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關(guān)于他的她-尼亞芙的婚禮
所有人的祝福都不是真心的,包括我。 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是為了約瑟夫而來,大家都在等著,看這場鬧劇要到什么程度才甘心落幕? 躲在角落的我看著約瑟夫喝乾香檳、再拿一杯,只有我看出他的不快樂。當然,我也沒好過到哪里去,自從他告訴我,他向我以外的人求婚的時候。 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約瑟夫求婚的對象會是我,我不著急,因為我知道他這一生都將屬于我,沒有人可以得到他更多,只有我。 但那天,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被現(xiàn)實打垮的時候…即便是活在前男友陰影底下,我也從不屈服;約瑟夫即將遠離的事實,我才深刻體認到被拋棄的感受,那股孤單從陰暗處襲來,然后就再也揮之不去。 那天約瑟夫一如往常,一早醒了過來,在我身后從鏡子的反射看我化妝,他總說畫眉是最不可思議的,可以決定女人一整天的喜怒哀樂。 「你今天心情很好?!辜s瑟夫笑著對我說,不知為何,我卻感覺到那笑里帶點憂傷。 「因為你說,今天可以一整天都陪著我。」我回他,帶點雀躍的語調(diào),自從團長死后,約瑟夫幾乎日夜都待在劇團里,已好一陣子不在家。 「再不放假,你恐怕就殺到劇團來,為了我的劇團著想,不得不放假?!辜s瑟夫繼續(xù)說著,這回他掀開棉被,赤裸著身體從身后環(huán)抱我。 「不行啦!再不準備,中午約好的餐廳就要遲到了!」我趕緊阻止他這充滿情慾的擁抱,卻發(fā)現(xiàn)約瑟夫不肯松手。 「怎么了?」不知為何,直覺約瑟夫有很重大的事要對我說。 約瑟夫久久沒有開口,雙手卻越環(huán)越緊,我感到有些難受,心里卻擔心他,完全不在乎自己。 「發(fā)生什么了?」我問,但聲音有些斷續(xù),約瑟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使勁,趕緊松手。 「對不起…」約瑟夫低頭有難過,我連忙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我無所謂,倒是你…」我將雙手撫上他的臉說:「我捨不得你難過?!?/br> 約瑟夫聽到我這句,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情緒,然后抬頭,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和當年一起逃家時,仍一模一樣,讓我心動。約瑟夫看著我,用最嚴正的表情對我說:「我向尼亞芙求婚了。」 我愣了許久,等我再次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像是個陌生人。 「你…你說什么?」我問,但聽在耳里,卻好像從地底深層發(fā)出的聲音,好像另一個我在發(fā)言。 「我向團長的女兒──尼亞芙求婚,她答應(yīng)了?!辜s瑟夫不敢正視我,上半身也遠離我,往床上靠,有些侷促不安,彷彿回到青少年時代的他。 「為什么?」當我問出口,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答應(yīng)團長了,不能丟下她不管?!辜s瑟夫皺起眉頭,表示他其實有千百個不愿意。 「那我呢?」此話一出,我便后悔了,于是轉(zhuǎn)身,拿起眉筆,卻無心再化。 「史佳蕾,你…」約瑟夫的聲音從身后傳出,我對著鏡子里的他舉起另一隻手,停留在半空中:「夠了?!?/br> 我不準他繼續(xù)說:「我們還有午餐要吃,不是嗎?等我,快化好了?!谷缓罄^續(xù)手邊的動作。 當我把眉筆放下,從化妝臺的鏡子看著身后的他,似乎因為心里滿滿的愧疚,讓他彷彿老了十歲。我勉強地笑了笑,希望他開心:「好看嗎?」 「你今天的心情…」 很哀傷,我知道約瑟夫想說的。 但,我只能以此弔念我曾經(jīng)以為會開花結(jié)果的愛情。 我一直看著約瑟夫,即使灌了這么多香檳,他依然悶悶不樂,我受不了他這樣墮落下去,于是我拿起香檳。 「恭喜你們?!刮蚁仁菍Τ錆M醉意的約瑟夫拋了媚眼,卻發(fā)現(xiàn)他幾乎快醉倒,沒發(fā)現(xiàn)到我,于是我只好深呼吸,用盡全身力氣對即使?jié)鈯y艷抹,也遮掩不了丑陋的尼亞芙祝賀。 「謝謝,請問你是…」尼亞芙看著光芒四射的我,沒錯,我今天花盡全身力氣打扮:穿上約瑟夫最愛的紅色洋裝,性感卻不情色,特地保養(yǎng)了頭發(fā),精心上了最完美的妝,就連腳趾甲都沒有馬虎,涂上與洋裝相襯的顏色。 「我是約瑟夫的『好』朋友?!刮抑兰s瑟夫注意到我了,因為他眼睛已在我身上上下看了幾次,雙眼透漏滿滿慾望。他將香檳一飲而盡,刻意將拇指劃過下唇,這是我和他情趣的暗號。 我感覺到約瑟夫身旁的尼亞芙對我充滿敵意,甚至勾起約瑟夫的手,她在我和約瑟夫之間來回看著,十分不禮貌。 「一直到收到請柬我才知道,約瑟夫藏了一個這么『美麗』的女朋友?!刮夜室鈴娬{(diào)著,假裝沒有收到約瑟夫的暗示,約瑟夫挑高眉毛。我笑了笑,舉杯并給予最不真誠的祝賀:「祝你們,百年好合?!菇又惹銠?,轉(zhuǎn)身,刻意將放大扭腰擺臀的走路方式離開。 還沒走到廁所,就已聽到約瑟夫急促的腳步聲。才剛打開廁所門,便被約瑟夫推倒在墻,他鎖上門說:「有你好受的!」然后把我身上的紅色洋裝粗魯?shù)乩_。 是的,正是我所期待,這場婚禮會因為我們的zuoai,而讓約瑟夫更加難以忘懷。 再大的激情仍有結(jié)束的時候,約瑟夫幫我拉上洋裝的拉鍊,并幫我整理頭發(fā),以最溫柔的眼神看著我說:「很好,依然完美?!谷缓蟊阆刃须x開,我躲了一會兒,補了口紅后,才跟著出門。 沒想到門才推開,便看見尼亞芙作勢要推開門走進來,我們僵在那許久,她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我移開視線,以勝利者之姿毫不猶豫地跨步離開。 至少在約瑟夫心里的一席之地,我是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