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者
基于米國的身體和心情狀況,老板娘今天特赦米國不用去店里幫忙,反而把紀夫找去和國政搭檔招呼客人。米國無事一身輕,未免太得空會一直想到藤原白的事情,米國索性在宅院里隨處亂晃,打算借此填補自己過于空洞的時間。 當米國走近書房時,意外地聽到里邊傳來談話聲。 是母親卷尾和弟弟愛美的聲音。好奇心強的米國忍不住躲在門外偷聽。 這樣做好像不太對吧? 不過…難保那個詭計多端的母親又在想計劃惡整人了。 只聽一點點的話,應該也沒關(guān)系的。 嗯,應該沒有關(guān)系的。 米國將耳朵豎起,并住氣息全神貫注地聽著房里的動靜。 “爸爸,這樣做真的好嗎?”愛美擔心地問。 “當然好?。》判陌?!不會有問題的。你只要幫我把國政騙到那里就可以了?!笔蔷砦驳穆曇簟?/br> 米國忍不住緊皺眉頭,心想那女人一定又要惹麻煩了。 “可是……之后政哥會怎樣???” “呵呵~他會很開心的。那些女人們可都是名門閨秀。她們的照片你不也有看過嗎?” “你真的不會傷害政哥嗎?” “當然不會!” 聽到這里米國哪里還沉得住氣,他猛地拉開書房的門。 里頭的人都被米國此舉嚇了一大跳。 “米國,你這是在干什么!”卷尾忍不住提高嗓音。 米國盡可能的壓抑怒氣,瞪著卷尾半晌后,他語氣不善地衝著愛美說道:“愛美你先出去。” “我……”愛美看了卷尾一眼,見她并沒有留他的打算。愛美識相的趕緊閃人,還不忘把書房的門給關(guān)上。 卷尾一開口便笑著質(zhì)問道:“你該有的教養(yǎng)都學到哪去了?” “你到底想對國政做什么?”米國面無表情地問。 “我說過很多次了。米國,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本砦不謴统B(tài),嘴角微微上揚至嫵媚的弧度。 “mama,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傷害國政的?!彪m然不知道母親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米國知道他必須采取行動捍衛(wèi)立場,設(shè)法保護國政。 卷尾被米國的話逗笑了。她笑吟吟地開口道:“你和國政都是我最愛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會想要加害你們呢?” 米國當然知道卷尾也很疼愛他們,不過重點就在受斑目家觀念影響的卷尾,她愛人的方式完全出錯了!米國不是笨蛋。從剛才卷尾和愛美的談話中,他也不難猜出卷尾的計謀。 “請你不要拆散國政和紀夫。紀夫是國政生平第一次想要擁有的對象,他們在一起會幸福的?!泵讎肫鹆思o夫昨晚跟他說的那番話,米國知道紀夫是真心的。 “所謂的對象都必須符合斑目家媳婦具備的條件。紀夫那只先祖回神并不合格,這你也很清楚吧!”卷尾慢慢地走近米國,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米國的臉頰。“看來是我們的疏忽了。因為過于忙碌,結(jié)果忽略了對你和國政的教育。所以你們兩個最近才會這樣越來越放肆叛逆。” “追求自己愛的人,難道有錯嗎?符不符合條件,真的有那么重要嗎?”米國忍不住抬手打掉卷尾那雙在自己臉上和身上亂摸一通的爪子。 卷尾微瞇著眼睛,露出危險的氣息與魂現(xiàn)。她臉上仍舊有笑意,但那種笑容卻帶著無法抵御的壓迫感?!懊讎y道你還沒從那只狼人的事情上學到教訓嗎?永遠都不可忤逆長輩,這是不被允許的?!?/br> “哼!我早該猜到的。是你吧!逼走小白的人,是你對吧!”米國輕蔑的眼神盡是不屑。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對母親沒有好感的主因。米國接著道:“你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為所欲為,根本都不曾在乎過我和國政的想法?!?/br> “要怪只能怪你們的命。出生在斑目世家,就注定一生都得被cao縱,完成一代代的使命?!本砦苍掍h一轉(zhuǎn),眼神也流露出一點點傷感?!懊讎y道你們就不能體諒mama的難處嗎?我何嘗不是受害者呢?” 米國緊握著雙拳,刻意地別過臉,不想去看卷尾那雙如深潭般的雙眼。 卷尾湊近米國,在米國的耳邊輕聲低語。如鬼魅般的聲音緩緩說道:“打坡戒律的斑目家子孫都不會有好下場,那就是被詛咒的命運。米國,其實你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吧!