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又發(fā)變故
第十一章:又發(fā)變故 陳府。 宵禁已過,白日被敲打不停的大門終于得了歇息,吆喝討說法的聲音也沒了。 月上枝頭,碩大的陳府此刻安靜得出奇,院落也只剩下蟲鳴聲陣陣,秋風(fēng)卷著落葉打著轉(zhuǎn),旋到了一個站在門廊風(fēng)燈下的男子腳邊。 陳豪望著被從外砸進(jìn)來的石頭毀得亂七八糟的庭院,似是在沉思什么。 “豪兒?!币粋€疲憊嘶啞的女聲自身后大廳傳來,可能是在人前裝瘋嚎叫太多,嗓子都有些啞了。 “母親,看來我們該加快計劃了?!标惡莱林恼f道,臉色在風(fēng)燈映照下忽明忽暗。 空氣中沉默依舊,風(fēng)燈幽暗的光線打在婦人的臉上,再保養(yǎng)得當(dāng),自這幾天的波折,還是讓她顯露了婦人的疲態(tài)。婦人此刻表情有些猶豫不決,也似乎在咀嚼兒子話語中的意味。 中秋節(jié)前,陳豪忽的跪地給陳父陳母磕頭,痛哭流涕得訴說著,他被人以陳父貪污受賄為威脅,不得不參與了黃明一案。天子讓刑部徹查,他恐怕查到自己身上,求兩老幫幫他們唯一的兒子。聽到此事,陳侍郎氣憤不已,抄起桌上的茶甌就往陳豪頭上砸去。 “你真是生了個虎膽不成!貪污案你也敢摻和!你真是巴不得我們陳家絕后啊你!” “大郎息怒啊,你怎地能砸豪兒呢,把頭砸壞了可如何是好?!标惸笓嶂惛傅男乜谡f道。 “父親...母親...是孩兒對不住你們...要不孩兒還是去刑部自白把,可是父親...這受賄...一事就瞞不住了啊!嗚嗚嗚嗚...” 陳豪以寬袖試淚說得上氣不接下氣,陳父聽及此,又拿起一個茶甌擲向陳豪,陳母沖上前去擋下了茶甌,茶甌撞上了陳母額角,茶水撒了陳母一臉,還嗑出了青紫月牙痕。 “陳方!你在這發(fā)脾氣還不如問問兒子有沒有解決的辦法!你把你家唯一的獨(dú)苗砸死了就可以解決了嗎!”陳母心疼的抱著陳豪的頭潸然淚下,陳父看和哭作一團(tuán)的母子倆人,已經(jīng)十分無奈了。 陳家?guī)状鷨蝹?,陳父已?jīng)是族中唯一的獨(dú)苗了,好不容易也才有陳豪這唯一的兒子。雖然陳母腹中又有一胎讓陳父大為激動,但是月份太小還未知男女,故而還是要保住陳豪保住陳府為上。 陳豪平日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二的,不過他想著只要不鬧大,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一切都還護(hù)得住??墒沁@沒想到,他竟然會參與進(jìn)當(dāng)今天子最重視的貪污案中。 陳方有些頹然的癱坐在太師椅上,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靜靜看著那抱頭痛哭的二人。 “豪兒,你可有解決之法。”陳方認(rèn)命了,為了顧及還有身孕的妻子,緩緩開口。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兒子就是來討債的。 “父親,母親,莫慌,兒子已將罪證都藏在了鎮(zhèn)北候世子處,只是希望父親母親,幫忙將此書信遞到御前,引刑部過去搜查便可...”陳豪立刻告知了自己的計劃,話語說著,陳方臉色也慢慢松緩開來。 而中秋節(jié)后,陳侍郎被留在皇宮內(nèi),作為指證的書信又不知所蹤,而且還牽扯了當(dāng)今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殿下。陳母見事態(tài)發(fā)展成今天這樣,總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看著背對著風(fēng)燈已經(jīng)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兒子,她好似看不清他的面容,認(rèn)不出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你父親他...”陳母躊躇著開口道。 “母親放心,待事情安排妥當(dāng)我會盡快讓父親出來的?!标惡勒f著勾起了唇角,但在風(fēng)燈照映下,卻是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可是...”陳母還想說什么。 “沒事的母親,一切有我,您安心。來人,帶夫人下去吧?!标惡罁]了揮手打斷陳母的話頭,招手喚來下人。 “好,豪兒,母親只有你了?!标惸敢舱J(rèn)命了,她無力改變面前的一切,只能寄希望于兒子了。 “您快去歇息吧?!标惡揽粗鴭D人離開時有些笨重的步伐,卻揚(yáng)起陰險的唇角。 翌日清晨,一頂再普通不過的馬車自陳府后門駛出,與馬車的不同,馬車內(nèi)是一對衣著華麗的母子。隨著馬夫的一甩鞭子,馬車就駛進(jìn)了清晨的薄霧之中。 