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曾法祁看到曾法舜被人襲擊倒地時,他原本想上前幫助兄長,但在看清楚攻擊的人是誰后,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在他眼前的是暌違一年的大學同學方桓秋,對方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抓住他的手就往停車場外跑。 他們跑出飯店,方桓秋把他塞入一臺家用的小客車中,立刻駕車離去。 曾法祁呆愣地看著飛馳而過的街道景色,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要……要打電話……舜哥受傷了……」 「我沒有下手很重,只是讓他暈倒而已?!?/br> 「但是他躺在那里……沒人管他很危險……」 方桓秋睨了他一眼,看到曾法祁臉上明顯的憂色,嘆了口氣,拿出一支手機丟給他,「你打吧?!?/br> 曾法祁打電話通知飯店人員后,把手機放在腳上,轉(zhuǎn)頭盯著方桓秋,「你怎么會在那里──」 「我跟蹤你們?!?/br> 「啊?」 「我觀察你們家很久了,終于讓我逮到機會。」 「所以……你一直跟在我們后面?」 曾法祁突然想到昨晚在暗巷跟兄長親熱的事,羞恥的紅立刻浮現(xiàn)在臉上,「一直?」 方桓秋似乎也想起同樣的事,面露尷尬,乾咳一聲,「是的,從你們離家開始……到進飯店之前。」他頓了頓,「那個……我沒有看到你們在巷子內(nèi)的事……但是有聲音……」 居然讓同學看到這種事,曾法祁當下只想跳下車,找個地方躲起來。 沉默在兩人之間瀰漫,方桓秋似乎在掙扎要不要開口,而曾法祁是逼自己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車外景色。 終于,方桓秋在天人交戰(zhàn)后說話了。 「他們一直對你做這種事?你休學就是為了……為了……當他們的玩具?」 曾法祁想矢口否認,但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只好低下頭。 「我當你默認了。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上大學的那個暑假……」說得更嚴謹一些,是他剛上高三那時──但曾法祁決定把父親的事略過。 寂靜再度回到車內(nèi)。 曾法祁注意到車內(nèi)的后照鏡掛著一個木製的吊飾,那有點拙劣的雕工令他聯(lián)想到之前從方桓秋這里收到的禮物──那是隻站在樹枝上的鸚鵡,身體被涂上綠色,而胸與臉都是淡淡的紅,彎鉤狀的小巧鳥喙與圓潤的雙眼也都仔細地雕了出來。 后照鏡上掛著的也是造型雷同的吊飾,只是那隻鸚鵡的翅膀似乎雕壞了,嘴巴也有點歪。 在曾法祁收到這十九歲的生日禮物時,并沒有多想,也沒對方桓秋說的『在創(chuàng)意市集買的』這種說詞產(chǎn)生質(zhì)疑。直到休學后,他出于好奇,去查了這種鸚鵡的名字── 他想起過去兄長對自己說的話。 『你那位同學很喜歡你?!?/br> 那不是胡扯的揣測,曾法祁再清楚不過了。 他覷著方桓秋的側(cè)臉,想起過去跟這位朋友親暱地勾肩搭背、互相打鬧的日子。 車子又開了一段路,在一個路口因紅燈而停下。 方桓秋重重地搥了方向盤,曾法祁整個人嚇得縮了一下。 「他們怎能對你做這種事!他們是你的親哥哥!而且還把你軟禁在家里──」方桓秋突然想起什么,靠向曾法祁,抓住他的手臂,「你跟你的父親住在一起……他知道這件事嗎?」 「他……知道。」曾法祁不想對他說謊。 方桓秋激動得兩眼充血,大力晃著曾法祁,「你的父親跟哥哥到底哪里有問題?居然能容許這種事!你知道我看到那影片──」 燈號轉(zhuǎn)綠,遲遲未起步的他們被后方的車子按喇叭,方桓秋只得繼續(xù)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 「所以你看到了?!?/br> 「他們把那影片網(wǎng)址用你的手機傳給我!怎么能做出這種變態(tài)行為?」 「那你也看到……」曾法祁輕聲說道:「我被他們cao得高潮的樣子?!?/br> 方桓秋整個人一僵,臉漲得通紅,接著他惱怒地低咒,將車子停在路邊,額頭靠在方向盤上,深呼吸數(shù)次后說道:「對,我看到了?!?