 Leung淡淡一笑:“客氣了,應(yīng)該的?!?/br> “沉小姐,你就沒有什么想問的么?”見時鶯有些失神,Leung看著她問道。 葉書瓊疑惑:“沉?……”她對這個姓實在太過印象深刻,幾乎下意識便問了出來。 “之前一直沒告訴你,領(lǐng)養(yǎng)你女兒的就是當(dāng)年讓鐘浩頂罪的沉家老二,如今盛恒的創(chuàng)始人,沉越霖?!盠eung替時鶯解釋。 葉書瓊啞然,眼底滿是震驚,“你……你說的是真的?這怎么可能?” 這個沉越霖,十幾年了,她從沒忘記過,他才是那個真正的殺人犯,是害死鐘浩的罪魁禍?zhǔn)住?/br> 如今得知,她的親生女兒也是被他抱走的,葉書瓊更是難以置信。 她震驚之余,看向時鶯的目光更是復(fù)雜難明。 “鶯鶯……是mama對不住你……竟然讓你在他的身邊長大?!比~書瓊滿是歉疚道。 其實第一眼看到時鶯,葉書瓊是感到欣慰的,甚至覺得,若是她的養(yǎng)父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就是不認(rèn)她這個親生母親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領(lǐng)養(yǎng)時鶯的,竟然是她深惡痛絕的沉越霖,那樣可怕的人,她怎么放心時鶯與他一起生活。 看到葉書瓊的態(tài)度,時鶯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壓著,窒息地難受。 “他……對你們做了什么?”時鶯不死心地問道,盡管那些事她已經(jīng)從Leung的口中知道了,但是她就是想聽葉書瓊親口確認(rèn)。 葉書瓊的眼神充滿痛恨:“當(dāng)年為了掩蓋他殺人的罪行,沉家利用權(quán)勢害得你外公外婆丟了警察的工作,這么多年,我們一家一直都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生活,不得已只能搬家,而你爸爸,也正是被他害得客死他鄉(xiāng),尸骨無存?!?/br> 葉書瓊握住時鶯的手,淚眼婆娑:“鶯鶯,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也救了您,不是嗎?”時鶯艱澀地說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開口,只是下意識這樣問了。 時鶯心里很亂,她承認(rèn),沉越霖是個混蛋,可他再不是個東西,再十惡不赦,也是將她養(yǎng)大的人,她的內(nèi)心深處還是無法將他當(dāng)成仇人對待。 葉書瓊啞口無言,她沒想到時鶯會為沉越霖辯解。 連Leung都有些驚訝。 或許他們都低估了沉越霖在時鶯心中的分量,說來也是,畢竟時鶯自小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對比從未見過面的親人,即使是有血緣牽絆,肯定一時半會也無法適應(yīng)得過來。 Leung忍不住開口說道:“沉小姐,我知道這些事對誰來說都很難接受,你可以慢慢消化,但是希望你能理解你母親,這么多年,她真的很不容易?!?/br> “對不起,我或許不該這樣說?!睍r鶯自慚形穢,幾乎立馬就后悔了,她不忍看到葉書瓊失去希望的眼眸。 是她太自私了,沒有想過葉書瓊的感受,沉越霖雖然救了她的性命,但是也奪走了她生命中的全部希望。 這樣痛不欲生地活著其實于死無異。 “我……我只是擔(dān)心你,其實……你若是不適應(yīng),可以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與沉家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可以自己決定的。”葉書瓊艱難地說出這一番話,只覺得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她找回了女兒,卻因為十幾年未曾盡過母親的責(zé)任,怕惹她不開心,只能將她推得更遠(yuǎn)。 良久,時鶯說道:“我沒想過要留在他身邊,mama……你放心,我會離開沉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