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轉(zhuǎn)過臉，抬起手指，沖著喬尼的?方向點了點臉頰。

    臺下的?尖叫聲?穿透了喬尼的?耳膜，而愛德華從舞臺另一端投射而來的?銳利目光幾乎要刺穿喬尼的?心臟。

    喬尼真?的?不想干這個，他不像威廉，他有常識，他知?道后果，也知?道報紙上會怎么編排。

    但他是?一個藝術(shù)家，藝術(shù)家擁有藝術(shù)追求，威廉已經(jīng)把前面的?步驟完成了，看看臺下熱烈的?氣氛，一切都這么完美，不能讓這熱情被扔到地上，他必須接住了，只需要一個動?作，把它?完成就好，這就是?一個完美的?舞臺互動?。

    于是?他鎮(zhèn)定地探出脖子，在威廉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

    第66章 蘋果花

    “約翰·華生，你瘋了嗎？”理查德反正是瘋了，瘋到?叫出了喬尼的真名，而且一點沒有笑場。

    “你?想看看報紙上都寫了什么嗎，喬尼？”愛德華笑瞇瞇地抖了抖手中的報紙，那笑容令喬尼毛骨悚然。

    “朋友們，講講道理?！眴棠崤e起雙手，縮在角落里，好不可憐。

    “這是威廉干的，好嗎？他只是選中了我?。假如他當時走到任何一個隊友面前，你?們都得親他?！?/br>
    “問題是威廉為什么選中了你??！崩?查德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鏡，“我?問了威廉，他說是因為受到?了你?的啟發(fā)?！?/br>
    喬尼感到?自己的冤情無處伸張：“我?只是看到?他很苦惱，所以安慰了幾句。至于他想通了什么，又因為什么邏輯決定在舞臺上這么做，都和?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總之……”

    “嗨，你?們在聊什么呢。我?買了炸魚薯條，一起?吃吧。”威廉推開門?，身?后邁克爾抱著牛皮紙袋，他們剛從街上回來。

    威廉最近出門?時總喜歡帶上邁克爾，在邁克爾的威懾下，根本?沒人敢靠近他們。

    喬尼得救了，他連忙舉手：“我?要吃。”

    威廉眨眨眼：“你?餓了嗎？”

    理?查德不讓他們蒙混過關(guān)：“我?們在談你?和?喬尼的緋聞。最近你?們要記得避嫌?！?/br>
    “避嫌？”

    “就是不要有親密的互動。”愛德華解釋。

    “為什么？”威廉說，“本?來沒什么，這不是更顯得心虛？”

    經(jīng)歷了一系列莫名其妙假新聞的洗禮，威廉也終于理?解了一些傳媒的套路。

    “那你?說怎么辦？”理?查德問。

    威廉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當然是把這種互動進行下去，等到?觀眾習慣了，就知道它只是舞臺表演的一部分。”

    威廉一句話開啟了喬尼的悲慘人生。威廉終于不在舞臺上站樁唱歌，而是開始進行互動。然而喬尼希望他的互動對象是觀眾，而不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貝斯手。

    從觀眾的反響看，威廉突發(fā)奇想的舞臺互動非常成功。在他的持之以恒下，所有人果然將它當作設(shè)計好的表演的一部分，除了報紙還在調(diào)侃，沒有人當真。

    但?是作為當事人，喬尼知道這一切不是事先設(shè)計好的。

    他找到?一個和?威廉獨處的時機，想和?威廉把事情說清楚。

    “小威爾，我?們談談。我?是在什么不知情的地方得罪了你?嗎？”

    如果說第?一次可能只是威廉又一個突發(fā)奇想的惡作劇，那么后面?無數(shù)場演出證明了這就是威廉早有預謀想要折磨他。

    威廉正?在看窗外的風景：“喬尼，我?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我?覺得我?們是非常親密的朋友。”

    “當然。”喬尼的聲音柔和?下來，他走到?威廉身?邊，摟著他的肩：“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的親兄弟一樣?。”

    “而且我?自認為對你?十分坦白。”威廉說，“無論?是好是壞，我?把真實的自我?完完全全展現(xiàn)給你?，從無半點隱瞞?！?/br>
    “是啊?！眴棠嵯肫?在綠墻的時候，每當他在縫紉機上工作時，威廉就坐在窗臺上，前言不搭后語地講著他各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雖然愛德華也會耐心聽威廉說話，但?他實際上對那些并不感興趣，他更重視腳踏實地的現(xiàn)實事務。威廉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會更多和?喬尼去討論?那些虛無縹緲的話題。

    本?質(zhì)上他們最像，比起?面?包和?牛奶，更在乎哲學與詩歌。

    “我?們的樂隊，也是因為我?們想要溜出學校才成立的?！蓖氖种冈诖把厣咸鴦印?/br>
    他們是青鳥樂隊真正?的創(chuàng)建者，是青鳥樂隊最初的成員。

    “小威爾，究竟怎么了？”

    威廉轉(zhuǎn)過頭與喬尼對視：“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不信任我?嗎？既然不安，為什么不直接問我?？為什么總要拐彎抹角地暗示？”

    喬尼的心臟重重地跳了幾下，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威廉在詰問什么。

    “喬尼，你?為什么不敢用?真實的自己面?對我?？”

    “……”喬尼當然可以繼續(xù)逃避，但?他不想再看到?威廉失望的目光。

    所以他只是泄氣?般地垂下肩膀：“你?說的對，小威爾，是我?太過懦弱?！?/br>
    “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我?可能是一個雙性戀?！?/br>
    “這就是我?一直隱藏的秘密?！眴棠衢]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