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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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長假,原本原鶴會以為喬東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纏在他身邊,結果他卻在前一天就離開寢室了。 原鶴也就打消了回家的念頭,繼續(xù)在寢室待著。 夜里,原鶴突然睜開眼睛。 寢室很安靜,甚至安靜得過分,好像置身在無聲的世界,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原鶴覺得不對勁想起身卻被不知名的力量壓制,身體僵著無法動彈,周圍很冷,視野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鋪天蓋地的紅,原鶴不知道 自己看到了什么,他閉上眼睛也躲不開那些厚重粘稠的像血一樣的紅。 很快原鶴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漸漸的,鼻腔里全部充斥著血腥味,越來越濃。 這時候原鶴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握住,那只手很小,很柔軟,甚至不能完全攥住原鶴的手腕。 原鶴直覺是個女人的手,她力氣很大,原鶴覺得自己的手腕針扎一樣的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鶴在這種詭異的環(huán)境下昏昏沉沉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 原鶴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上明顯的五個手指印,青黑,透露著怪異,湊近了聞還有淡淡的腥臭氣。 那不是人可以留下的痕跡。 原鶴的妖力很弱幾乎和正常人類一樣。他的父母也都是這樣,除了化形,別的什么也不能做。 索性原鶴身邊還有個不知底細的妖怪。 原鶴沒在打電話這件事情上猶豫,中午的時候他給喬東打了個電話。 他坐在陽臺上,陽光照滿全身,空氣中還能聞見花香,旁邊的咖啡還冒著熱氣,原鶴卻覺得身體很涼。 從早上醒來就這樣,穿厚衣服,喝熱水也沒用,從骨頭里感覺陰冷。 “鶴兒?”喬東欣喜又驚訝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此刻他正在長白山的一個深山老林里,目的是挖藥材。 原鶴把手機放在咖啡旁邊,手機外放。 “喬東,我,”原鶴在思考要怎么和喬東說這件事。 兩人一時安靜下來。 喬東很敏銳,他很快從原鶴給他打電話的驚喜中嗅出別的味道,猛然間想起什么事情,在原鶴看不見的地方,喬東的臉冷下來,“出了 什么事嗎?” 原鶴垂下眼睛看著手機,喬東的聲音很讓人安心。 “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喬東手里還拿著鐵鍬,他聽著原鶴的話手一點點捏緊,眉頭緊蹙。 “……手腕呢,不,等會兒我和你視頻?!?/br> 原鶴將手腕湊近手機,喬東盯著那個發(fā)黑印記徹底沉了臉色。 “原鶴,你現(xiàn)在還在寢室?” “嗯。”原鶴收回手,還沒徹底到秋天,他已經(jīng)穿上了長袖薄衫,他理了理袖口,垂眼去看手機。 喬東心情很不好,但是他忍住了,勉強朝原鶴笑了笑??戳搜厶焐?,又從口袋里摸出根煙,沒點上,夾在手里原鶴也看不見。 “現(xiàn)在寢室不安全,你,”喬東想了想,“去我之前住的公寓暫時待著行嗎,我兩天后就回去?!?/br> 原鶴一只手摸上咖啡杯,“喬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在夢里見到很多人,除了那個穿紅衣的女人,他還看見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如果是喬東,那他……原鶴恍然覺得心頭一窒,很多破碎的記憶呼嘯而過,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喬東嗯了一聲,莫名有些煩躁,這些該死的雜碎,他用腳碾了碾枯敗的落葉,“不用擔心,我待會兒就讓人去樓下接你,你收拾幾件衣服就行?!?