/br> 從高中認識這位同學以來,曾法祁第一次看到方桓秋氣成這樣,他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舒緩他的怒火。 方桓秋抓住曾法祁的手,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盯著他,「法祁,我──」他在某句話即將出口時硬是停住,兩眼慌張無措地轉(zhuǎn)開,「不,算了……等事情結(jié)束我再跟你提這件事……」 「什么事?」 「抱歉,我現(xiàn)在不想提。我先帶你到我家,討論一下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方桓秋擠出一個笑,「我家那里很安全,不用擔心他們會衝進來把你帶走。」 之后他們沒有再提起關(guān)于曾法祁與家人的事,他們就像個單純的朋友一樣談著學校的種種。 車子轉(zhuǎn)入方桓秋居住的社區(qū),那距離曾法祁的家約半小時車程,也是他們就讀的久適大學所在地。 方桓秋一個人住在大學附近的大樓中,三房一廳的空間對他來說實在過于廣大。 曾法祁記得他原本是跟家人住在這里,為何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 在客廳充滿古風的木椅坐下,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曾法祁問道:「伯父伯母呢?」他還記得那兩位熱情的方家父母。 「他們?nèi)饬?。」方桓秋坐在他身旁,淡淡地回答:「我爸的工作要到國外去?!?/br> 曾法祁接過方桓秋遞來的水,「你怎么沒去?」 「因為──我在找你,最后一次跟你通電話……聽到的狀況讓我很擔心,你還要我別再打給你,我很害怕你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br> 那次狀況很混亂,曾法祁已經(jīng)想不起來他說了什么,但依稀記得他在手機接通的狀況下—— 「我……沒事……其實你不必……」 「你那叫沒事?他們兩個強姦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的?」 聞言,方桓秋彷彿被曾法祁冷不防捅了一刀一樣,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自愿?怎么可能……」 「不然呢?」曾法祁乾笑著,「你也看到我爽到失神的樣子,要是被強姦,我還會這么舒服嗎?」 方桓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那你……你為何還要跟我走?」 曾法祁摸著桌上的馬克杯,上頭是幾隻文鳥縮成一團的圖案,十分滑稽可愛。 他記得方桓秋很喜歡鳥,所以蒐集了很多鳥類的相關(guān)物品。 就連送給他的禮物也是……那個手工製成的木雕吊飾被他藏在房間的某處,然后對父兄說已經(jīng)扔了。 就算放棄去上學,放棄跟過去認識的人停止往來,他還是放不下這位好友。他很珍惜與方桓秋的情誼,過去如此,現(xiàn)在也是。 只是他過去是把方桓秋當成朋友看待,也以為對方是如此,但── 他偏頭看著身旁的人,「我哥說……你很喜歡我,所以我才跟你過來,我想跟你聊聊?!?/br> 「我──」 「就算你看了那個影片,知道我是個yin亂下流的傢伙,被誰上都可以高潮,你還是喜歡我嗎?」 「你不是——」 「你……不該介入這件事……我不想讓你再繼續(xù)深入……桓秋,對不起,我不是你心中想像的那種單純的人?!?/br> 方桓秋一臉狼狽地站起,「你……先在這里待一陣子。」 「桓秋——」 「我不會讓你回去的!拜託你,留在這里……」 曾法祁望著朋友強撐的背影,嘆道:「好?!?/br> 「如果你需要什么東西就跟我說。」方桓秋丟下這句話就逃進自己房間。 曾法祁聽著房內(nèi)傳來搥打墻壁的聲音,瞅著眼前的馬克杯,「抱歉……桓秋……」 他們高三時,曾法祁曾跟包含方桓秋在內(nèi)的幾位好友一起去看了學校社團演的音樂劇。 畢竟是學生的表演,道具、音樂跟燈光都有些拙劣,更別說劇情根本就受到當時偶像劇的影響,讓他們這些男生看得興趣缺缺。 劇情很簡單,是一個男人愛上他的青梅竹馬,但卻因知道對方已經(jīng)有對象,只得在她身邊扮演默默守護的角色,為她暗地做了許多事。 最后男人在青梅竹馬的婚禮上遠遠望著那幸福的兩人許久,帶著哀傷的笑容離開,不知去向。 那部戲的名稱叫做『暗戀』,曾法祁看得一頭霧水,散場時他對方桓秋說:『既然這么喜歡那個女生,為什么不跟她表白?』 