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局下絆(2)
再翻了幾頁資料,洛城腦海里便涌出了一句話:『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唐果在學(xué)齡前的風(fēng)光,稍微延續(xù)到了她的小學(xué)時期。連續(xù)六年的三好學(xué)生,十佳金童,卻應(yīng)該并不是因為她那馬馬虎虎勉強算得上優(yōu)異的課業(yè)成績,而應(yīng)該是因為她在歌唱舞蹈演講等活動里的出色表現(xiàn)。也大概是因為這些雜事過多影響了學(xué)業(yè),唐果進市一中的備註后面寫著,『成績不夠,藝術(shù)特招』。 唐果進了重點中學(xué)后的記錄便趨于平淡,沒了合唱團舞蹈隊的副業(yè),成績卻依舊平平,會考擦著一中的錄取分?jǐn)?shù)線留在了本校,混了三年,畢業(yè)考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成績,之后便被送出國去念了四年大學(xué)。 看著唐果準(zhǔn)考證上的照片,整齊的劉海,及肩的娃娃頭,就光顯得那雙眼睛水潤靈動了。 洛城一陣心疼,這么嫩這么小的一個女孩,家長還真恨得下心往國外丟。要是自己以后有個這么可愛甜蜜的小女兒,洛城可不舍得讓她一個人在外面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那一定是要留在身邊,使勁兒地寵,可勁兒地疼。 唐果她爸唐雙又何嘗不是個疼閨女的爹,之所以唐果的中學(xué)生活那么平淡,也都是唐雙一手造成的。 要說唐果她爸,那是個還沒上小學(xué)就知道偷糖包討唐果她媽歡心的天生的情種,十八歲生日當(dāng)天,愣是有辦法讓全班女生排隊獻吻的浪子。男人的劣根性,沒有人比唐雙更加深有體會。 唐果還小的時候,唐雙因家里有個漂亮女兒,光想著帶出去在人面前炫耀,炫著炫著,就發(fā)現(xiàn)事態(tài)重大了:有一天,唐果從學(xué)校帶回來了她人生以來收到的第一封情書。 那封情書也才是個開始,總算搞明白男女之別的小男生們,開始像蒼蠅一樣圍繞在唐果的身邊。唐雙這個當(dāng)?shù)脑跄茏屇切┏粜∽佑袡C會『玷污』自己的寶貝閨女。帶著怕當(dāng)年在別人閨女身上做的齷齪事因果輪回到自己閨女身上的心情,唐雙在唐果身邊牢牢地筑起了一層又一層的保護措施。 可是女大不中留,自小見過了各種市面的唐果,又何嘗是個會乖乖躲在花房里的小花。只不過唐雙保護的太好,唐果奮爭了六年也沒能爭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到最后,還是老媽甜甜出馬,把她解救出籠放去美國,為這事,這對眾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差一點兒徹底翻臉。 出了籠的唐果,一到假期就做起了背包客,天南地北的獨自闖蕩,也是這一闖,闖進了洛城的小教堂。 唐果對洛城講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教堂挺適合結(jié)婚的。」 那是當(dāng)然,那天教堂里所有的布置裝飾都是為了洛城的婚禮準(zhǔn)備的。雖說算不上奢侈豪華,但也算得上分分用心,處處精細。 洛城提議道:「那我做你的新郎怎么樣?」 唐果問:「收錢么?」 洛城失笑:「免費?!?/br> 唐果上下打量他:「你這身行頭還挺是那么回事,可我沒有婚紗怎么辦?」 洛城說:「無所謂?!?/br> 那一刻,洛城是真的覺得無所謂。 那本應(yīng)是洛城和林若瑤兩個人的婚禮,若瑤親自安排的,陣容簡單,只有洛城和她,做為證婚人的洛城在美國上學(xué)的表弟胡正雋和林若瑤的閨蜜陳婷婷,以及教堂的牧師。 (夢註:林若瑤為<日日愛,日日未>里男女主ardon和葉沙的女兒。林若瑤和葉淺的故事將在未來開文<若要愛,淺淺愛>里講述。胡正雋是synowell的小說<來來,推倒胡>的男主) 林若瑤說,la也被人稱為洛城,她想在他的城里,被他困住一生。 洛城在那個教堂里等了若瑤一整天。她沒有出現(xiàn),她的閨蜜也沒有出現(xiàn)。后來胡正雋跟他說,林若瑤犯了什么婚前恐懼癥,買了張機票逃到歐洲去了。 洛城一點兒也沒意外。從小到大,林若瑤這東一出西一出的性子從來就沒變過。全家人寵著的天之嬌女,從小就什么都隨著她。吃飯前問她要吃什么,等做好了,她一準(zhǔn)兒又變了心意。非得把所有人都折騰得人仰馬翻她才能順心。 洛城都不記得大家是什么時候開始篤定他和若瑤必定會走到一起的。自他懂事起,照顧若瑤就是他責(zé)無旁貸的使命。若瑤折騰人的時候,洛城總是首當(dāng)其衝。二十多年來,竟也給他訓(xùn)練出一副碰到任何風(fēng)云變幻都處變不驚的個性。 只是洛城沒想到,若瑤連結(jié)婚這件事也能如此輕率。 那天,坐在教堂里,面對著高高在上為世人受苦的耶穌基督,洛城想了很多。他回顧了這一生在若瑤身邊的雞飛狗跳風(fēng)起云涌,突然就覺得異常的疲憊。 沒有一個男人能這樣忍一個女人一輩子。他洛城不是主耶穌,自認(rèn)沒有無限的肚量容忍若瑤的無理取鬧。唐果推門進教堂之前,洛城就已經(jīng)想好,就算若瑤來了,他也不會和她登記結(jié)婚。他必須要讓林若瑤知道,這世上的事,并不是都非得要由著她一個人的喜好。 可洛城沒能等來已經(jīng)在塞納河邊暢游的林若瑤,而是等來了暑假期間一個人背著背包游洛城的唐果。 教堂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光從那女孩的身后照進來,為她嬌小的身體鍍上一圈朦朧的光暈,背后的背包,仿佛就是那對合攏的翅膀。 她站在主耶穌面前,微揚的小臉上落下幾近圣潔的光芒。白皙的皮膚,儼然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一眼便能看個通透。 洛城曾經(jīng)不只一次回想,也許她就是上帝派來拯救他的天使。為他二十七年嚴(yán)謹(jǐn)枯燥壓抑的生活帶來新鮮空氣與生命力的精靈,為他那杯苦咖啡增加甜蜜味道的糖果。 那一切不單單是衝動,而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