藤原白并不是適合你的人。無論你多么愛他,你們兩個最終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br> “我跟他適不適合,并不是由你說了算!”米國不禁動怒了。 看著自家兒子的怒顏,卷尾反而發(fā)出了很詭異的銀鈴般笑聲。 “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你認識青桐王將這個人吧!” 米國渾身一顫。 他早該知道的,卷尾并不是普通的女人。 卷尾走向書桌,從抽屜里那出一個長型褐色的信封袋子,然后丟向米國。米國下意識地反手接住,問道:“這是什么?” “你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卷尾的笑容依舊刺眼。 米國猶豫了一會兒,動作緩慢地打開信封袋。待看清里頭的東西時,米國完全怔住了。一份詳細的調(diào)查資料報告,還有一疊疊的相片。相片中的主角正是藤原白和青桐王將。 “你也很清楚吧!青桐王將是藤原白青梅竹馬的另一半。他們兩個的感情真的很不錯呢!無論何時何地都形影不離?!本砦矞\淺笑著,然后忽然怪叫了一聲?!鞍。α?,前陣子他們還一起去看了婦產(chǎn)科呢!就在你和國政請假回來的時候,他們背著你偷偷的……” “你住口!事情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小白他不是那種人!” 米國一時氣極,狠狠地將手上拿著的東西摔向地面,那疊厚重的照片散落一地。照片里的場景都不一樣,唯一相似的只有里頭的人物那些親昵地互動和笑容。 這正是卷尾想要看到的效果??匆娒讎@種激烈的反應,卷尾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 “米國啊…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藤原白他不適合你,而你的心里也很清楚。那天,他不也離開了嗎?只留下你一個人,他把你丟下了。” 不會的…不會的!小白不會那樣做的。 “是你!如果不是你搗亂,小白他是絕對不會丟下我的!” “哼呵呵~米國,你就那么有自信嗎?其實你也知道的。就算沒有我的介入,你和藤原白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會長久的?!本砦怖湫χ貞D欠N笑似在嘲諷,讓米國的思緒變得混亂。卷尾的眼睛似有某種魔力,伴著那完全顯現(xiàn)出來的魂現(xiàn),正一點一點地吞噬掉米國的心智。 “不是這樣的……小白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米國脫力似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語。 卷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米國…”卷尾輕喚了一聲,但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米國費勁兒的抬頭,對上卷尾那雙深不見底地瞳孔。 “我不會害你們的。只要你和國政照著我的指示做,就一定會幸福的。”卷尾說。 不——! 米國忽然清醒過來,他猛力地閉上眼睛,一把將卷尾大力推開。強大的鱷魚魂現(xiàn)隨之顯現(xiàn),伴著猛烈強勢的磁場完全將卷尾的氣勢蓋過,壓倒性的優(yōu)勢。卷尾被突如其來的熱浪衝飛,狼狽地跌在地上。爾后,米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都布滿了虛汗。米國的渾身都在顫抖,他咬牙忍著體內(nèi)那快要衝破牢籠的野獸。 “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憑你擺布的……傀儡了?!泵讎M力地喘息著,歪頭瞪著不遠處的卷尾?!靶“姿皇悄阏f的那種人?!?/br> 米國很清楚這一點。他忘不了多少個夜里,他是在藤原白的庇佑下度過難關(guān)的。如果說生下米國的是卷尾;而夏蓮對米國有養(yǎng)育之恩的話,那藤原白他對米國的救命之恩情也絕對不小。多少次,米國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時候,向他伸出溫暖雙手的也只有藤原白。 “真想不到你的力量竟然成長到這種境界。”卷尾的言語中透露著一絲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興奮與自豪。 