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圖片擷取自網(wǎng)路,如有侵權(quán)請告知,將立即撤下。 日復(fù)一日,悅楓每到下班時間都會準(zhǔn)時開車接語涵下班。 今日依舊,當(dāng)長針走到十二,五點(diǎn)整時,整天坐在辦公室里的人一個個起身伸懶腰,套上外套拿起公事包,向同事說聲明天見后就往門口走去。 悅楓整理桌面上的資料,將電腦螢?zāi)簧系囊暣瓣P(guān)閉接著關(guān)機(jī)。站起身迅速的理了理襯衫,隨即就想離開,卻被一道聲音給叫住。 「悅楓,今天車可以借我一個晚上嗎?」楚恆忽然沒來由的問。 「怎么這么突然要借車?」 「我的車送去原廠修了,但是今天我媽從南北上,需要去接她。所以才跟你借車。方便嗎?」 悅楓想了想,「行。不過要幫我加滿油?!?/br> 「好,謝了。趕快去接我未來的大嫂吧!」楚恆賊笑調(diào)侃道。 約法三章后,悅楓聽了漾開笑容,旋即一臉幸福的去執(zhí)行每日的例行工作。身后的楚恆對于眼前的情況,只是搖搖頭一笑。 「嘿!走吧!」 從辦公大樓走出的語涵,小跳躍的跑到悅楓面前,甜美的笑容配上愉悅的話語,頓時讓悅楓覺得眼前的人耳目一新。 她發(fā)現(xiàn)悅楓身后沒有那臺熟悉的車,問:「咦?今天沒開車嗎?」 「嗯,楚恆臨時要用車,所以就先借他。對不起,今天只能慢慢走回去了。」 語涵笑著搖頭,「沒關(guān)係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走路回家,何況我們也很久沒有這么悠間了?!箖扇诉呑哌呎f。 「嗯。什么事情讓你這么開心?很久沒見你這么開心了。」悅楓拿過語涵手里的包,同時間將走在外側(cè)的她往內(nèi)側(cè)拉。這般體貼的舉止也讓語涵臉上的笑意加深許多。 「沒有啊,只是徒然覺得自己很幸福?!?/br> 他聽了不答話,但神情早已溢于言表?!脯F(xiàn)在還是住在靖容家嗎?」 突然的問句讓語涵的笑臉凝住,良久她才點(diǎn)點(diǎn)頭,「沒打算回家了,反正靖容也常說沒人陪她。」 「那你阿姨……」 「悅楓!我肚子餓了,我們?nèi)コ阅莻€好不好?」 話才說到一半便被語涵硬生生的轉(zhuǎn)移話題,悅楓也不再帶回話題,附和道:「好,比賽誰先跑到那,輸?shù)谜埧?!?/br> 「好啊,開始!」語涵爽快地答應(yīng),隨即喊下開始,拔腿就往前奔去。 悅楓呆愣個幾秒才邁開步伐,「喂季語涵,你犯規(guī)啊!」 短短三分鐘的路程,這場比賽很快地分出勝負(fù)。兩人氣喘吁吁得跑進(jìn)店里,各自喘了一段時間調(diào)整呼吸后,悅楓才弱弱的開口:「犯規(guī)啊,不算!」 「欸欸,怎么可以這樣。剛說輸?shù)恼埧褪悄隳?,現(xiàn)在卻要賴帳了啊?」 「人家開始的時機(jī)是主導(dǎo)者在喊的,哪有像你一樣隨口一喊,說開始就跑?。 ?/br> 「怎么會沒有,在你眼前就有一個啊。這叫做兵不厭詐。」語涵一點(diǎn)也不害羞的承認(rèn),下巴抬得要多高有多高。甚至是義正詞嚴(yán)的搬出電影投明狀里的經(jīng)典臺詞。 看著面前的人,悅楓也總是拿對方?jīng)]輒,「行行,聽你的?!乖缭谝婚_始,他就沒想輸贏什么的,就算是他贏,最后的結(jié)果也肯定會和現(xiàn)在一樣不變,他不想讓方才那件事成為語涵不開心的主因。 用完晚餐,語涵的頭輕放在悅楓的肩上,兩人十指緊扣的散步在充滿星星的夜空下,他配合著她不大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在街道上。 即便現(xiàn)在是夏秋轉(zhuǎn)換之季節(jié),氣候逐漸偏向微涼,微風(fēng)吹過帶著一股涼意。悅楓順手將西裝外套披在語涵那單薄的身子上,以免著涼。 「若是……我們的未來是不被祝福的,你會怎么想?」 夜里的寧靜被一個沒來由的問題劃破,從語涵的嘴里脫口而出。 「如果那個人是你阿姨的話,我會用盡我全力去說服她。我知道,兩情相悅,沒有她的祝福,你都不會幸??鞓?。」悅楓溫柔的嗓音安撫了語涵心中的不安,彷彿有他在,多大的困難都能過關(guān)。 路再長,總有盡頭的那天。 