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5
又是同樣的夢。 茗媛驚嚇的坐起來,全身是汗。她大口的喘著氣,緊抓著胸前的玉珮。這項鍊是外婆生前買給她的,一戴就戴了十幾年。 小風(fēng)坐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正看著手上的本子。一看她醒來,謹(jǐn)慎的把本子放回口袋里。 她呆滯的望著前方,汗水滲透了她的衣服,連額旁的發(fā)絲也溼漉漉的。 小風(fēng)坐到床邊,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 「我?guī)湍銚Q了衣服。」他淡然的說著。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用著微怒的表情盯著他。 「不過,看來還要再換一次了?!雇囊路?,白色的襯衫被汗水一浸,隱約可以看見內(nèi)衣的顏色。 茗媛拉了拉柀子:「這不是我的房間。」 「有什么關(guān)係,誰的房間都一樣?!顾χ?,笑容里有著邪惡的味道。 她捍衛(wèi)著僅有的自尊:「我不是你的女人,沒必要讓人誤會?!?/br> 小風(fēng)從桌上拿起一本存摺給她?!肝矣譀]說,他們要誤會我也沒辦法。」但他也沒否認(rèn)。 她翻著存?。骸阜孔淤u了?」 「替你說了不少好話,價錢也賣的不錯?!?/br> 那屋里有著坤印和她一起油漆、一起裝飾、擺設(shè)和恩愛的回憶。 還有緯甄和秋菊在那房里為她慶祝過生日、為她衝破業(yè)績而狂歡的點滴回憶。 她抱著頭一陣鼻酸。 小風(fēng)看著她的反應(yīng):「買主是個剛?cè)肷鐣呐?,很?guī)距的女生?!巩?dāng)然,他嚐過了她的味道,在她的眼中也出現(xiàn)了熟悉的愛慕眼神。 「我恨你?!管碌芍?,瘋狂、混亂、怨恨的神情在她臉上一覽無遺。 這社會上要不是有像他這樣的敗類存在,她今天人生會有所不同,事情也會有很大的改變。她可以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享受青春、愛情、在陽光底下放肆著應(yīng)有的輕狂。 而不是身心俱疲、反覆煎熬,無時無刻在黑暗的地方舔拭著傷口。 「恨愈深就愛的愈深,被你恨的入骨,我感到榮幸。」他俊俏的臉上仍一貫的邪笑。 她深呼吸著,努力的調(diào)適著情緒。「我對你是個威脅,為什么還要收留我?」 「眼前的威脅和暗地的預(yù)謀,若是你會選擇哪一種?」 她咬牙切齒牙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無辜人們的血,你該下地岳的?!?/br> 小風(fēng)揚起手,忽地混著風(fēng)聲甩在她的臉上,沉重的一擊讓她眼前發(fā)黑。 茗媛掩著臉,熱而辣的感覺麻痺了整個左臉,凍結(jié)的心開始沸騰。 小風(fēng)低聲的說:「下不下地岳,由我決定。我收留你當(dāng)然也可以趕你出去,所有的人都資格批評我,只有你不行!」 他的眼里冒著烈火,像要把她燃燒殆盡。 茗媛沉默了一會兒先是輕笑,然后慢慢的仰著頭大笑著。她瘋狂的笑聲像魔音一樣穿過他的耳膜,震他耳朵發(fā)痛。 「你笑什么!」看著她,小風(fēng)反常的感到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以為你可以逃過嗎?」她眼睛異常的發(fā)著紅光:「在害了那么多人之后,你以為可以全身而退嗎?」 「你在說什么?」他的腳底發(fā)冷著。 已經(jīng)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的毛細(xì)孔忽地緊縮,像要抵制著這股不名的冷顫。 她的長發(fā)竟微微的飄動,全身有著淡藍(lán)色的光暈環(huán)繞著。 