當時方桓秋顯得魂不守舍,還讓曾法祁喊了好幾聲。 『他大概怕……表白之后連在她身邊都沒辦法吧。若沒表白,還能看著她,跟她說說話,至少這樣……還能得到一點慰藉?!环交盖飵е赡魏蔚目嘈卮穑簩λ麃碚f,當朋友就夠幸福了,不能再奢求什么?!?/br> 曾法祁在好友的反應中似乎察覺了某些事情,但他當時已經(jīng)和父親建立起見不得光的關(guān)係。 無論如何也不想讓方桓秋知道,甚至是插手這件事。 所以對于好友的曖昧情愫,曾法祁選擇了無視,直到他知道那隻鸚鵡木雕代表著什么。 曾法祁在方桓秋家中住了兩天,他發(fā)現(xiàn)好友完全沒出門。在他看電視時,方桓秋就在旁邊默默地看書;或是在他躺在客房看書時,他也能感覺到方桓秋在外頭活動。 當他一靠近大門,就能感覺到好友全身散發(fā)出警戒的氣息。 這幾天吃飯都是叫外送,或者是方桓秋用冰箱內(nèi)的存糧煮點東西。 方桓秋不讓曾法祁出門,而他自己也無意離開。 就像在家里被父兄軟禁一樣。曾法祁想。他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生活,所以無所謂,比起自己,他更在意的是方桓秋的狀況。 「桓秋,」在第三天的早餐之后,曾法祁終于開口了,「你都不用去學校嗎?」 方桓秋看著他,五官因掙扎而扭曲,「我……休學了?!?/br> 「什么?為什么?」 曾法祁跟念商業(yè)的父兄不同,他是念文學系,而他記得方桓秋是個熱愛文學的人。所以就算在期末考,大家都在哀嚎書念不完時,這位文學狂熱的朋友依然甘之如飴,也能拿到不錯的成績。 為何方桓秋突然休學? 「我是上個月才休學的……因為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救你出來?!顾执驍嘞胝f話的曾法祁,「我不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讓自己安心一點,一想到你現(xiàn)在或許還在被……我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我不可能看了影片之后什么感覺都沒有……我明明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卻裝傻繼續(xù)正常生活下去……我沒辦法……」方桓秋那張正直的臉充滿揮之不去的陰鬱,「更何況影片中的人是你……」 感覺到好友投過來的視線帶著的感情,曾法祁臉上一熱,垂下眼,盯著餐桌桌面,直到他們吃完早餐。 這幾天總是這樣,方桓秋越來越不隱藏內(nèi)心的感情流露。 像昨天曾法祁在廚房洗碗時,方桓秋突然走進來,瞅著他好一會兒,甚至抬手摸他的臉,直到曾法祁開口詢問,才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隨口說了聲抱歉便快步離去。 現(xiàn)在他們之間就像一條緊繃的弦,再有任何變動,就會斷開。 這樣會發(fā)生什么事?曾法祁不知道,方桓秋也不知道。 但這樣下去不行,父兄一定在找他了,遲早會找到這里來,方桓秋也不可能永遠把他養(yǎng)在這個地方。 若父兄找到這里……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曾法祁想像不出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會把自己最丑陋yin亂的模樣暴露在方桓秋眼前。 所以他得逃走──不然他跟方桓秋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不……比起逃跑,他有些事情想確認……他必須確認。 然后,做個結(jié)束。 事情跟方桓秋預期的完全不同,他本來以為把曾法祁從那該死的哥哥手中救出后,就能讓他──或者是『他們』──斷絕這瘋狂的一切。 而不是在這里乾耗,一邊擔心曾法祁突然離自己而去,一邊憂慮他的家人找上門來。 但最讓他無法預料的是當他聽到好友說的那些話之后,心中產(chǎn)生的劇烈動搖。 就像大地震一樣,讓他過往建立起來的價值觀與秉持的原則搖搖欲墜。 他自認是個有原則的人,但在碰到曾法祁后這些原則似乎都不重要。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他不知道,只知道回過神時,他的生活就已經(jīng)繞著曾法祁轉(zhuǎn)了。 