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暫停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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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時的電視節(jié)目總喜歡做些回顧特輯,再加上些喜慶的元素,希望讓觀眾們一家看上去有熱熱鬧鬧闔家團圓的感覺,徐瑾泉過去便不怎么愛看這些,今年的過年則更是厭惡。 除了除夕那晚回家吃了頓團圓飯,這幾天他都待在住處,沒怎么和其他人聯(lián)系,一個人看著這些更顯孤獨,所幸便什么都不看了,徐瑾泉把電視關(guān)掉,從房里拿出了電腦,百無聊賴地瀏覽著網(wǎng)頁。 過去這時候,他都是和徐清雨在家里玩些雙人對打的游戲,要不就是兩個人跑到外頭打球、逛街。今年是不可能的了。 徐瑾泉根本不想看到他。 說是兄弟鬩墻有些言重,但于敬這件事情,他無法輕易原諒,縱使錯不在徐清雨,又或者說這其中沒有人有錯,但他就是放不下??吹叫烨逵甑哪?,他就會想起他失去了什么,想起他現(xiàn)在想要卻得不到的那種不甘,那種寂寞。 他也不敢打給于敬。別說他根本沒有于敬的電話,就是有了,單單是想到可能在電話的另一頭聽見徐清雨的聲音,想到他們兩人正走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接吻,他就無法忍受。 雖說春節(jié)期間還一個人待在家里看網(wǎng)頁打小游戲很是無趣,但說到底徐瑾泉也是挺享受這種無所事事的時候,一個人就這樣在家里東摸西摸,也讓他打混摸魚到了傍晚。當他從久違的午覺中甦醒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徐瑾泉才從被褥中爬出來,習慣性地看了眼手機,卻發(fā)現(xiàn)上頭顯示了一通未接來電,是個陌生的電話。 看著那電話號碼,徐瑾泉不知怎地有些緊張。 他想到了于敬。 沒人告訴過他那號碼究竟是不是于敬的電話號碼,但他直覺地就認為是,望著手機屏幕里顯示著的未接來電,徐瑾泉有些猶豫,腦袋里有千百種情境在演練著,轉(zhuǎn)得他頭疼,就在他終于下定決心要回撥這隻電話時,手機卻突地震動了起來。 被那突如其來的來電嚇了一跳,徐瑾泉緩緩神才看向屏幕,卻在看見顯示聯(lián)絡人時楞了下。是蔣允欣。 算上去也過了好一段時間,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之后,若不算上那次接到的無聲電話,徐瑾泉已經(jīng)很久沒和她聯(lián)絡了,雖然不知道蔣允欣想說些什么─兩人間又還有什么好說─徐瑾泉還是接了。 「喂…泉嗎?」電話一通,蔣允欣便問道,電話那頭,她的聲音有些沙啞,nongnong的鼻音讓他很難忽視,像是哭過一場似的。徐瑾泉聽了,心里雖疑惑,卻也只是應了聲。 「泉…你能來接我嗎?」蔣允欣聽見他應聲便說到,雖然想保持鎮(zhèn)定,顫抖的聲音仍出賣了她。徐瑾泉聽著,卻沒說話。見徐瑾泉沉默以對,大概以為他不想理她,蔣允欣又說「…我想見你,拜託?!褂行┻煅?。 聽著她虛弱的懇求,徐瑾泉嘆了口氣?!改阍谀模胰フ夷?。」 剛說完,蔣允欣馬上報了間醫(yī)院的名字給他,雖然不曉得蔣允欣這大過年的怎么會到醫(yī)院去,徐瑾泉找了只筆匆匆寫下醫(yī)院名稱和地址后便叫了輛計程車朝那地址直奔而去。 醫(yī)院大廳很空曠,徐瑾泉沒花多少功夫便在一旁的長椅上看見蔣允欣,起初他還以為他認錯了人,后來才愕然地發(fā)現(xiàn)他沒有。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蔣允欣憔悴許多,雙頰凹陷,眼神呆滯,眼下的兩個黑眼圈醒目得滲人。他從沒看過蔣允欣這個樣子,當下才覺得事態(tài)嚴重。 直到徐瑾泉走到她身旁,蔣允欣才回過神來,見她兩隻眼睛哭得紅腫,徐瑾泉有些心疼?!