/br> 原鶴不作聲,看著虛空一點。 喬東怕他不想去,聲音里不自覺強硬起來,“原鶴,聽話,傍晚之前你要離開寢室?!?/br> “寢室里有什么東西?” “沒什么,”喬東臉上浮現(xiàn)冷笑,隨即又恢復正常,“等我回去就告訴你,先離開好不好?!?/br> 原鶴沉默許久,嗯了一聲。 下午三點,原鶴已經(jīng)到了喬東在郊區(qū)的別墅。 典型的花園別墅,按時有人打理,沒走近就能聞見桂花香。 許乾站在門下,按照喬東的關照只需把人送到別墅門口就行。 原鶴輸入喬東給他的密碼,進了別墅。 隨后發(fā)現(xiàn)許乾沒有進來,他走到門口:“謝謝?!?/br> “不用謝,老板說別墅里的一切您都有處置權。飯點會有人送餐過來,所以吃飯問題您不用擔心?!痹S乾停了一下,“別墅沒有客房,所 以您晚上睡得是老板的房間,在二樓最東邊,西邊是書房和影音室。一樓還有健身房,車庫里的車您可以隨意使用。還有別的需要也 可以給我打電話?!?/br> 原鶴接過許乾的名片,隨意瞥一眼后綴,特別助理,“好,多謝許先生?!?/br> “客氣?!?/br> 晚上十點的時候,原鶴坐在客廳看電視,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 “感覺還好嗎?” “嗯?!痹Q拿著電話,眼睛落在電話線上,電話線被他扯出了一點距離,很有年代感的電話。 不僅是電話,別墅里很有東西都很有年代感,身后的壁爐,腳下的地毯至少有十年了,花園里的樹齡平均有三十年,他甚至還在廚房 里看到了一個煙囪,或許裝飾功能更多一點。 “住得習慣嗎?” “才一天?!?/br> “是哦。” 原鶴覺得今天喬東話特別多,雖然平時他的話也很多。 “喬東。” “嗯?” 原鶴后背靠著沙發(fā),垂著眼睛,“我不是小孩,不用你哄著才能入睡?!?/br> 喬東沉沉笑出聲,他腳邊是一推篝火,火舌時不時竄到他腳邊,他卻覺得原鶴這句話比火還燙,他手指虛虛動了動,如果現(xiàn)在在他身 邊就好了。 “好,知道了,那你早點睡覺。” 那是一個相當爛俗的書生與孤女的愛情故事。 只是最后的結局,孤女死,書生陰婚娶。 原鶴自己不清楚,他身上的陰氣隨著年齡增長愈發(fā)濃厚,又是即將成年的時期,簡直就是盤美味的點心,不停吸引著暗處的臟東西蠢蠢欲動。 喬東早就發(fā)現(xiàn)原鶴身上的陰氣,只是趕著國慶節(jié)去長白山找點適合原鶴吃的草藥。 不過,也多虧了他能去長白山才重新啟封記憶。 喬東一進別墅就看見原鶴躺在沙發(fā)上蓋著毯子閉目,不知道是在養(yǎng)神還是睡著了。 走近喬東才看見他的臉色有多少差,嘴唇?jīng)]有血色,眼底還是稍許青黑,臉色蒼白,疲憊不堪,睡夢中也是眉頭緊蹙。 喬東拉了拉毯子,不小心碰到原鶴的手,冰涼,喬東握緊原鶴的手,兩天就搞成這個樣子,喬東低頭用嘴唇觸了觸原鶴的額頭,心都疼得揪起來。 原鶴睫毛輕顫,好似要醒來的樣子,喬東干脆坐在他旁邊低頭看著他,原鶴臉挨著他的大腿,喬東手指撥開原鶴額前的碎發(fā),看得很 認真。 居然長得一點沒變。喬東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對比。 “冷?!痹Q囁嚅了一聲,睜開眼睛,他的呼吸聲很低,翻了身體不自覺靠近旁邊的熱源。 喬東輕笑,伸手撈起原鶴的身體把他抱在懷里,原鶴大概是身體太虛弱了,只是肩膀動了一下。 “喬東?”原鶴閉著眼睛,聞到喬東身上熟悉的味道小聲問了一句。 “嗯?!眴號|用毯子抱緊他,發(fā)現(xiàn)他嘴唇有點干裂,“喝水嗎?”原鶴動了動頭,其實他幾乎整天都在睡覺,不困,但是那種疲憊感卻如跗骨之蛆。 喬東小心托著他挪到沙發(fā)一頭,起身去倒水,并且囑咐他:“別睡了?!?/br> 原鶴低聲應了一聲,淺淺睜開眼睛,捕捉到喬東離開的背影,隱約覺得喬東哪里變了。 喬東端著溫水回來坐在原鶴旁邊,原鶴自己接過杯子灌了大半杯溫水下肚。 