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東曉西雨
這天晚上的雨一直下到了大半夜,一護本來就不怎么喜歡雨天,冬天的雨更是首當(dāng)其衝。 他窩在被褥里把自己卷成了個蠶寶寶,枕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翻來覆去好半天都沒睡著。以往一護窩在家里不怎么活動,今天這運動量已經(jīng)完全超標(biāo),他該累得一沾上枕頭就睡過去才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哥哥不在身邊的關(guān)係,他好似全身飄悠悠地吊在空中,腦子里卻繃著一根弦,根本安定不下來。 到了后半夜雨終于停了,一護也困倦得迷迷糊糊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過去了,還是只是以為自己睡過去了??傊皇且换紊竦墓Ψ?,他就忽然被外頭的聲音給驚醒了。 有人在外面走動說話,聲音壓得很小,似乎是怕給人聽見。一護渾身都重,根本不想動彈,明明聽見了那些響動,也裝作完全沒聽見,翻了個身就想要把那些動靜給驅(qū)走。 很快那些人不再說話,一護只能聽見在附近有什么沉重的東西被拖動的聲音,繼而那些擾人的聲音一步步遠(yuǎn)去,一切又變回了之前的安寧。這本是件好事,但不知為何他卻心口一陣陣不安地抽搐,反而變得越發(fā)清醒了。心底有個聲音在督促他出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看一眼就行,再晚只怕就來不及了。 一護被這奇怪的衝動折騰得睡意全無,無可奈何地爬出了溫?zé)岬谋桓C。他膝行著挪到門邊,悄悄地抬起木栓,把門拉開了一條小縫。 一陣陰寒的夜風(fēng)卷著雪花撲面而來,一護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又下起了雪。他被這風(fēng)一吹,差點眼睛都睜不開了。外頭已經(jīng)沒有人,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庭院。一護覺得這院子看起來有些詭異的蕭索,只能看見月色下一排乾枯的樹干枝丫,像是那些童話故事里頭巫婆猙獰的手指一樣張牙舞爪。 他的視線往下挪,便看見院子里的步道上好幾串凌亂的腳印交疊在一起,因為下著雪所以痕跡非常清晰。在那些混雜著泥土與雪的泥濘之中,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一護忽然間渾身都僵硬了,他的大腦快要炸裂開,他根本不能呼吸。 那些血跡順著腳印一路往外,蔓延到一護視線所不能及的方向。而另一頭——他僵硬地轉(zhuǎn)動著眼球,看到血跡中斷在了隔壁的門口。 他像個喪失了神智的野獸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要咆哮,掙扎,好像只有那樣猛烈的恐懼才能離他遠(yuǎn)去??伤难屎韰s像是被什么抓緊了一般,一護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在這樣近乎窒息的瘋狂里,一護狠狠地推開了門,甚至忘記了自己并不是站著,他爬過門檻的時候還被絆著摔了一跤。 一護拼命伸長了手,隔壁的門并沒有關(guān)牢,透過那一絲縫隙,他只能看見里面漆黑一片,如同死亡的氣息一樣陰沉。 白哉是被一陣猛烈的拍門聲給驚醒的,他聽見一護的聲音在外面抽泣,因此白哉連外衣都沒拿,趕緊掀開被子就跳起來開門。 “哥哥…哥哥!” 一護也沒穿罩衣,披散著長發(fā),就只穿著件在月光下薄得能透出肌膚顏色的內(nèi)襯趴在他門外。白哉驟然間見到他弟弟這幅打扮,還眼眶通紅,哭得渾身發(fā)抖,一個勁喊著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睡醒,一時間竟然差點就硬了。 一護見了他的臉,仿佛終于放下了心,趕緊向他懷里撲。白哉順勢摟住了個投懷送抱的冰疙瘩,被激得渾身一抖,這才總算緩過了神,身為哥哥的理智迅速佔領(lǐng)了高地。 白哉手腳俐落地?fù)е艿芫桶阉нM了屋,趕緊把一護往自己被窩里塞。一護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白哉這會也想不起睡覺之前還跟一護討論過的那個問題,被子一扯就把兩人一塊裹住。他這個不知道吹了多久冷風(fēng)的傻弟弟渾身冷得就像個冰塊,白哉連哆嗦都顧不上,就忙著心疼一護去了。雙手抓著弟弟冷冰冰的胳膊按在胸口上給他捂著,還用雙腿緊緊夾著弟弟涼呼呼的腳丫。 一護其實冷風(fēng)對著腦門吹了一陣就緩過來了,從夢魘里清醒了。想起來他們倆現(xiàn)在不住在櫻院,而是住在那個頂邪門的椿院里頭。他哥哥也沒有死在那一天,之后就回來把他給強暴了。半夜做了個噩夢哭唧唧地跑過來求安慰真的很丟臉,但他哥哥二話不說就縱容了他鑽進被窩里,一護這種時候也就只好繼續(xù)裝作自己是個被嚇壞的寶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護在之前的五年都跟哥哥同床共枕的關(guān)係,他被白哉抱在懷里,被屬于兄長的氣息整個包圍,才覺得是真的安了心松了口氣。