「每次到的時候,都要捨不得一次?!箰倵饕酪啦粧蔚拿Z涵的臉龐。 語涵甜蜜的笑了。登時開門聲響起,一個對語涵來說最不愿意面對的人從門走了出來,還對站在玄關(guān)處的靖容說:「那我們家語涵就麻煩你了?!谷瞬艅傓D(zhuǎn)身要走就看見門口情況,臉色立刻冷下來,連語氣也轉(zhuǎn)變急速,「一個孩子家這么晚才回家,存心要讓人家擔(dān)心的嗎?」 聽見這番話,語涵暼過頭一探,原本的笑容頓時黯淡。身后的悅楓馬上鞠躬道:「阿姨好,我是顏悅楓。對不起,以后──」 「我有在跟你說話嗎?!挂痪湓採R上叫悅楓成了啞巴。 「這么久還是不忘這小子嗎?」阿姨走到語涵面前,冷冷問。從頭到尾一眼也沒瞄過悅楓。 語涵不閃避眼神的直視,語氣堅(jiān)定,「不論你再怎么為我好,結(jié)果都不會改變。就像當(dāng)初你費(fèi)盡心思使用不當(dāng)手段,可我愛就是愛了,不可能任你擺布我的未來。」 阿姨挑了眉,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是嗎?」這樣平淡的上揚(yáng)疑惑句讓語涵頓感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接著又說:「趕快進(jìn)去休息了。」叮嚀完她后,人就這么繞過悅楓離開。 望著離去的人,語涵忙地驚恐回身問靖容:「靖容,我阿姨她來有說什么嗎?」 「其實(shí)沒有說什么,只是問你在我這里住得好不好,有沒有什么需要而已?!咕溉莼貞洸痪们暗挠洃?,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連忙說:「喔對了,她有問起關(guān)于悅楓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問他的近況,之后就沒再多提了?!?/br> 語涵對于這般情況再加上方才一整個就是詭異,眉頭蹙緊不說話。站在后方的悅楓聽聞,疑惑襲上心頭但沒有表現(xiàn)在臉部,只是牽起她的手柔聲說:「別想太多,快進(jìn)去休息吧。」 三人站在門口,聊個幾句話后就此解散各自回到溫暖的窩,迎接新的明天。 一個屬于孩子的玩樂處,充滿歡笑聲的公園。一名中年婦女坐在長椅上,似乎約了人。此時的面容就像一位mama在看著小孩沒有任何威嚴(yán),只有對子女的疼愛,一點(diǎn)打罵都不捨。 停步于門口的人,躊躇不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伐。 「阿姨?!?/br> 悅楓盯著中年婦女,恭敬的喚一聲。 中年婦女的視線沒有離開在溜滑梯玩得開心的那群孩子,只有輕聲說:「坐吧?!?/br> 對于眼前與印象中不同的人,悅楓忽地不適應(yīng)。 「阿姨,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 問句一出,她收回視線的同時輕輕嘆了氣,「養(yǎng)了語涵這么多年,從沒見過她哭或是笑得開懷,就算有也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但很快地就隱藏起來了。這孩子自從她母親逝去后,個性變得孤僻也不愛與人相處,也是從那時候再沒見過她過多的情緒?!?/br> 「直到那年遇見徐正宇,才終于看見她臉上除了淡漠以外的表情。曾經(jīng)以為全世界只有他有這般本事,所以早已經(jīng)想好長大后要讓他們再一起,因?yàn)槲蚁嘈耪钜欢軌蚪o語涵幸福。結(jié)果……」 說到這,阿姨苦苦一笑。悅楓從頭到尾都沒插話,只是靜靜聽著。 「誰知道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呢。正宇要出國,語涵為了要去送別卻不幸在路上遇到車禍,腦部受到撞擊導(dǎo)致失憶?!?/br> 「她mama當(dāng)時死前將語涵托給我,我就有責(zé)任照顧她、教好她。那次車禍讓我覺得失職,所以我認(rèn)為更應(yīng)該要替她選好未來的幸福。不希望她步上她母親的后塵,讓愛情沖昏頭的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付給還不確定是否會走一輩的人的手上,最后卻落得共赴黃泉,甚至是無奈之下丟下孩子!」