原本躲在門外偷聽的愛美聽到里頭傳來巨響,緊張地拉開門進去查看里面的狀況。 “爸爸,你和米國哥哥到底在做什么啊?發(fā)生什么事了?” 卷尾沒有理會愛美,只是徑自觀察著米國的神情。她緩緩地站起身,道:“米國,你還是沒辦法了解我的苦心嗎?如果你可以站在斑目家族的立場想一想,你說不定就可以了解,我會這么做的原因了?!?/br> 米國微微一怔。他無法再用強硬的態(tài)度,只因他看到了卷尾眼中閃爍的淚光。 “mama……” “米國…就不能為了斑目家族想一想嗎?我只有你和國政可以依賴,你們難道真的忍心讓我獨自面對那龐大家族的壓力與輿論嗎?”卷尾的語氣和態(tài)度明顯軟化了不少,甚至可以稱之為弱勢,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卷尾又一次走向米國,她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地勾畫出米國的輪廓。 “真的就沒辦法稍微為我著想嗎?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米國垂下眼簾,沒有作聲。 卷尾見狀微微一笑,又道:“那我…也只好向國政下手了。” “不可以!”米國驚愕地抬起頭,用乞求的語氣道:“mama,不要!我求你,不要傷害國政!”米國還記得,小時候的國政那么勇敢的保護他,而犧牲自己的畫面。 “那你愿意代替他嗎?”卷尾柔聲問,臉上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散發(fā)出冰冷的寒意。 米國仿佛被卷尾說的話凍結(jié)了所有行動和語言能力。 他靜靜地呆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爸爸!”愛美見狀忍不住喊了一聲。愛美雖然害怕米國這位哥哥,因為米國從來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不過愛美知道,米國對他的關(guān)愛都是靜默無聲的。要是哪天他真的遇上什么困難和麻煩,第一個跳出來為他解圍的肯定也會是米國。 “閉嘴。小孩子不準插嘴!”卷尾不滿地瞪了愛美一眼。 “爸爸!”愛美七情上臉,無助地將目光視線定格在米國身上。 “mama,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嗎?”米國問。 “沒錯,這就是作為斑目家一分子的責任?!本砦泊?。 “米國哥哥,千萬不可以答應?。 睈勖朗遣磺宄砦矔惺裁大@人之舉,但用不著想他也有預感這肯定不是好事。愛美在乎國政,可是他也不希望米國出任何意外。因為愛美知道,如果米國出事,他的政哥一定會是第一個氣得想殺|人報仇的人。 “愛美!”卷尾又警告了一聲。 而同時,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也響起了。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所有的條件?!?/br> 聽到這聲回答,愛美失望懊悔的模樣顯而易見。 但卷尾卻是因計劃得逞而眉開眼笑。 “你說吧!”卷尾說。 “第一,不準把我跟你協(xié)議的事情說出去?!?/br> “好。”卷尾送了一記狠瞪給愛美,警告意味濃厚。 愛美咬著下唇,表情寫滿了不甘愿。 “第二,不準再打國政的主意,更不要拆散他和紀夫。” “行!我說過的,你和國政無論是誰,隨便一個都行!” 米國勾起一抹虛弱的笑意,眼神顯得空洞。 “答應我……mama,請你不要傷害小白?!?/br> 卷尾猶豫了一會兒,道:“如果最后一個是作為兒子的請求。好,我答應你?!?/br> -為什么一定要成為繼承者呢?- 紀夫的話一直縈繞在米國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到底是為什么要成為繼承者呢? 其實米國是知道答案的,所謂繼承者存在的價值。 那只是作為一個任人cao縱的傀儡,還有為了延續(xù)后代的繁衍所以存在的。僅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直到下一代繼承人的誕生,他們才能真正獲得自由解脫。 “這樣的話,你就真的會開心嗎?”米國看著自己的母親,表情顯得茫然。 “是的,我引以為榮?!本砦矞厝岬赜檬质萌ッ讎~頭和臉上的汗珠子。 “那我也答應你。就算失去性命,我也一定幫你達成。”米國給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