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失速
『當(dāng)我釋放自己,就是開始想了解你的時候。』 倆人共享一頓午餐,看完一場老套腳本的愛情電影。午后四點,秋老虎的氣勢依然盛大,只好躲進(jìn)連鎖經(jīng)營的書店里慢吞吞地攪和著,花上些許的時間,我挑中幾本書,他選了幾本商業(yè)雜志。 假設(shè)這是情侶該有的約會,沒有壓力,只有慢慢進(jìn)入彼此的心扉,不知不覺之間,遺忘自我,的確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很想告訴他,何必一加一大于二呢,這樣的一加一等于一,才是可以長久的愛情??上В@種話我不能對他說。 結(jié)完帳,抱著滿滿的一袋書,心滿意足的離開,才發(fā)現(xiàn)外頭的秋老虎早被無情的滂沱大雨滅得無影無蹤。 他伸手探了下屋簷外的雨?!肝胰ト≤?,你在這里待著?!?/br> 我拉住他?!覆缓?,雨好大?!?/br> 「別擔(dān)心,不然也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到什么時候?!?/br> 「我跟你一起走好了……」 他戳了戳我的額頭,「傻瓜,雨很大,又不是淋好玩的。」 我的指尖也回觸他的胸膛,「你還不是一樣,雨很大,又不是給你耍帥用的?!?/br> 「我知道了,既然你堅持,我也說不贏你,那就一起走吧?!拐Z畢,他脫下身上的鐵灰色開襟外套披在我的頭上,兩隻袖子還在我的下巴處打上一個結(jié)。 「喂,這樣能看嗎?」我噘起嘴,不甘愿地說:「檀亞青,你一定是在整我!」 他滿臉堆笑,稱心滿意的神情,一句話也沒回,將原本在我手上的書取走,捧在自己的胸前,另一手牢牢地與我十指緊扣,領(lǐng)著我一同奔向傾盆大雨里頭。 冰涼的雨水惹得身體一陣寒涼?!赴。刮矣中τ纸?。 雙頰被豆大的雨滴打中的疼痛,外套也派不上用場,水珠不間斷地從額上滑落嘴角,雖說如此,并不是壞的糟遇,恣肆地違背正常規(guī)律,比起浪漫,更多的是猖狂痛快。 被人牽領(lǐng)著,是不是無論去哪兒都不需要再擔(dān)憂與顧慮了? 喘噓噓地躲進(jìn)車上,我還是咯咯地笑個不停,像是被解開一道困住好久的魔法那樣,釋出沉睡太久的能量。 他,當(dāng)然不會發(fā)現(xiàn)我內(nèi)心的隱隱拂動。 他蹙眉,抓住我的肩頭,懊悔的口吻,「別亂動,先讓我解開你頭上的外套吧,玩得那么開心,早知道就不要讓你跟著跑,溼得一踏糊涂?!?/br> 臣服于他此刻的關(guān)切垂愛,我靜止不動,連我都看不見的一顆心狂亂地疾馳,朝他前進(jìn)著。 我窺視低頭專注的他。一頭濡溼的發(fā)緊貼他飽滿的額頭,水珠滾落他挺直的鼻樑,滴落我的胸前。 呼-- 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燒燙。 「檀亞青--」 「嗯?」他仰面,兩片薄脣半開啟。 怎么覺得他每一個舉止都動人遐思,大概是讓大雨的衝擊打壞我的腦袋瓜,我抹去他臉龐上的雨水。 這個男人,我能為他付出多少,又能付出什么?再俯首,像隨風(fēng)飄灑的雨絲一樣,瀟灑而不在乎地覆蓋他溼潤的脣,舌尖輕巧地滑入他的口中,吸吮屬于他的氣味,熾熱又柔軟的,充滿秋霖的味道。 他的被動漸進(jìn)式地化為主動,纏綿交疊的深吻。他的手不安份地探進(jìn)我的牛仔外套里,摩挲著我的背,一陣酥麻的快感讓我顫抖身子-- 「于真……」他脫離我的吻,貼近我的耳邊,「我一定還沒跟你說,但是我一定要跟你說……」 「要說什么呢?」 「今天的你很美,有一點點的不一樣,讓我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不論是一早的等待,或是這一場的大雨,所有的一切都很值得。當(dāng)然…平日的你也有另外一股灑脫的清新……不管哪一個面貌都好…都是屬于我的……」他半酣地呢喃著。 我輕推他一把,他的話聽起來多引人發(fā)笑,明明是一滴酒精也沒沾取的人?。?/br> 「對你,我不敢急躁的前進(jìn),卻總想怎么表達(dá)我的真心呢。雖然有點挫,但是暫時只想到這個辦法--」他拉起我的手,放進(jìn)一串不知從哪里拿出來的鑰匙。 我不知所措,比起冰透的雨水,這顯得更為沉重。 「回去再說,我可不希望你才剛脫離蕁麻疹,又犯新的感冒癥狀?!顾辉僮屛野l(fā)言,替我拉整好外套,轉(zhuǎn)動方向盤,往返家的方向駛?cè)ァ?/br> 他坦然地將自己放在我的手上。我的心呢,遺留在哪兒呢? 你的宣言-- 你的心、你的家、你的隱私,都是屬于我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