赴l(fā)生什么事了?」他問。「你這是怎么了?」 蔣允欣一見徐瑾泉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還如此溫柔地關(guān)心她,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就泣不成聲。見蔣允欣哭得妝都花了,徐瑾泉有些不知所措,他拍了拍她的背。「我先帶你回去吧,回去再說?!拐f完,便扶著抽抽噎噎的蔣允欣出了醫(yī)院大門。 徐瑾泉帶她到附近的一間旅館后將她安置在沙發(fā)上,見她因為哭泣的關(guān)係有些喘不過氣,便起身倒了杯水給她。蔣允欣接過那杯水,道了聲謝,情緒似是因為發(fā)洩過而顯得安定,連帶著表情也紓緩不少。 坐在蔣允欣身旁,徐瑾泉只是沉默地看著她,見她握著水杯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將手覆了上去?!冈趺戳耍俊?/br> 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徐瑾泉問的,蔣允欣沒說話,只是看著那水杯里的水,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蔣允欣才突然開口。 「泉,答應我…」她看向徐瑾泉,失了神采的雙眼中有著懇求?!复饝夷悴粫魏稳苏f?!?/br> 見蔣允欣劈頭就要他的承諾,徐瑾泉有些猶豫?!浮愕降资前l(fā)生什么、」 「你先答應我?!?/br> 聽她強硬地說,徐瑾泉只能點點頭?!肝掖饝?。」 像吃了定心丸般,見徐瑾泉應允,蔣允欣才吁了口氣。她看著徐瑾泉,定定神,才認真地說道「我懷孕了。」 徐瑾泉楞楞地看著蔣允欣,不曉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看蔣允欣那滿臉的慎重與不安,徐瑾泉覺得那多半是實話。只是就算是實話,那孩子究竟是從哪來的他根本毫無頭緒。他曾非常確定自己沒跟蔣允欣發(fā)生任何關(guān)係,但現(xiàn)下這種離奇的狀況又讓他不是這么確定了,有種記憶被綁架了的感覺。 大概是感受到徐瑾泉的迷惘,蔣允欣無奈地笑了笑?!竸e想了,不是你的。」她低下頭,摸上了自己的下腹?!甘撬蚊鳒Y的?!?/br> 徐瑾泉一聽有些震驚,卻并不覺得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反而更加疑惑。「宋明淵?你說我同事的那個?」 「不然還會有哪個?!拱琢诵扈谎?,蔣允欣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混亂,但事實就是如此?!?/br> 看蔣允欣與方才在醫(yī)院崩潰大哭的樣子判若兩人,一臉鎮(zhèn)定地說著,徐瑾泉有些不可思議,他從不曉得原來蔣允欣的內(nèi)心是如此堅強?!甘鞘裁磿r候的事情?」他問。 只見蔣允欣聽了深深地看了徐瑾泉一眼,爾后有些輕蔑地笑道「我竟然還期待你會對我生氣,真是瘋了我。」此話一出,徐瑾泉不知怎地有些赧。見他表情有些羞愧,蔣允欣也不說了。「還記得之前我常出差嗎,就是那時候?!?/br> 「是嗎…」聽著,徐瑾泉心里便越發(fā)愧咎。他哪有什么資格生蔣允欣的氣,若非他先沉浸在對于敬的難分難捨中,先背離了這份關(guān)係,蔣允欣又怎會背著他跟宋明淵扯在一起,又怎會發(fā)生這種事情。那宋明淵還是個有妻兒的人。「你會打掉吧?!?/br> 「徐瑾泉!」蔣允欣一聽他這樣理所當然、輕描淡寫地說,便生氣道「這是我的小孩,你無權(quán)說這種話!」 「難道你要留著?」見蔣允欣這般怒氣沖沖地,徐瑾泉大吃一驚。「你不知道宋明淵有老婆還有小孩嗎?」 「…我知道?!故Y允欣說。 「你都知道卻跟他在一起?然后竟然還想把小孩留著?」徐瑾泉只覺得荒謬,更甚者有些憤怒。他可以忍受蔣允欣劈腿,可以忍受未婚懷孕,但他對這種外遇行為十分不以為然,甚至不齒。「蔣允欣,你這是在破壞一個家庭!」 對于這個指控,蔣允欣無話可說?!杆f他愛我。」