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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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嚴(yán)端坐在走廊上,望著庭院的櫻花,不斷的紛飛,雪白的、粉白的、嫣紅的。 在少年時期的記憶里,井旁,有個必須稱做父親的男子,赤裸結(jié)實(shí)的背與臀部,冰涼的井水,似乎沖不散,那古銅色肌膚的熱力,翻白的傷痕,就印入眼簾,想伸手去觸摸,那英勇的戰(zhàn)績,想要佔(zhàn)有那軀體。 年少的我頓時一驚,對自己當(dāng)時的想法,與看法,感要羞恥,而現(xiàn)在的自己早已跟小時候不相同,這詭弔的情感混合再一起,若想要,只能去搶吧!去掠奪吧! 從小,就是嚴(yán)厲的父親,永遠(yuǎn)溫潤服從的母親,跟端坐在父親身后,那面容嚴(yán)謹(jǐn)?shù)乃?/br> 從那一刻開始,從發(fā)現(xiàn)自己那扭曲的情感開始,就想要看到他不一樣的神情,充滿笑意的面容,貪婪也好,我想要看見不一樣的他,現(xiàn)在的我,想看見被情慾纏身的他又會是什么樣的面容呢?我那低啞的嗓音笑著。 憶起,一樣是櫻花紛飛的午后,屋子被佈置只剩下黑與白,親戚貪婪的面容,與刻意假裝溫柔的面容,你們的關(guān)心都是假的,是不是,打算在我轉(zhuǎn)身之后,捅我一刀?還是要假裝撫育我,將整個山本組給架空吞噬? 突然,大掌將我一攬,我仰頭望著他,聽著他沉穩(wěn)的聲音說:「老大有交代,山本組的少主將由我們黑尉合力扶養(yǎng),直到他成年,若有對遺囑疑惑,就去問倉本律師,除非,你們還想打擾老大與大嫂的安寧?」 是的,我的母親終于完成了她的心愿,與這個從她少女時期就糾纏不清的可恨男子,說不清是恨還是愛的男子一起共赴黃泉,是幸還是不幸呢? 你呢?你又想從我身上拿走什么呢?年幼的我,卻在這黑暗的世家里,被迫成長,冷眼的看著一切,冷眼的看著隱藏在黑暗里的,那不愿揭露的真相,母親也只是望著我,硬將我拉了過去,帶著淺笑抱著我說:「小嚴(yán),不要恨mama,也不要恨爸爸,他只不過是習(xí)慣了,習(xí)慣生活在黑暗里?!?/br> 那你呢?你習(xí)慣在黑暗里了嗎?明明昂首走在光明中,卻硬生生將你拉進(jìn)黑暗的男子,你不恨嗎? 「別露出這樣的神情,小嚴(yán)?!顾斐鰷剀浀氖謸嶂业哪橗嫞瑴厝岬难塾≌罩揖髲?qiáng)的神情。 她又將我攬入懷中,流著淚說:「小嚴(yán)不要變有多好,你若能像小時候一樣,喚我mama有多好?」 我哽著聲,倔強(qiáng)的拉著你雪白的和服,面無表情的我,臉龐卻爬滿了淚水,我知道你就站在那扇門后,安靜的佇立著,對一切都淡漠。 那么,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么還是要逼我娶妻,你以為只因?yàn)槟阏f的話?我才遵守的嗎?不,山本龍芥,你沒有辦法再用什么理由去束縛我了。 想起高中的時候,我向他告白,你卻回答:「唉呀~嚴(yán)也長大了,懂得喜歡人,不行喔~身為山本組的少主,必須好好唸書喔~雖然黑道不用什么高學(xué)歷,爸爸我還等你賺養(yǎng)老金給我呢~」那時年少叛逆的我,甩開了他關(guān)懷的手,拼命念書,就只為了考上東大,卻沒注意到停留在原地他臉上的一抹苦澀。 等到從東大畢業(yè),為了堵住他的口,孤身到義大利黑手黨的天下,闖出一片天,帶著一票精銳回國,他卻帶著依舊痞痞的笑迎接我還說:「沒想到嚴(yán)也那么大了,組里的大佬一直問我你什么時候娶妻,怕你從義大利帶著洋妞回來,刺激他們的小心靈?!?/br> 聽完,就覺得滿肚子的火,將他推開,步入院中,原來你就這么堅(jiān)持要我娶妻,那么我就成全你,選個大家閨秀。 我越想越生氣,那時我才十六歲,卻還像個孩子一樣在房間里生悶氣,只要遇上他的事,我就無法理智的去思考,難怪我在他的眼中永遠(yuǎn)都是個孩子,想到這忍不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