刑部內(nèi)。 “石侍郎不好了,山道上發(fā)生了馬車墜崖事件,車上的人包括馬夫都都沒能幸免于難?!币恍P急吼吼沖進(jìn)石泊志平日辦公的書房,連聲道。 “馬車墜崖?那不是京兆府的事情嗎?跑來跟本官說作甚?!笔粗居行┎粷M的盯著闖進(jìn)來的小廝,眉頭緊皺怒聲道。” “報...報告石侍郎,馬車上的是...是陳豪母子?!毙P被石泊志的眼神震懾住,回想剛剛的失禮,滿頭是汗的回答道。 “什么!陳府的看守都是死的嗎?怎么能讓他們出府去!”石泊志大怒,一拍黃花梨桌案站起。 “馬車上行李齊全,他們可能是是畏罪潛逃?!毙P有些顫巍巍道。 “畏罪?哪個罪?誣告還是賣假畫,這根本說不通,還不快帶人去墜崖處?!笔粗疽呀?jīng)坐不住,站起身在書房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已經(jīng)尋到尸體了,兩人皆是筋骨粉碎之狀,這陳豪還臉砸中碎石堆,臉容已是破爛不堪?!毙P說起現(xiàn)場情況來。 “行了,本官現(xiàn)在去稟告黃尚書,你這毛毛躁躁地,去領(lǐng)十杖?!笔粗韭犕晷臒┮鈦y地向外而去。 石泊志有些忐忑的走進(jìn)黃燁的書房中,卻只見黃燁在坐在榻上煎茶,紙窗開著,茶煙裊裊向窗外漫去。行了叉手禮石泊志說了今天山道的事情,卻不見黃燁臉上有任何吃驚的神情,神色淡淡的給石泊志遞上一個茶甌。 語氣平淡地開口:“石君,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br> 石泊志接過茶甌,心里泛起奇異的感覺,他能肯定,今早馬車墜崖的事情,黃燁必定是知情的,要不然就是他也有手筆在,就如,一年前一樣。 “屬下愚笨,還望侍郎指點(diǎn)一二?!笔粗緵Q定裝傻,他已經(jīng)裝傻坐上了一部侍郎,再裝傻也無所謂了,無非是依言辦事罷了。 “你只需查實今日是兩尸三命便可?!秉S燁還是淡淡的說道,輕輕吹開茶沫品了一口。 “諾?!笔粗就讼?。 書房內(nèi),只剩下煎茶水滾開的咕嘟聲,黃燁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窗外。 “豪兒!淑芬!”討論的太醫(yī)聞聲都停下來交流八卦,一同轉(zhuǎn)身望向床榻上包了滿頭白布的陳侍郎。 陳方滿臉淚痕,愣愣地回想著剛剛聽到的話語:他唯一的兒子被拆穿倒賣假書畫字帖,且被城中文人圍府討說法。今晨兒子與母親一同逃離廣安城,卻不料馬車墜崖,倆尸三命。 “是...是誰,引得他們圍府。”空氣停滯了許久,似是終于找到了說話的聲音,陳方嘶啞著開口道。 “還能是誰,是鎮(zhèn)北侯賣書畫保兒子,才讓眾人發(fā)現(xiàn)了唄?!币粋€太醫(yī)不以為意道。 “我要...見刑部的人...”是他們!他們逼死了自己的妻兒!陳侍郎雙眼泛紅,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榮華殿聽說了陳豪母子身死的事情,李玉梧有陷入沉思。 她復(fù)盤了上世和這世的事情發(fā)展,陳豪和林文卓的交往都過于詭異,且能說動陳方夫婦來陷害本朝第一受寵的公主,除陳豪外也難有他人。鎮(zhèn)北侯府和榮華殿被誣陷一事,肯定是與陳豪脫不開關(guān)系的。但是她也沒想到,只不過是售賣假書畫被揭穿,就讓陳豪狗急跳墻攜母出逃,還導(dǎo)致倆尸三命。李玉梧心里泛起一股愧疚來,她本不想害人性命的,卻不料... 梅見倆手輕輕搭在李玉梧太陽xue上,輕柔地打圈按著,似是想揉散公主殿下煩惱。 “殿下無需憂慮,萬事有因有果,他們也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梅見輕輕開口,撫平了李玉梧眉心的褶皺。 “對啊,有因有果,種好因才有好果。”李玉梧感概出聲,眼前閃過那個奮不顧身的身影,她忽的在想她是種了什么因,引來了云持這個果呢。 甩頭甩開那個身影,李玉梧還要琢磨著下步的計劃。本該逼的他狗急跳墻牽出背后之人,而如今背后之人沒有被牽出,倒是讓他身死斷了線索。如今只剩太醫(yī)署的陳方,也不知陳方會是如何,會因妻兒慘死把一切坦白嗎?不對勁,怎么陳豪就偏在這節(jié)骨眼上出了意外呢,而且按理來說也不該有這么大反應(yīng)才對。 “夏蒲呢?”李玉梧察覺了不對勁,要立刻扒清楚。 “在的殿下。”夏蒲自門外走進(jìn),迭手做禮。 “你可有法子探聽陳豪一案的內(nèi)情?” “云寺丞給奴婢幾個不良人聯(lián)系所在,說是他親自培養(yǎng)的精英,想必他們有法子?!毕钠衙佳垡粡澋?。 李玉梧倒是有些吃驚,沒想到他離開廣安城還給自己留了幫手,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那...那你去吧。一切始末我都要知曉。”李玉梧有些呆愣愣開口。 作者碎碎念:更了鐵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