只要那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范圍中,他就會感到雀躍;那張中性的臉孔露出沮喪的表情時,他的心情也會跟著低落;而聽到那熟悉的笑聲,他的憂愁也會一掃而空。 他只要這樣就好,純粹地……暗戀著曾法祁。 原以為這樣他就滿足了,直到他那天看見從學校廁所出來的曾法祁,那凌亂的氣息拂在他伸出的手臂上,虛軟無力的身子偎在他懷中,胭紅的臉龐挑逗著他的感官,那聲充滿情慾的低吟勾起他潛藏在心底深處、被長久自欺欺人給掩蓋的獸慾。 不能讓曾法祁知道他抱持著這種心情,他不能玷污了這份友情,但這樣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處理這份情感時,曾法祁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他像瘋了一樣打聽他的去向,電話自然是打不通,傳了無數(shù)封訊息與電子郵件也是石沉大海。即便知道曾法祁的住處,但他每次到了那別墅附近,就被那里的保全以禁止進入私人土地為由,給趕了出去。 在走投無路之下,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用母親的手機撥了曾法祁的手機,在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時,他激動得想哭。 但接下來聽到的卻讓他墜入惡夢,先是曾法祁要他別再打來,再來是yin浪的話語與急促的喘息──他希望自己聽錯了,那只是個誤會。 之后他試著想用其他手機打給曾法祁,卻全都進了語音信箱。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了,他想知道曾法祁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但不管他做什么,全都得不到答案。 直到那封以曾法祁名義傳來的訊息,徹徹底底地將他所有天真的妄想擊碎,殘酷地將赤裸裸的事實攤在他面前,把他的心撕成碎片。 讓他重新站起來的是一種強烈的責任感,他得將曾法祁救出來。 所以他拒絕跟父母去國外,并悄悄地休學,在曾法祁家外頭觀察他們里頭的人員進出,最后終于抓到了機會。 然后就變成這種窘?jīng)r。 寂靜的夜晚,方桓秋坐在書桌前,抱著頭,思考他們接下來到底該怎么做。 讓曾法祁回去?不,把他的四肢打斷他都不會這么做。 帶著曾法祁逃走?他很想如此,問題是曾法祁自己呢?本人看起來不像有要逃走的意思。 難道最終是方桓秋自己多管間事?既然如此,那曾法祁為何要跟自己來? 他們得這樣耗多久? 在方桓秋想到太陽xue發(fā)疼時,他房間的門被敲響,「桓秋……你睡了嗎?」 「沒有!」方桓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因驚慌而拔尖,清了清喉嚨,「你可以直接進來?!?/br> 曾法祁打開門走進,泰然自若地在方桓秋床上坐下,「你在忙?」 「沒……」方桓秋呆若木雞地看著曾法祁,忍不住捏了一下大腿,確認自己是清醒的。 曾法祁看起來是剛洗完澡,上身穿著方桓秋的t恤,下身卻只穿著三角底褲,勻稱的雙腿完全展露在方桓秋眼中。 方桓秋硬是把自己的視線從那長腿上拔開,「怎、怎么了?你有缺什么嗎?」 「沒有,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曾法祁的身子往后倒,兩手撐在床上,「你還沒回答我?!?/br> 「什么?」 「你是不是喜歡我?」 方桓秋看向曾法祁,卻瞥見因往后仰而露出的纖瘦腰腹,他咬牙低下頭,雙手握拳,「是?!?/br> 「你是因為這樣才犧牲這么多……為了救我?」 「我不是為了賣人情給你才這么做──只是看不下去而已,你不用介意那些事。」 沒錯,方桓秋不希望曾法祁認為自己是為了追求他才做出這件事── 只要曾法祁過得高興,他就滿足了。 「桓秋,你既然喜歡我的話,那看了那個影片……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什么──」方桓秋再度看向曾法祁,這次他再也無法轉(zhuǎn)開視線。 曾法祁慢慢撩起上衣,方桓秋看到那曼妙身軀上的粉色乳尖,「我說過我是個yin蕩的人,跟誰zuoai都會有快感,無論是你,或者是我的兄長。這樣你也能繼續(xù)喜歡我嗎?」 