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爸爸替她按摩揉腿
漆黑的房間里,時鶯捂著嘴靠在門后,渾身顫抖著。 她聽到了什么?自己不是沉越霖的親生女兒,她和沉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怪不得,怪不得祝從玉對她一直親厚不起來,她以前還以為祝從玉是重男輕女,以為她是女孩祝從玉才不待見她,原來從始至終,她根本不是沉家人。 她腦子很亂,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她想到小時候問過沉越霖,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mama,為什么她沒有mama,沉越霖摸著她的頭說,mama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聽話長大了才能見到她。 后來每次問他,他都是含糊其詞,她還害怕自己觸碰到他的傷心往事,懂事后便再也沒問過這些。 如今算是明白緣由了。 時鶯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第一次生出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從前她所仰仗的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好像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 她有些后悔剛才準備下樓倒水時路過書房停下腳步,聽到了沉越霖和祝從玉的全部對話。 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永遠不要知道這些。 時鶯抱著雙膝,將臉埋進膝蓋中,連抽泣聲都不敢發(fā)出,淚水無聲地打濕她的衣服…… 這一夜注定不眠 第二天,沉越霖和往常一樣早早的便出門了,時鶯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他的車走遠了,才起床洗漱穿衣。 出乎意料的是,祝從玉一大早也走了。時鶯大大松了口氣,還好,在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時,他們都不在。 她想去找裴央央,她現(xiàn)在急需找一個人傾訴心事,然而裴央央今天有別的約會,想到這種事也不便往外說,時鶯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鶯都沒怎么出過房門。 吳姨見她今天有點反常,還以為她病了,左右不放心,端了些水果敲開了她的房門。見她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曬著太陽,神情怏怏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也沒好多問,將水果送到時鶯的桌上就下樓了。 吳姨本想著等沉越霖回來和他說說時鶯最近的狀態(tài),然而沉越霖一連好幾天都沒回家,一問,是去出差了,具體回來的時間說不準。 后來便忘了這回事,等沉越霖再回來時,已經是五天后。 百郡的收購正式落入尾聲,合同也簽了,晚上應酬的時候,沉越霖破天荒的多喝了幾杯酒,心情甚好。 回到家,他挽著外套從客廳走過,似乎聽到外面的泳池里有動靜。 他瞇著眼,往窗外看,藍色燈光將泳池照得通明,里面的少女如一尾魚兒般游動著。 不是時鶯還是誰。 她一向對游泳無甚興趣,今天卻倒是奇了怪了,這深秋的天,跑去泳池游得忘我。 夜色清冷,水中纖細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激起層層水花,沉越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準備離開。 卻在提步的下一秒,聽到了時鶯的驚呼聲。 他心下一驚,扔下手中的外套便大步跨向門外,跳進泳池,沒一會兒便從水中撈起了女孩。 “爸……爸爸?”慌亂中時鶯抱住拖起她的救命稻草,在看清來人面容后,不免有些震驚。 “抽筋了?”沉越霖的聲音低沉,語氣不乏關切。時鶯攀著他的肩膀,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似乎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緊實有力的肌rou。 時鶯嗆了幾口水,鼻腔酸酸的,濕著眼睛點了點頭。 沉越霖將她抱上岸,找了處躺椅讓她坐下,又拿來毛巾裹住她的身體,叮囑道:“你水性不好,下次身邊沒有人的時候,不要一個人過來游泳了。” 時鶯看他全身濕透,西裝褲腳還滴著水,鞋也丟了一只,頓時心中觸動,鼻子頓時涌上一股酸澀。 那天聽到他和祝從玉的談話后,時鶯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雖然沉越霖對她還是一如既往視如己出,但是不安與惆悵,時刻籠罩著她。這些她所擁有的,不知哪一天,會不會全部失去。 少女拉緊身上的毛巾,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垂著頭低低的“哦”了一聲。 “腿怎么樣了?” “還是有點疼……” 沉越霖半蹲在她面前,大手觸碰到她小腿皮膚的一瞬,時鶯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卻被攥住。 沉越霖是在幫她按摩舒緩腿部的肌rou。 時鶯從小被沉越霖精細養(yǎng)著,一身雪白的皮rou猶如上好的絲綢一樣觸手細膩,平時輕輕一磕,淤青幾天都散不去。 月光下,她修長纖細的小腿如同秋藕一般白得反光,溫柔的大手從小腿撫向白嫩纖足,動作輕柔,像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珍重。 夜幕沉沉,月色明凈,四下里安靜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她的小腿被大手輕輕揉捏著,早已感覺不到酸疼了,只有皮膚與他指間相碰的觸感越來越清晰,時鶯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直到涼風拂過微燙的臉頰,才從恍惚中抽離。 她細聲開口:“謝謝爸爸,我感覺好多了?!?/br> 后來時鶯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她只記得自己在床上睜著眼睛想了好久。 祝從玉的那句“外人”,這些天一直縈繞在她耳邊,向來嬌生慣養(yǎng)的沉大小姐,終于感受到寄人籬下的不自在。 她想起自己的身世,祝從玉說她的親生父親是沉越霖的兄弟,可她私下問過吳姨,也調查過,這么多年她所了解的和沉越霖關系好的兄弟只有蔣豪,高以明他們,這倆人家世顯赫,一個官二代一個富二代,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孩子不養(yǎng)的,況且以沉越霖的個性不會圣父到替他們養(yǎng)小孩。 關于沉越霖的關系網,在往前就是在美國的那一段時日了,她曾聽家里長輩說過,她沒出世前,沉越霖是在國外生活的,這也是他和沉老關系一直不好的原因 沉乘安有三個孩子,他和祝從玉結婚是商業(yè)聯(lián)姻,另外兩個孩子是他和白月光所生,白月光身體不好,生完兩個孩子就因病去世了,雖然無名無分,但沉乘安對她所生的兩個孩子是極好的,大兒子沉泊良從政,有沉成安的打點照顧,仕途一路順風順水,二女兒沉韻執(zhí)掌著沉家大半個產業(yè),不知道的還以為沉老當她是繼承人在培養(yǎng)。 而祝從玉雖然是正妻,卻因為不是沉乘安所愛,連帶著生的孩子都不得沉成安待見。 他在美國的某些黑色產業(yè)需要有人打理,于是就把沉越霖派去美國,美其名曰鍛煉,實則類似流放,直到沉越霖20歲,才從國外回來。 誰也不知道沉越霖也美國經歷了什么,反正自此,他和沉老的關系便更僵了,沉越霖寧愿白手起家也不愿沾染沉家的產業(yè)。 時鶯是同情沉越霖的,這么多年她在他身邊長大,知道他有多不容易,明明家世背景都不一般,卻只能靠自己獨當一面。 卻也不由得聯(lián)想到自己,沉乘安連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都這么偏心,日后沉越霖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外人”不知是何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