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且不說這期間的顛沛流離和人性險惡,伏彥早就養(yǎng)成了自己至上的性格。他從不奢求別人對他的愛,也不在意任何人的關(guān)注和憐惜。 不管是誰,對他產(chǎn)生的任何情緒,都不會給他造成任何的負(fù)擔(dān),他也從未想過因為得到過別人的情感,而需要給出任何的反應(yīng)。 任何人的善與惡,都不會給伏彥帶來任何的影響。 可是封北陰這句話說出的事情,伏彥卻罕見的心頭微微跳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并不突兀,仿佛只是常年一成不變的機(jī)器突然有了點兒小情緒,鬧了下脾氣,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可伏彥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這點兒自身情緒給出的提示。 封北陰的這句話,確實讓他心里隱隱有種被觸動的感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句話,封北陰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他是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的行動之后,才用玩笑的話語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想對伏彥的保護(hù)。 神明大愛,但大愛無私,作為肩負(fù)整個冥界的最高神祇來說,封北陰早在第一次瑤前被五局圍攻,知曉伏彥身懷萬惡之源后,就該選擇放棄他的。 可是封北陰卻并未這么做,不僅沒有這么做,他甚至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以本源神力為祭,從蒼瀾手下一再保下伏彥。 他是真真切切的用實際行動告訴伏彥:你只需做自己,至于后果,一切有我。 伏彥的眼神細(xì)微的顫抖了兩下,封北陰卻因為下意識逃避伏彥的眼神而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他嘴角維持著弧度,仿佛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并不在意伏彥是否真的當(dāng)真。 伏彥深呼一口氣,壓下心頭綿綿不絕的情緒,故作輕松笑了下:“怎么?聽你的意思是,我只會闖禍,你就一心給我收拾爛攤子?” 封北陰快速看了伏彥一眼,見他神色正常,便無聲的吐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伏彥沒什么反應(yīng)而沮喪,還是伏彥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言下之意而松一口氣,“沒有,你可是人皇后人,生來就是庇佑蒼生的,怎么會闖禍?” 伏彥搖頭失笑,笑罵了兩句之后,與封北陰并肩出了這棟陰森黑暗的爛尾樓。 雖然決定了不能就此作罷,但此時時間確實已經(jīng)不早了,又是半夜,他們還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別說伏彥了,陳郴都覺得累了。 于是出來之后,三人便直奔市區(qū),找了一家干凈環(huán)境也不錯的酒店,訂好房間,直接回房休息。 站在走廊里,陳郴剛跟伏彥道別,就看見封北陰旁若無人的跟著伏彥進(jìn)了房間。 “哎........”陳郴下意識阻攔,但是封北陰充耳不聞,只當(dāng)沒有聽見,一個閃身,率先進(jìn)去。 倒是伏彥,聞言回頭,問道:“怎么了?” 陳郴皺著眉頭,指了指房間,“彥主,他會不會打擾你?我再去開個房間吧。讓他一個人睡?!闭f著,抬腳就要朝電梯走。 伏彥隨意的擺了擺手,“不用了,他跟我睡就行。”說完,頓了頓,隨意的補(bǔ)充了一句:“習(xí)慣了?!?/br> 這話一出,陳郴的表情沉寂了一瞬。然后他像是垂死掙扎一樣想要再說什么的時候,伏彥已經(jīng)不給他機(jī)會,打著哈欠,一邊朝房間里進(jìn),一邊含糊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兒呢?!?/br> 話音落地,關(guān)門聲也隨之落下。 看著被關(guān)起來的門,陳郴張了張嘴,頹唐的閉嘴,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伏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算早了,伏彥打著哈欠,還沒動,封北陰就伸手將他半抱起來靠在床頭。 伏彥老實癱著,等好不容易睜開眼睛,這才看到床位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孟婆正大剌剌的坐在那里,手上拿著一個汝窯小碗,里面盛著誘人香味的黃湯。 原本剛醒來,還有些遲鈍的五感因為那股味道很快被勾了起來。 伏彥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對旁邊的封北陰·道:“餓了?!?/br> 封北陰啞然失笑,瞥了一眼絲毫不顧形象的的孟婆,這才道:“已經(jīng)讓前臺送了吃的過來,等會兒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伏彥微微點頭,然后借著封北陰的手從床上起來,腳剛落地,便伸手,扯掉了身上的睡袍。 封北陰一驚,反應(yīng)迅速,一把將伏彥抱住,以自己為屏障,擋住近乎半裸的伏彥。 而孟婆則是一副香艷至極的模樣,像是沒看見封北陰面如黑炭的臉,探頭探腦的,甚至還沖伏彥吹了個流氓哨。 伏彥倒是沒在意,畢竟第一次在火葬場見面的時候,該看的,孟婆全都看過了。 但是封北陰的臉色卻更黑了,幾乎是爆喝:“滾出去!” 孟婆一個激靈,瞬間回神,余光察覺到封北陰幾欲吃人的眼神,瑟縮了一下,一刻不敢多留,轉(zhuǎn)身就跑,甚至因為匆忙,那只汝窯小碗都沒帶出去。 伏彥旁若無人,不等封北陰開口,便拿起旁邊自己的衣服穿起來。 見他這個反應(yīng),封北陰莫名有種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屈,他深呼一口氣,又氣又無語道:“自己在房間也就算了,外人還在呢,你就敢脫光?” 伏彥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膀:“孟婆又不是人。” 封北陰差點兒氣笑了,“這是她是不是人的問題嗎?這是脫不脫衣服的問題!” 伏彥應(yīng)付似的連連點頭,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都不脫了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