「林毅風(fēng)!你等著看著,張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自己的結(jié)局!」 「茗媛!」緯甄大叫著。 秋菊被她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下。 「你干嘛???突然叫那么大聲。」 緯甄看了她好一會兒:「我在哪?」 「在你家??!神經(jīng),說要睡覺也才睡那一會兒就亂叫。喂!你不要亂嚇人好不好。」 緯甄愣住。在睡覺?那剛剛是假的嗎?她明明...她明明看到茗媛和一個沒看過的男人在一起,然后茗媛還.... 她不敢再回想,那樣的茗媛...充滿恨意的她,不是溫柔婉約的茗媛。 「喂!還想睡啊?才兩點多咧?!?/br> 午后的陽光最令人慵懶,緯甄就是克制不了周公的招手才在沙發(fā)上睡著的。 「學(xué)姐,我夢到了茗媛?!?/br> 「嗯?」秋菊還在過濾著紙上的名單,這傢伙的花心事蹟還真多。 「她...她變的不像我們認(rèn)識的她?!咕曊鐐牡恼f:「她的恨,我感受到她那股恨,其實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沒消除掉那個恨意?!?/br> 過了好一會兒,秋菊才轉(zhuǎn)過身面對她:「茗媛她爸爸打電話來?!?/br> 「他打來?」緯甄一下子全清醒了:「他怎么知道我的電話?」 「還不是你爸媽說的?!骨锞照卵坨R,嘆著氣:「他要我們幫忙把茗媛找出來?!?/br> 「他還有臉說!自己的女兒不見了才關(guān)心,有個屁用!」 秋菊聳著肩:「也許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了,才會想到女兒的好?!?/br> 緯甄一腳踹開毯子:「你答應(yīng)他了?」 「不然能怎樣?他也說在報紙刊了好久都沒下文,才會找到你這兒的。而且他也親自到臺北來,所有的親戚家都去過了,都說沒見過茗媛?!?/br> 「那他知道茗媛把房子賣了嗎?」 「知道?!?/br> 緯甄不屑的笑:「真想看他失望的樣子,不能得意洋洋的了厚,活該!」 「緯甄。」秋菊皺著眉:「再怎么說他也是長輩,好歹也尊敬一下。」 「管他咧!誰叫在茗媛最需要他的時候不理她,今天如果不是他,茗媛會走到這個地步嗎?」緯甄大聲的喊著,憤怒的叫。 秋菊坐到她旁邊,摟著她:「好了啦~最關(guān)心茗媛的就是你,我們都知道,可是不要再恨下去,這樣對你沒好處的?!?/br> 「誰說我恨了?我根本連他的名字都懶的聽!」 「噓~噓~」秋菊摸著她的頭:「好囉,我知道我們都知道?!?/br> 緯甄的臉上流著兩行清淚,她用手輕按著眼角:「我沒哭哦,我只是眼睛酸了。」 「嗯,我知道?!?/br> 一陣風(fēng)吹來,把書桌上的紙張吹下來。 「這是什么?」緯甄看到上頭幾十個名字。 「哦。剛剛總經(jīng)理拿過來的,他說是報社那個郭幸綺傳給他的?!?/br> 「這么多名字?」 秋菊抓起紙張:「她說張雅婷在生前和一個男的來往很密切。張雅婷有個習(xí)慣,她和人交往都會把對方的朋友一起抄下來?!?/br> 「不管熟不熟都抄嗎?」嘖嘖,看著紙上的名字幾乎都是女的。 「是啊,她的佔有慾也算蠻強的?!?/br> 緯甄看了好一會兒:「喲?這個名字好熟悉唷。」 「哪一個?」秋菊湊上前。 「就這一個啊?!咕曊缰钢渲幸粋€名字。 「真的咧,不會吧...」 她們對望一眼,事情似乎稍微明朗了些。 「真的是她嗎?」秋菊還是不太肯定,語氣充滿懷疑。 緯甄點著頭:「不會錯的啦!一定是她?!垢螞r她對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 「那我們明天上班的時候問她?!?/br> 「好!」緯甄信心滿滿的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