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眾在地獄
李叔將約瑟夫的心意表達(dá)給在夜寐區(qū)休息的墨堯后,再次嘆了口氣。接著邀墨堯到交誼廳去,和約瑟夫繼續(xù)努力。 墨堯很感激李叔所做的一切,當(dāng)然義不容辭地回到交誼廳。對約瑟夫的感情一事能夠得到解決,她松了一口氣,但不知怎地,還是有些低落。 「不行!別再成為害人精了,墨堯。」她心想,一邊振作精神一邊走回交誼區(qū),和約瑟夫一如往常地打招呼。 「我問了許多待很久的亡者,狂熱者們一直告訴我只要突破誘惑就能達(dá)成,其他亡者也幾乎給予相同意見,真的是一點頭緒也沒?!辜s瑟夫裝沒事般,將話題直接切入這兩日來努力的結(jié)果,語氣過于熱切。 「看來果然如墨堯所說:如果能問出什么,這些亡者早已不在了?!估钍暹吥贸鍪峙敛敛梁惯呅χf,企圖破解尷尬。 「你有問問他們身邊成功者有什么特質(zhì)嗎?」墨堯仔細(xì)思考,相信聰明的約瑟夫也有想到這點。 「有,大多都給予很正面的答覆:積極、誠懇的特質(zhì),努力不懈、信仰上帝,當(dāng)然這是狂熱者給予的答案?!鼓珗蛘J(rèn)真聽著約瑟夫報告,而約瑟夫則努力掩藏心中的失落,李叔看著兩人彆扭的互動感到無可奈何,但也只能靜觀其變。 「不行,我們已經(jīng)陷入測驗的窠臼里,應(yīng)該要思考的是還有什么漏洞是我們疏忽了?!鼓珗虻贸鼋Y(jié)論,積極誠懇不是沒有,但這并非測驗關(guān)鍵;努力、信仰這并不能有什么實質(zhì)幫助…她回想起當(dāng)初組成小組的初衷。 李叔像是豁然開朗般拍頭稱是,而約瑟夫則是點點頭。 「想想,我們能有所進(jìn)展,都是發(fā)現(xiàn)某些關(guān)鍵,還有什么是我們沒找到的?」墨堯繼續(xù)推敲。 三人開始深思… 「入測的程序呢?」李叔發(fā)問,約瑟夫則回答:「這我們做過了,也改變?nèi)粘DJ剑Y(jié)果失敗。」 「不,我是說開始測驗前的程序?!估钍宀环艞墸蚕胗兴暙I(xiàn)。 墨堯也贊同李叔說的:「我懂李叔說的,但是我們的程序都一樣嗎?」 三人陷入沉默,「我的是:解開手銬,再灑圣水,然后開門。」墨堯回想每次入測過程。 「我的似乎也是這樣?!估钍逡渤姓J(rèn)。 「雖然不很確定,但我入測前也是有這幾道手續(xù)?!辜s瑟夫回答較為保守。 「還是明天來試試?」墨堯?qū)τ诘贸龅慕Y(jié)論感到滿意,眼里再次閃耀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我覺得太冒險,因為今天墨堯才被逼上測驗中心。不如先觀察一次,想出對策。」約瑟夫思考較周全,他擔(dān)心審判官及牛頭馬面會有其他對策,他們措手不及。 墨堯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只好點頭答應(yīng)。天色已暗,三人這才發(fā)現(xiàn)交誼廳里亡者所剩無幾。牛頭馬面已在催促離去,三人只好離席。 「墨堯,別輕舉妄動,好好觀察,好嗎?」約瑟夫忍不住關(guān)切,墨堯則投以放心的微笑。 三人一同往夜寐區(qū)走去。 久違的雨林,三人約在老地方等待,墨堯坐在桃花心木樹下,抬頭看著大樹,扎實的樹干、桃紅色波紋的樹皮,她循著紋路撫摸著,彷彿可以感受到底層的生命正在跳動。