她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所以我才會逼得她與正宇相親,誰知道她在這之前提前遇上你了。」 此時此刻,悅楓只覺得眼前的人只是個以母親的立場去訴說這些事情,擔(dān)心女兒未來與mama相同而走到后悔罷了。一點(diǎn)不像當(dāng)初到學(xué)校硬是要把人帶走,甚至是……教唆人害死親人。 阿姨說著,眼角泛出透明液體,提到語涵的母親和語涵時神情透出一絲欣慰。在悅楓眼里看來,就是一份任何人都無法抹滅的親情。 「阿姨,若是語涵知道這些的話,她一定會很開心。」 她嘲諷一笑,搖頭道:「她不需要知道這些。和語涵在國外的這四年多來日漸消瘦,她幾乎沒什么吃喝,但每天早上一定會一杯熱水果茶下肚才開心。原本以為是水土不服,之后才輾轉(zhuǎn)知道……是因?yàn)槟?。」最后一句話說出,視線也放在悅楓身上。 「可我沒點(diǎn)破也始終透不徹,為什么語涵寧愿是你也不選擇正宇。直到昨天去拜訪靖容完后看見你們,剎那間好像才明瞭些什么?!?/br> 關(guān)于這點(diǎn),悅楓也曾想過。徐正宇曾經(jīng)是將語涵救離水深火熱、黑暗的生活,也是教會她笑的人。光是針對這點(diǎn),就足夠證明選擇徐正宇的理由。 「她笑得這么燦爛,還是這些年頭一次看見呢。從沒見過她因?yàn)檎钚^還是哭過什么的,就算笑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根本稱不上是笑?!拱⒁讨倍⒅鴲倵鳎肷尾耪f話:「或許,你是第一個能夠牽動她情緒的人,也是唯一我能相信的人?!辜热辉谶@四年里,語涵這般掛念于他,那她也該放手讓語涵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再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女兒長大了,總有尋幸福的權(quán)利。她不奢求語涵原諒她的獨(dú)裁苛薄抑或是養(yǎng)她到老,現(xiàn)在只求語涵能夠開心就夠了。 得到這般信任,悅楓簡直不敢相信,內(nèi)心是欣喜與震驚交雜,一個半字都說不出來。一個恍神之際,阿姨突然雙膝重重落地一跪,跪在他面前,他趕忙想扶她起來卻被阻止。 「悅楓,過去你一定很不諒解我的所作所為,恨我瞧不起你、恨我把你跟語涵兩人給拆散,甚至是恨我害死你父親讓你們天人永隔。我明白現(xiàn)在說這些想挽救什么都來不及……但是阿姨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br> 她抬起臉望向他,滿臉的后悔無奈,一時之間讓悅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伸出的雙臂就這么僵硬停滯在半空中。 一塊立起的墓碑,上頭刻著顏永揚(yáng),卒年五十歲,照片是個眉清目秀、老實(shí)憨厚的男人。在旁邊的是王芮恩,卒年四十二歲,是個溫柔婉約、笑容可掬的女人。可惜的是那抹笑容永遠(yuǎn)只能永遠(yuǎn)被關(guān)在那小小的相片當(dāng)中。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你們過得好嗎?」悅楓蹲下,把捧在懷里的兩束花分別擺在墓前。 「爸,如果我早點(diǎn)想開,是不是就能有多一點(diǎn)的時間和你相處?」 「爸恨我嗎?恨我不孝不諒解,更恨我那么晚才叫你一聲爸?!顾夏切埾嗥?,輕聲的問。一陣為風(fēng)吹向他,彷彿一句話微弱的話隨風(fēng)飄入悅楓的耳際。 『傻孩子,怎么會恨呢。』 「我能放下嗎?」隱約的回答使悅楓又再問了一句。 【許多事情錯過了、遺憾了,才知道其實(shí)生活并不需要那么多無謂的執(zhí)著。放下執(zhí)著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一切是如此地單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