喝了水原鶴頭腦才清明點,他一只手被喬東握住,他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量從手進入身體。 喬東簡單解釋道:“你陰氣入體?!?/br> 原鶴拿著水杯沒動,喬東的妖力在他身體里游走,所到之處像是冰原解凍一樣,先是四肢然后是內(nèi)臟,全身都暖和起來。 “能說了嗎?”原鶴放下水杯,偏頭去看喬東。 喬東摸了摸他的臉,比起那些陳年舊事,他更擔心原鶴的身體。 “就這么想知道,先休息不行?” 原鶴嗯了一聲,聲音低低的,一聽就很虛弱。 喬東不作聲彎腰攔腰將人抱起,走上樓梯,他才慢慢開口,“那就先會房間再說。事情很長,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br> “帝君這樣做可值得?” “值得?!币粋€男人束手站在誅仙臺邊,烈風將他的衣袍往后吹起,額間時隱時現(xiàn)的殷紅標記顯示這位天界最年輕高貴的帝君已經(jīng)入魔。 “帝君何以至此?只不過一介……”那人還想說什么卻被男人一個眼神打斷。 私闖地府,改凡人壽命,重傷天帝之女,現(xiàn)在又不惜為了那小小精怪自愿墮入妖魔界,帝君竟然情深至此,實令眾仙唏噓。 明明是自己前世的事,原鶴聽著卻像是別人的故事,他深吸氣,覺得心頭又重又澀。 原鶴沉默許久,“所以那個女的是天帝之女?!睕]有記憶,只能看到些許片段,原鶴甚至不能準確回憶起那個紅衣女人的面容。 喬東的下巴蹭著原鶴的頭頂,“是,她不過是下凡歷劫,無意碰上了你?!?/br> 原鶴是喬東養(yǎng)的一只小兔,只不過積年累月在喬東身邊,喬東又時不時給它吃點仙界的東西,機緣巧合開了靈智而已。 “那你后來?” 喬東唇角輕碰著原鶴的額角,兩人的手相握在一起,眉目柔和,聲音卻冷的讓人膽寒。 “她死,那是命數(shù)。可偏偏她還不自足,去了地府都不安分?!?/br> 那種根本就不應該出現(xiàn)的陰婚……原鶴是他的心頭rou,喬東又怎么可能容下其他人覬覦。更何況,喬東沒告訴原鶴,在天界他已經(jīng)為他準備了一場婚禮,只等他順利歸來。 “那你了,又為什么……”原鶴想說你堂堂一個帝君,又怎么會落到如此一個地步,卻是喉頭發(fā)緊,說不出話。 喬東看起來毫不在意,他在長白山封存了他的記憶。誅仙臺只是毀了他的仙體,破碎的三魂七魄又在人界游蕩許才堪堪凝結完好,修養(yǎng)了二百來年,發(fā)現(xiàn)人界早就變了個樣子。 “仙池那里,被人種了一地的胡蘿卜,我每天看著都很歡喜,可又不知道高興什么,總覺得少了什么……” 喬東說起事情也覺得很好笑,因為魂魄重組,修煉的時候他多半都是神智不清渾渾噩噩的,但他總覺得自己不該是個胡蘿卜。 可現(xiàn)在,他抱著原鶴,又覺得自己變成個胡蘿卜也是沒錯了。而他在人間所謂的家人也都是他在長白山點化的幾個小妖怪。 “好點了嗎?”喬東松開原鶴的手,又摸上原鶴的額頭,覺得沒那么冷了,才放下心。 “先睡一覺,睡醒吃點東西?!彼陂L白山挖了點補身體的東西。 原鶴順勢頭靠在枕頭上,喬東幫他拉好被子在床邊坐著。 就要喬東準備起身的時候原鶴說話了。 此時原鶴半睜著眼睛,神情是少見的懶散。喬東的妖力化成溫熱的暖流在身體里游走,舒服得想讓人睡覺。 “你找回記憶就會做飯了?”原鶴清清淡淡問了一句,因為沒多少力氣聲音不大,眉眼也沒平時那么冷清。 明明是一臉病容,愣是讓喬東看出了氣定神閑的意味。 大概是想起之前自己不會洗碗的事情,喬東笑了笑,眼神一下柔和起來,好像回憶起什么有趣又溫暖的事情,稍微俯身低聲說:“可不 是。我那時候不知道為了你下了多少次廚房?!?/br> 好好的一個帝君居住的宮殿里整日都是人間的煙火氣。 原鶴睫毛微顫,他腦海里多半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喬東說的,他竟然無法感同身受,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我的記憶呢,什么時候能拿回來。”那種心頭空蕩蕩的感覺讓原鶴也生出點不安。 喬東一滯,小兔子的記憶……嘖,有空回長白山再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