像是把自己的行為合理化,蔣允欣說。 徐瑾泉聽了只覺得很想笑。「這種話人人都會說?!?/br> 「對,但你沒說過?!箍粗Y允欣面無表情直接道,「你從沒對我說過。」 面對她這般反駁,徐瑾泉只能沉默,這就像是一個回圈,說到底自己也逃脫不了被譴責的份?!杆f了并不表示是真的,難道他會為了你離婚?為了你拋家棄子?」 「他會的,我相信他?!故Y允欣說,「但我需要你的幫助?!顾粗扈娝浑p眼睛瞪著自己,她只是笑了笑?!肝抑滥阋f什么,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難道不能幫我這次嗎?」 有些猶豫,徐瑾泉沉吟了下?!覆皇遣恍校惨词鞘裁词?,我不會幫你破壞人家家庭的?!?/br> 蔣允欣一聽便笑出了聲,「泉,有時候你真的很固執(zhí),這沒有好或不好,只是很煩,煩人也煩了你自己?!顾攘丝谒?,那水是冰的,似乎是下意識地,她摸了摸她的肚子,「我只是要爭取點時間,一年就好,跟我結(jié)婚?!?/br> 若不是看她一臉的認真,徐瑾泉真會以為她瘋了?!改阍谡f什么傻話,我跟你結(jié)婚干嘛?」 「一年就好,只要等宋明淵跟他老婆離婚,我們就離婚?!瓜袷钦f著什么簡單的交易般,蔣允欣望著他說道「我和他已經(jīng)商量好了。就一年,他一定會離的,到時候這孩子我也會帶過去,沒人會曉得我跟他有過這一段,乾乾凈凈的嫁過去,每個人都圓滿?!?/br> 徐瑾泉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么。從什么時候起,蔣允欣竟如此富有心機,為了自己的名譽、自己的未來,而寧愿犧牲別人。商量好了,原來都商量好了,他想,原來剛剛那些眼淚,那些脆弱,都是商量好了的,只為博取他的同情,來成全他們兩人的圓滿。 「蔣允欣,你想得太天真了?!剐扈淅涞卣f「恕我拒絕?!?/br> 見徐瑾泉冷言以對,蔣允欣也沒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有徐清雨知道我們分手了?!顾蝗徽f,相較于徐瑾泉難以置信的神色,蔣允欣淡淡地說,「大家都以為我們還在一起?!?/br> 話聽到一半,徐瑾泉馬上就明白了,明白的瞬間,他只覺得眼前這女人很可怕??膳掠挚珊蕖!改氵@是在威脅我嗎?!古曋扈患颖阏酒鹆松?,咬牙問。 「沒有,我只是說實話?!篃o視他的憤怒,蔣允欣抬頭看著他云淡風輕地說「每個人都會覺得這孩子是你的?!?/br> 「分手的事,于敬曉得,梁曉月也曉得?!剐扈瘩g道。 聽見于敬的名字,蔣允欣勾了勾嘴角,笑得極為難看?!甘沁@樣嗎,原來你早就迫不及待地跟于敬說了我們的事情,怎么,他聽了開心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孤犞Y允欣那嘲諷的語氣,徐瑾泉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早就知道你們的事情,從一開始就知道?!故Y允欣挑了挑眉,道?!改阌X得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你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懷孕的女朋友會做何感想,其他人又會做何感想?」 沒有時間震驚于蔣允欣的坦白,那字字鞭闢入里的反問讓徐瑾泉根本無法招架。的確,就算那孩子不是他的,如果蔣允欣一口咬定,除非做鑑定,不然根本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若真這樣做了,無非是斷了兩人多年的情分,再者也毀了蔣允欣的名譽,縱使那是她自找的。 于敬呢,別人又會怎么看待他?自己也就算了,若兩人真走到了一塊兒,背著這樣的罵名,任誰都不會祝福他們,更別提于敬會被說得有多難聽。他不能這樣害了于敬。 雖然不甘愿,甚至可以說是不甘心,徐瑾泉看著蔣允欣稍顯得意的臉,也只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