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關(guān)于她-jiejie
「為什么?永遠(yuǎn)遇不到好男人?為什么?」jiejie在街上大吼,我攙扶著已經(jīng)醉倒的她,心里慶幸她剛說的是中文,沒多少人聽懂。 我扛著jiejie走上玄關(guān)前的階梯,然后把她放在樓梯最頂端靠墻,拿出備份鑰匙轉(zhuǎn)開門把。 我先打開門旁的檯燈,然后循著微弱的光線將jiejie扛上床,再打開床邊的檯燈,「為什么?為什么…」感覺到光線變化的jiejie突地喃喃自語,我看著滿臉淚水鼻水的她,心疼得要命,卻沒辦法幫她避開一次又一次的情傷。 我躺在jiejie身邊,雙手環(huán)抱著她,jiejie渾身的酒臭味已淡去,常用的曇花精油香味淺淺入鼻,很熟悉,彷彿回到和她同房睡覺的時光。 今晚稍早,還在辦公室交代代辦事項給秘書的我一看來電是jiejie,便立刻接起。 「嗚…墨堯…」jiejie哭著喊我的名字時,我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于是草草結(jié)束工作,飛奔到j(luò)iejie常去借酒澆愁的酒吧。 「找皓言?她在廁所?!挂灰姷绞熳R的酒保,他便點點頭告訴我jiejie的去向。 星期五,酒吧里擠滿狂歡周末的人群,好不容易鑽到廁所,便聽到一陣嘔吐聲,我對著門大喊:「jiejie?」 一陣凌亂的開門聲,由此可知jiejie醉的可重,jiejie一開門,便用她的醉眼看著我:「墨堯…墨堯生氣了哈哈哈…」笑得花枝亂顫,這可不是平常的jiejie。 「我沒有生氣,是擔(dān)心你喝壞了身體…」我說,下一秒jiejie便撲倒在懷里,然后用手指頭對了很久,才對到我的眉心,用力頂了一下:「皺的可深,別…別以為我醉了就看不到?!?/br> 「好好好,我們回家,好嗎?」一邊說,我一邊攙扶起jiejie往外頭走,豈知jiejie大力扭動身體,企圖掙脫我的攙扶。 「誰…誰說要回去了?我還沒喝夠…」話還沒說完,jiejie卻摀住嘴表情痛苦,我連忙把她扶回廁所,對著馬桶又是一陣吐。 「現(xiàn)在,回家!」我顧不得她反對,請酒保叫了臺計程車,打道回府。 計程車的后座,jiejie靠在我的肩上,nongnong的酒臭味一股腦衝上來,我又皺起眉頭。 「墨堯…為什么他們都要背叛我?」jiejie的聲音傳來,我一愣,以為她已經(jīng)睡著。 「唉…」這句話每次只要她失戀,就會這么問我,一開始我還認(rèn)真回答,最后卻無話可回。 「是我眼光太差嗎?」我聽出jiejienongnong的鼻音,知道她又開始落淚,于是將手摟到她肩上:「嘿…是他們的錯,他們不該擁有你同時擁有其他人?!?/br> 「其他人『們』,這次的這個劈了兩個,一個是律師、一個是醫(yī)師,加我這位老師,全都被他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jiejie略帶自嘲的口吻說著。 「你們怎么沒發(fā)現(xiàn)?」我有些驚訝。 「因為忙,見面時間少,反而給他空隙安排時間,天啊…半年,我狀況已經(jīng)算好的了…」jiejie緊抱著手上的包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樣,把包包里所有東西都掏出來。 「你干嗎?」我以為jiejie又開始發(fā)酒瘋。 jiejie掏空包包后,打開窗戶將包包一扔。 「這他送我的,媽的負(fù)心漢,你的東西我才不屑要!哈哈!哈哈哈哈!」jiejie先是爽快地大笑,慢慢地慢慢地,聲音漸小… jiejie從車窗轉(zhuǎn)過身,緊緊地抱著我:「?。∧珗虬。槭裁??我到底做錯什么了?」 我只能抱著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jiejie規(guī)律的呼吸聲告訴我她已沉沉睡去,反而是我睡不著,枕著jiejie頭的手已經(jīng)麻痺沒有知覺,我輕輕抽開手,見jiejie沒醒過來,便拿了杯水坐在那扇落地窗前,看著窗外。 喝了口水,才想起還沒打給方肇交代行蹤,趕緊寄簡訊跟他說,才剛發(fā)送,手機(jī)便響了。 是燕離! 我趕緊按下結(jié)束通話,深怕鈴聲吵醒jiejie,然后再回?fù)?,才響一聲燕離便接起:「你在哪?」 「我在jiejie這。」我?guī)缀跏怯脷庖粽f,話筒擺在嘴邊。 「怎么這么小聲?她睡了?」燕離像是被我傳染般也用氣音說話,令我有些想笑。 「睡了,今晚陪她?!?/br> 「可以來陪我,反正你今天不會回家,對嗎?」燕離調(diào)皮地說。 「…我放心不下她,抱歉,改天補(bǔ)償你?」我怕jiejie突然醒來找不到我,又做些傻事… 「好,你答應(yīng)我了!下次主廚你當(dāng)。」燕離硬是加上要求,讓我哭笑不得。 「掰…」我掛上電話,才發(fā)現(xiàn)外頭下起雨來,一股冷冽突然襲上身。 我…不也正在做著傷害方肇、傷害燕離的事? 看著還熟睡的jiejie,沒有一次例外,一次次的劈腿都讓她痛不欲生,幾乎都要療傷好一陣子才能再鼓起勇氣去愛。 當(dāng)我批評jiejie那些負(fù)心漢,自己不也正做出和他們沒兩樣的事? 「你還愛他嗎?」燕離曾在一次激情后,一邊吻我,一邊問。 坦白說,我不知道,所以沒回他。 「我等你,等你做好決定?!寡嚯x感覺到我的猶豫,于是貼心地不給我壓力。 「為什么,你是真心喜歡我?」我在黑暗中,抬頭看著燕離的眼睛。 「我說過,我不想你離開我,就算和她吵架我也不想。」燕離也用無比真誠的眼神回望。 我不懂,真的不懂。 「你不能理解吧…沒關(guān)係,喜歡一個人,本來就無從解釋起?!寡嚯x倒是放得很開。 「為什么,你能這么懂我?」我吃驚,懷疑燕離會讀心術(shù)。 燕離只是撫上我的臉、襲上我的唇,給了我一個最溫暖、最動人的吻?!敢驗槲液湍闶峭环N人?!?/br> 「什么樣的人?」 「愛自己甚過于愛別人的人。」 燕離的這句話猶言在耳,真的是因為這樣嗎?我還是直望著jiejie熟睡的身影,看她翻了個側(cè)身。外頭的雨越來越大,我起身拿了沙發(fā)上的毯子裹在身上。 和燕離上床,甚至一次又一次無可救藥,他就像是毒品般讓我想戒也戒不掉。每當(dāng)我看著方肇,對我的百般呵護(hù),我總是立刻下決心要切斷與燕離的關(guān)係。 但瓦解,卻在一次又一次與燕離的碰面后。 所以,真的如燕離說的,我愛自己,甚過于愛方肇? 看著jiejie,方肇與他的影子逐漸重疊。 突地方肇帶著淚痕看我,那影像在腦海揮之不去,我心疼地幾乎難受,快要無法呼吸。 不,我愛方肇! 于是,我下定決心,不能再和燕離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