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熟悉的初次見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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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藥水味讓倪以荷蹙眉,從小就討厭醫(yī)院,來來往往的醫(yī)護人員讓倪以荷越看越覺得煩心,病房內(nèi)傳出家屬跟患者的對話,滿滿的心疼跟愛護,倪以荷發(fā)現(xiàn)有很多老人家充滿在醫(yī)院,家人細心的幫老人家換尿布,輕拍他們的背,說:「今天怎么睡了這么久呢?」或「今天很不錯哦?!?/br> 倪以荷的眼淚撲簌流個不停,她笑自己怎么這么感性呢?抹去臉上的淚花,繼續(xù)在手術(shù)室外等待安爺爺?shù)南ⅰ?/br> 「喀」那扇厚重的門終于被開啟,母親阿婆們都一擁而上的詢問安爺爺是否一切平安,或有怎樣嗎? 醫(yī)生說安爺爺有點閃到腰,而腦中的積血也抽出來了,看來應該是沒什么大礙,不過還是要在急診室多觀察幾天。 倪以荷露出一股安心的微笑,幸好幸好,我的安爺爺沒怎樣,她自己對自己這么說,她心中的雀躍感是任何人都無法述說的,倪以荷沒在校園生活中投入那么多的感情是因為她知道永遠沒有回報。 自然而然就會那么在乎真正愛她的人,她很知足,真的很知足。 安爺爺算是個獨居老人,兒子女兒都在外地工作,很少會回來探望安爺爺,就算會回來也只是在過年時期,其他時間都是打電話跟安爺爺寒暄幾句而已。 大伙的精神都被疲勞轟炸,其他阿婆都說要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探望安爺爺,母親則說安爺爺是因為小吃部才會這樣的,所以有義務要照顧安爺爺,并叫倪以荷先回家休息,小吃部也有警察正在調(diào)查中,筆錄也在醫(yī)院內(nèi)完成,陳美素說看他們還小,不想毀了他們的前途。如果再來亂會正式上訴的。 「那我先回去了,mama你不要太累了?!鼓咭院蓾M臉心疼的望著母親有些消瘦的雙頰,更加倍心疼眼前的女人,讓她誕生的女人,一輩子都深愛的女人。 「好我知道了,小吃部可能要先歇店一陣子了,mama會在去找些零工的?!鼓赣H扶著倪以荷的左臉說,眼淚浸濕母親佈滿皺紋的右手,為何要哭呢?這樣只是讓母親更放不下自己,胡亂抹掉淚珠,也笑著說:「好,我也會去打些工?!挂垢诟拍?,但她們一點也不寂寞害怕,她們知道她們需要靠自己,要互相扶持。 「不要哭,一切都會好的?!寡劢沁€有些濕漉漉的,雙眼更紅腫到不行,鼻子也還有淡淡的發(fā)紅,倪以荷用冰水拍打自己的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自己這副模樣真的狼狽極了,明天不知道葉玉庭會不會一直問她怎么了之類的,又想到在公車站的那對情侶。 * 「葉……玉庭!」倪以荷呼叫著,她看清了坐在華麗轎車里的女子,那出色的樣貌她絕對不會看錯,只是那男生到底是誰?最近當然也有感受到葉玉庭的改變,卻傻到都不知道那是愛情的魔力啊! 倪以荷敲打自己的頭,神態(tài)卻還是很慌張,慌到想辱罵自己:「是誰交了男朋友?。磕銌崮咭院??」才轉(zhuǎn)身跑向差點開走的公車,心跳的跳動聲越來越顯著,好像快要跳出來了阿,倪以荷摸著隔了薄薄皮膚的心臟,那撞擊聲是那么的用力阿。 猙獰的面容與黑眉擠弄成一副怪異的形狀,倪以荷心想:「要告訴葉玉庭我昨天偷看了她跟她男友接吻嗎?她會不會生氣阿?!瓜氲饺~玉庭可能會對她破口大罵或不在找她說話,她就壓抑下腦中的想法,結(jié)論是:「管他的。」心跳這時才漸漸回復正常的規(guī)律,眉頭還是扭曲成一團。 * 翌晨,倪以荷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到教室,她強烈的感受到惡女們的熊烈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冷靜的走到座位旁,坐下、趴下,她真的快累死了,葉玉庭則喜上眉梢,根本無視倪以荷,倪以荷也沒多驚訝,畢竟昨天葉玉庭跟她最愛的小小男友接吻了阿。 黑眼圈浮現(xiàn)在倪以荷的面容上,今天上的每節(jié)課她都想打瞌睡,葉玉庭也一樣的化妝、補妝、看手機、偷笑,也跟那群惡女越來越好,倪以荷趴在桌上,不想讓自己想那么多事情,近期的葉玉庭看起來也越來越光鮮亮麗,或許是愛情的魔力圍繞她的身旁,讓她像春天剛盛開的小花朵一樣,活力旺盛。 放學鐘聲準時的出現(xiàn),倪以荷今天也要留在教室用一些國文的東西,因為她是國文小老師阿,最近要期末考了,很多平??季硭家煤梅峙浜?,送到樓下辦公室給國文老師看。 鐘聲還沒打完第一聲,葉玉庭就飛快的跑出教室,倪以荷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沒多留她陪自己,或問她要去哪里。 「收好了?!菇K于把一堆一堆的考卷分類好,倪以荷伸懶腰,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僵硬的上半身,開心的迸出教室,考卷雖然有點擋到倪以荷的視線,不過她現(xiàn)在都沒跌倒,真是太開心了,一邊拿考卷,一邊伸手想看手錶,突然一雙纖細的小腿出現(xiàn)在倪以荷的腳邊。 「咚」倪以荷一個來不及反應,就往高高的樓梯上摔落下去,考卷頓時飛滿整條走廊跟樓梯。 「阿」倪以荷尖叫,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摔倒,她在眼角掃到某位惡女的身影,但卻只看見黑影消失在她背后。 「學妹!」白南卉想伸手抱住即將跟地板接吻的倪以荷,不料落空,倪以荷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她咬著下唇,努力不想掉下臉淚,卻在白南卉出現(xiàn)的下一秒,她崩潰大哭。 「嗚……為甚么要這樣對我,我又沒怎樣……嗚……」哭聲回響在整條走廊,白南卉心疼的擁著倪以荷,將倪以荷的頭壓在下巴,自己憤怒的盯著前方。 「學妹,你有怎樣嗎?」被白南卉這么一問,倪以荷才發(fā)覺到左腳踝抽痛著,她沒發(fā)出哀嚎聲,只是繼續(xù)落淚,樓梯彌漫著nongnong的緊張氣氛,沒人再開口說什么,擁抱也沒脫離。 「腳踝很痛?!顾煅实恼f著,心想:「學長怎么會在這里?」原來白南卉本來要上樓找倪以荷,要跟她說這個月登山社的活動地點要辦在哪哩,在哪里集合,竟然發(fā)現(xiàn)倪以荷一直活在這種同儕暴力的生活下,加重擁抱的力度。 倪以荷的小小世界,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出現(xiàn)后,全部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