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2)
才剛踏進血洞,唐婉蓮就覺得全身被緊緊壓迫著,很難受而且很想睡,輕輕依靠在白沖肩上,就要闔起雙眼,卻被白沖晃醒:「小蓮小姐,不能睡?!固仆裆徶皇遣荒偷夭淞瞬?,就要失去意識,嚇得白沖急忙釋出自己的妖氣,這會兒,唐婉蓮才睜大清澈明亮的雙眼。 相反的是,白沖卻感受到自身妖力在緩緩提升,沒有絲毫不適的地方,雖說他總跟在白狐身旁,但是一次都未進過此洞,因為教令規(guī)定若非犯下大過者,除了教主外無人可入,所以他白沖莫名其妙成了「大過者」,本來想說被廢去兩百年道行無大礙,偏偏那些過于熱心腸的弟妹們,害他得在這受苦,又要替白狐照顧好仙蓮。 「小蓮小姐,沒事嗎?」白沖擔心地看著懷中好奇心旺盛的小娃兒,不安份的扭來扭去,卻又不能讓她離自己太遠,免得受傷。 「小蓮要削去(下去)?!固仆裆彶艅偦貜途瘢烷_始在白沖懷里嚷嚷著,讓白沖進退兩難。 「讓她下去?!拱缀穆曇魪亩赐鈧鱽?,白沖笑著將唐婉蓮放下,想著果不其然,那過度寵愛女兒的男人,一定會捨不得唐婉蓮受苦,前腳才剛踏進血洞,他后腳就跟來了。 出乎白沖意料的是,他以為白狐會設法保護在血洞中的唐婉蓮,可是白狐沒有,反而還很快地就離去,因此在唐婉蓮往深處走去脫離白沖妖氣之馀,便踉蹌幾步后,跌倒在地,但更讓他驚訝的,是從未想過血洞中有其他的妖魔存在,幾乎在眨眼的瞬間,唐婉蓮就在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股血的清香。 白沖大驚,連忙也往動的深處移動,不料,僅僅幾尺之差的距離,卻有著天壤之別的感受,白沖此刻只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一股力量而吸引,就連自己引以為傲的強大妖力都顯得無用,他即刻領悟到洞xue內有著道行比他更深,且功力比他更雄厚的妖存在,可能本身就是魔出身,所以他這種畜牲后天的修行,才無法和那妖比擬。 正糾結于是否抗令的白沖在聽見唐婉蓮的慘叫聲及聞到瞬間香味滿縊的空氣后,惶恐的奔出洞外,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一路跌跌撞撞的在雪地上奔跑著,似乎是忘了自己非常人,可用非常人的方式來移動,但他最后就是狼狽地出現(xiàn)在白狐眼前。 「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惯€在氣頭上的白狐見他如此,皺起眉,板起臉,將手上的書摔于地上,掉在白沖的面前。 「教……教主,小蓮小姐她……被抓走了。」白沖上氣不接下氣的想以最快的速度告知白狐,換來的只是白狐冷冷的一撇。 「所以呢?你就私自違令,離開血洞?」白狐以為這是那雖然話說不好卻鬼靈精怪的唐婉蓮替白沖想的,好讓他可以儘早離開山洞,白狐自己越想惹得自己越發(fā)怒,衣袖一揮就消失在白沖面前。 白沖知道自己擅自出血洞有錯,但不覺得來報告唐婉蓮出事有任何的不妥,對于白狐善變又難以捉摸的個性也是最熟悉不過,可卻從來沒有因為聽見關于唐婉蓮的事而怒氣沖沖,他早不氣,晚不氣,偏偏要在唐婉蓮出事時,發(fā)一個這么大的性子,白沖除了無奈還有擔心不已。 白沖深深嘆了口氣,安定剛剛一時間失去的冷靜,細想著有甚么辦法可以救唐婉蓮出血洞,思考了好一陣還是無計可施,便只好硬著頭皮,咬緊牙根走進血洞,也顧不上自己的狀態(tài)好與壞,就是一股腦地往深處探去,越靠近越是香味撲鼻,他的心也跟著越揪越緊,要是唐婉蓮有個三長兩短,他這條命也等于是沒了。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婉蓮,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撕咬傷就是碰撞傷,本來白凈凈的小臉現(xiàn)下已經被鮮紅所覆蓋,而傷口還溢著一波又一波鮮血,本來朱紅色的嘴唇早已沒了顏色,緊閉的雙眼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唯一讓白沖確定唐婉蓮還活著的證據是她小小的軀體有著微弱的起伏。 白沖輕輕將唐婉蓮抱起,用難以發(fā)揮的妖力替她暫時將血止住,在往內走去,看見了有著血色眼睛的蛇魔早已斷了氣息,只是還有著尚未散去的妖力,瞪大的雙眼宛若傾訴著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因,白沖一時也沒瞭解到為何如此強大的魔會死于小女娃手中,接著他撇見蛇魔嘴角的一點血跡,即恍然大悟。 仙蓮之血既是靈藥亦是毒,如果仙蓮已開那時用不成問題,但問題是在未成熟開花的情況下實用,無論是功力或道行多么深厚的人或妖或魔,都會在一刻后毒發(fā)身亡,又或者是在仙蓮本身即為抗拒的情況下,那不論是成熟與否,都是死路一條。白沖低頭看了看懷中之人,本來一直對此事抱持懷疑態(tài)度的他們,沒想到小小的人兒還有如此驚人的能力,如此看來,他們教統(tǒng)一天下也并非難事。 白沖勾了勾嘴角,伸手來回輕撫著唐婉蓮已經變?yōu)楹稚哪橆a,轉眼間,就從血洞前回到了大廳,坐在主位上的白狐一見白沖懷中的唐婉蓮,臉色隨之一變,匆忙就將唐婉蓮接過,心疼的替她拭去每一處乾枯的血痕,而在準備用手撫過她的傷口時,那傷口正在緩緩癒合,白狐也就撒手不管,讓她自己替自己治療。 「白沖,廢去兩百年道行,不得有異。」白狐極度沙啞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就連他自己也沒料想過會如此擔心她,到口乾的地步。 「是?!?/br> 白狐一掌往白沖天靈蓋打去,整間廳堂只剩白沖的慘叫聲,和紛紛倒吸一口氣的不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