方桓秋的腦袋充滿了奇怪的嗡嗡聲,他好不容易從那聲音中清醒時,人已經(jīng)坐在曾法祁身旁,兩手撐在對方身側(cè),俯視那張使他魂牽夢縈的臉。 「我看了那影片,」方桓秋舔著發(fā)乾的唇,「看了不只一次──他媽的我還用它來自慰!在看完那影片的一個月,只要我閉上眼,腦中就會浮現(xiàn)你被兩個哥哥上到高潮的畫面,還會幻想自己取代你哥!」他無法也無意控制內(nèi)心的慾望,抬手撫著曾法祁的臉、頸與鎖骨,「你問我會不會繼續(xù)喜歡你……會!我會繼續(xù)喜歡你,而且還變成了讓我快發(fā)瘋的迷戀,我都快要搞不清楚我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曾法祁握住好友的手,慢慢靠向方桓秋,兩人的臉已經(jīng)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氣息。 「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都能接受。」 「那么……」曾法祁舔著方桓秋的下唇,輕笑著,「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zuoai了,這身體受不了。上我,桓秋?!?/br> 方桓秋瞅著好友,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一絲厭惡或排斥都沒有。他想起那個木雕,那隻愛情鳥,他雕了很久,家里某處還堆著許多失敗的試作品。 僅僅在旁邊守候已經(jīng)不夠了,他渴望能擁抱、碰觸、親吻并佔有這個人,更希望能得到回應。 愛情鳥──就該成雙成對的。 他把曾法祁帶這里,或許是期盼這一刻的來臨。 方桓秋抱住曾法祁,吻住他夢寐以求的唇。 「呼……嗯……」 曾法祁立刻反抱住好友,舌頭熟練地滑入方桓秋的口中,勾著里頭的柔軟。 光是這樣的吻,方桓秋的慾望就被完全挑起,一想到這種吻技是怎么訓練出來的,他內(nèi)心就冒出一股怒火。 「桓秋……嗯……摸我……」曾法祁帶著好友的手來到自己身上,抬起大腿蹭著他的身體。 方桓秋的指尖沿著肌rou線條滑過腹部,來到胸膛,試探地摸著敏感的乳尖,聽到一聲醉人的呻吟,他欲罷不能地捻住那突起。 用手指已經(jīng)不夠了,方桓秋巴不得把身下的人整個吞吃入腹,他捲高礙事的t恤,舔著曾法祁的胸,品嚐那可口的乳首,讓它在口中逐漸挺立。 曾法祁一邊享受口舌帶來的快感,一邊替好友解開褲頭,或是把手伸入方桓秋衣服中,挑逗著他的神經(jīng)。 想要更多──方桓秋腦中浮現(xiàn)在那性愛影片中,曾法祁的癡態(tài)。 他的手來到曾法祁的下身,勾住那深紅色的底褲,緩緩地往下拉,兩眼緊盯著那隱私的部位。當紅色布料下的性器彈跳出來時,方桓秋不由得屏息。 明明同樣都是男人,擁有同樣的性器官,但卻覺得曾法祁的身體是他看過最美麗的東西。 就連那在腿間挺立的yinjing,宛若待人採取的玫瑰一樣,誘人去碰觸,就算被刺傷也不后悔。 方桓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粉嫩的yinjing,taonong了幾下,感受它在掌心顫抖。 「嗯……桓秋……」 「你這里好可愛……你看,當我摸這里……」指甲劃過guitou下方的凹陷。 曾法祁整個人彈了一下,發(fā)出宛若抽泣的聲音。 「好想舔……法祁……」方桓秋才剛說完,就低頭舔了手中的硬挺,啄吻敏感的前端,然后整個含入口中。 「嗯、桓秋、這樣……」曾法祁扯著方桓秋的褲子,「我也要舔你的……」 就連起身脫衣服的時間都嫌長,兩人急急地脫去方桓秋的身上的衣服,跨在曾法祁頭上,兩人正好一正一反的對著彼此。 方桓秋繼續(xù)方才中斷的舔吮,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性器被柔軟的舌頭給舐著。 他的好友……他暗戀已久的法祁正在替自己koujiao,這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下身的性器又硬了幾分。 「唔……呵……桓秋,你的這個很大啊……比我上次看到的某個傢伙還大很多?!?/br> 「誰的?」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那次的經(jīng)驗很糟,他根本沒辦法讓我高潮?!