下雨了,這雨林總在固定時間下起雨來,墨堯閉著眼聽著雨聲,約瑟夫的臉龐卻在腦海里浮現(xiàn)。 墨堯嚇了一大跳,睜開眼便看到約瑟夫從雨中奔來:「今天測驗還順利嗎?」 墨堯?qū)⒁暰€移開,假裝抬頭看著大樹說:「一樣,決定性的關(guān)鍵時刻,意識昏迷。」 約瑟夫在墨堯的幾步之遙低頭看她,墨堯一接觸到約瑟夫的視線便稍稍閃避,約瑟夫好看的藍(lán)灰雙眼透著疑惑,墨堯覺得失禮,于是又對上視線,但此刻約瑟夫已經(jīng)坐了下來:「有仔細(xì)觀察程序嗎?」他學(xué)墨堯一起靠著樹抬頭看著。 「如李叔說的,到了測驗室后,先是解手銬,再灑圣水,說些上帝與你同在的鬼話,接著開門入測?!鼓珗虿弊铀崃耍皖^休息一下,便看見不遠(yuǎn)處的李叔也來會合。 「每次開門前,你都想著什么呢?」約瑟夫則維持抬頭的姿勢,問墨堯。 墨堯心中涌出一陣酸楚,說:「測驗完可以讓我失憶嗎?」 約瑟夫不可思議地看向墨堯說:「我以為會是:『讓我通過吧!』之類積極正面的念頭?!?/br> 「莎士比亞設(shè)計的測驗?zāi)_本,你妄想有什么機會逃脫?」墨堯苦笑著。 約瑟夫低頭避開墨堯的視線,他想起莎士比亞因為自己的關(guān)係,失去摯愛,自己則能坐在最愛的人身邊,不禁一陣罪惡。 「可惜這陣子的測驗內(nèi)容了無新意,撒旦不怕亡者的潛意識學(xué)習(xí),即使失去記憶也能過關(guān)嗎?」墨堯繼續(xù)苦笑說,語意帶了點諷刺。 約瑟夫聽出墨堯的幽默,也跟著笑開:「那表示莎士比亞回到崗位上的日子不遠(yuǎn)了?!?/br> 「說到沙士比亞,我今天看到他在測驗工作室里頭,似乎是閻魔替他求的情。」李叔走近坐下,他一直很關(guān)心莎翁的情況。 「哼!我想閻魔一定很后悔和撒旦爆料,反而痛失『愛將』?!辜s瑟夫冷冷地說。 墨堯則像想起什么似地問:「閻魔后來還有提起和你的賭注嗎?」 「沒有,倒是審判官每一次測驗結(jié)束后,便會提醒我一次?!辜s瑟夫咬牙說著。 三人靜默了一會兒,約瑟夫的壓力一起重壓在三人身上,如今只剩最后一次了… 「我的程序和昨日說的相同?!估钍寰従彽莱?,打破沉默。 「看來的確是關(guān)鍵,只是不知道是哪一道手續(xù)…」約瑟夫得出結(jié)論后沉思。 「只剩下一次機會了,總不能一道一道試!」心急的墨堯說,「加上我們?nèi)绻麆幼黝l頻,難保閻魔不會和撒旦說些什么,又或者改變程序。」 李叔不得不承認(rèn)墨堯說的對:「看來行動要快?!?/br> 約瑟夫覺得冒險,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明天是最后一次,失敗了永無上天堂的機會。但李叔和墨堯… 「約瑟夫,我們豁出去了!」墨堯似乎看穿約瑟夫的心思?!肝抑滥銚?dān)心我和李叔,可你別忘了,當(dāng)我們決定加入,便早已投入這場賭注?!鼓珗蛴脠远ǖ难凵窨粗s瑟夫。 李叔有些欣慰地看著墨堯,畢竟當(dāng)初加入時,墨堯還不是個敢冒險犯難的亡者。 「就試試看吧!約瑟夫,反正命都沒了,有什么好損失的?!估钍迦滩蛔∮牧艘荒?,開亡者常說的玩笑。 「好吧!」約瑟夫只得點頭,看著眼前的兩人堅定無比的眼神,猶豫不決的自己太不像生前自己了。 「趕緊來商量對策吧!」墨堯躍躍欲試的模樣,讓其他兩人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