乖ㄆ畈[著眼,手指圈住性器移動,「嚇到了嗎?連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都可以跟我上床?!?/br> 「我說了我不介意。」方桓秋口是心非地說著,低頭用牙齒輕咬手中的陽具洩憤。 「嗯……不要用咬的……唔……」 曾法祁撐起身體,先是舔上陽具的前端,吸著那兒的小孔,再移到側(cè)面,沿著血管線條移動到根部,輕吮根部與rou囊。 就連koujiao的技術(shù)也是該死地好,方桓秋差點就忍不住了。他惱怒地吞吐著曾法祁的陽具,用力含在口中吸著,不忘握住下方的yinnang把玩。 他指尖擦過在下方的rouxue時,聽見曾法祁的低吟,見獵心喜的方桓秋便用指腹壓著入口周圍。 「桓秋……嗯……啊……」 想起這狹窄的地方曾容納兩個男人的陽具,方桓秋不禁好奇地撐開那狹窄的xue口。 里頭粉色的通道正不住收縮,似乎正渴望被其他東西填滿。 他試探地把手指伸入,再度聽到曾法祁的呻吟。 沒有潤滑的通道使得手指活動困難,方桓秋擔心自己傷了曾法祁,撐起身子,在床邊的柜子抽屜拿出一個東西。 「潤滑液?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我……拿來用在飛機杯……」方桓秋有些尷尬,當然他也無意透露他的幻想對象是曾法祁。 曾法祁低聲笑了,把方桓秋的硬挺一口氣吞入口中,一邊吸著一邊用舌頭刺激各處。 方桓秋雖然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但他也看過不少影片──當然,里頭的人都被他代換成曾法祁──多少知道該做什么。他讓手指沾滿潤滑液,再次撐開rouxue把手指擠入抽送,一下子就感覺到那緊繃的通道逐漸放松。 透過手指感受到那rouxue中的火熱柔軟,方桓秋不禁想像著自己的性器進入到里頭是多么銷魂。 「桓秋……可以了……你……插進來……」曾法祁喘道,手指戀戀不捨地在方桓秋的陽具上游走,「快點……」 方桓秋也到極限了,他可不想在曾法祁的手中射出來。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覆上曾法祁的身體,吻著那百嘗不厭的唇。在曾法祁渴求的眼神下,方桓秋托起他的臀,將自己的硬挺頂入rouxue。 「唔……法祁……你里面好熱……」 一感受到陽具的侵入,rou壁立即就吸了上來。處于極度亢奮的方桓秋腦袋一陣暈眩,不敢相信這是現(xiàn)實。 「嗯、嗯啊……再進來……」曾法祁抱緊上方的方桓秋,挺起下半身扭動,將性器逐漸吞入體內(nèi),「都被撐開了……嗯……桓秋……」 方桓秋已經(jīng)忍不住慾望,他抓住曾法祁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將yinjing整根插進后xue中,在本能的驅(qū)使下開始律動。 「?。Α褪沁@樣……用力cao我……」曾法祁難耐地晃著身體,抬高雙腿夾住方桓秋的腰。 僅是肌膚互相摩擦、rou體碰撞的感覺就讓方桓秋陶醉不已,他甚至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快感隨著通道內(nèi)的劇烈抽送而堆積,兩人忘情地渴求更多的刺激,用手指、唇舌、yinjing或身體的任何一吋肌膚探索彼此的身體。 方桓秋反覆低喃著曾法祁的名字,好像這樣就能多得到對方一分。 完全沉浸在rou欲中的曾法祁緊握住自己的性器快速taonong,黏稠的透明液體沾濕了他的手。 「哈啊……桓秋、要……要射了……好棒啊……」 曾法祁在方桓秋懷中呻吟大叫,白濁在他指間噴濺,后xue也跟著瞬間收緊。 「你夾得好緊……法祁……我要……嗯!」 方桓秋快速抽送了幾下,將激情的證明全數(shù)射進曾法祁體內(nèi)后,靠在對方肩頭喘息。 「嗯……」 曾法祁像隻小貓一樣用臉蹭著方桓秋的胸膛,舌頭也不安分地在汗?jié)竦募∧w上移動,「桓秋……」才這樣蹭了幾下,他就感覺到埋在體內(nèi)的性器又逐漸勃起,「我還想要做……」 低頭看到笑得十分開心的曾法祁,方桓秋心神一蕩,將胡亂動著的腿抬高,讓對方側(cè)躺,再度在rouxue中移動,「果然你做一次不夠,是嗎?」 「嗯……當然……」 兩人都暫時不愿去思考接下來的事,現(xiàn)在他們只要想著彼此就好。 夜晚還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