胸口一陣暖意彌漫開來,他也從那個糟心的夢里徹底緩過了勁。 白哉在新房間鋪的只是個單人床墊,兩個成年男人要緊緊抱在一塊才能擠得下。他們倆面對面摟在一塊,共著一個枕頭,連呼吸都纏在一塊,一護卻完全沒有什么窘迫的感覺。要說奇怪的部分,大概也就只有失去了紋身之后,他并沒有那么容易就被兄長的觸碰撩撥到,反而能坦率地接受這種對于普通兄弟來說更加親昵的擁抱了。 白哉的體溫,味道與沉穩(wěn)的心跳包圍著他,一護的睡意幾乎是一瞬間就席捲了他的全身,很快就墜入了夢鄉(xiāng)。 白哉把弟弟臉上的淚痕擦了擦,還沒來得及問問他是怎么回事,就發(fā)現(xiàn)一護已經(jīng)睡著了。不過哪怕沒有問過,白哉從一護這個狀態(tài)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他的弟弟雖然按照年齡來說,已經(jīng)是個成年男人,應(yīng)該被一個噩夢所擊倒,根本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嚇得魂不守舍。可假如這個噩夢是有關(guān)于朽木白哉的,那顯然就需要另當(dāng)別論了。 白哉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他只知道明天只怕不會那么容易讓他的弟弟再分床睡了。 就像戒煙一樣,總要先慢慢減弱對尼古丁的攝入,然后才能討論徹底停下的可行性。五年的恣心縱欲,白哉心知肚明,他半是故意半是順?biāo)浦郏呐旅刻熘蛔鲆淮?,也要讓弟弟染上性愛這個癮。他本來就是有意要在這個檔口逼一護做出決定,否則他的弟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分離“性”與“愛”,就算沒了紋身也依然能跟他沒羞沒躁,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開竅。 所以白哉明知道這是為難一護,他還是逼著一護先讓步。這著實卑鄙,甚至有點仗勢欺人脅迫一護妥協(xié)的味道,但白哉已經(jīng)不可能回頭再去跟一護當(dāng)兄弟了。那條邊界線他們早就已經(jīng)跨過去,哪里還有回頭路可走。 但白哉高估了自己的本能,他雖然是個求而不得的男人,但也同時是個把弟弟疼成了自己眼珠子的哥哥。第一天晚上就有了軟化的開端,后面他可就難以再硬起心腸了。 話是這么說,但某個地方依然很硬的兄長只能嘆口氣,認(rèn)命地一動不動抱著熟睡的弟弟,等另外一個弟弟趕緊順服地聽話。 一護做了個夢。 跟之前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夢不一樣,這個夢很清晰,色調(diào)也極為明亮,不過陷在夢里的他自己并沒有覺察到這是個夢。夢里的他站在晨光里,面前是個開放式的廚房,頭頂開著適合空氣流通的天窗,清晨的陽光從上至下照亮了他面前的整個起居室。在一護單手翻著平底鍋的時候,他似乎還心情愉快地哼著小調(diào)。雞蛋跟培根在黑色的鍋底上來回滑動,滋滋地冒著熱氣騰騰的香味。一邊的麵包機“?!钡靥隽藘善滤?,他關(guān)上火的時候,順帶又換上了兩片。 一護根本就沒做過飯,別提他每天晚上都被折騰一通,怎么可能起早床做早餐了??稍谶@個夢里,他嫺熟從容,就像是已經(jīng)做過這些事情無數(shù)遍,就連擠在微焦的吐司上頭的愛心番茄醬,形狀都非常完美。 當(dāng)然給哥哥的那一份,用的是甜辣椒醬。 在一護把兩個盤子一塊端到桌上的時候,直覺般地認(rèn)定了另一份一定是屬于他的哥哥。因此他迅速地環(huán)顧四周,想要尋覓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快他的視線凝固在鋪著地毯的臺階上,明白該去哪里找了。 或許他太過迫不及待,連上樓的過程都自動在夢里給跳過去了,一護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他興致衝衝地推開門,窗簾還緊閉著的臥房里很是陰暗,只能隱約看到床上有一大團隆起。在現(xiàn)實中從來都是只有被叫醒經(jīng)歷的弟弟,卻因為在夢里有了反過來的機會而歡欣鼓舞。 這就是一護想要的,他的胸口醞釀著安寧滿足的歡喜,他跟兄長兩個人的生活。 一護拉開了窗簾,陽光迅速佔領(lǐng)了床鋪,也映亮了那張熟悉的面孔。他喊了哥哥幾聲,兄長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好像還沉浸在美夢里不肯醒來。一護從沒見過白哉這么懶散任性的模樣,竟然呆呆地站在床邊,有點捨不得把他叫起來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晃而過,夢里壞心眼的弟弟鐵了心要把兄長給叫起來,伸手就直接把被子給扯了——在一護年紀(jì)還小的時候,這就是白哉應(yīng)對每天早上不肯離開床鋪的小一護的絕招。但問題是,為什么被子下頭的哥哥卻沒有穿衣服?! 假如一護是清醒的,肯定會愣住,但夢里的他卻很自然地接受了所有不合理的場景。夏天的時候他們倆窩在一個被窩里,也基本上是裸睡,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記憶在夢里有了映射,總之他哥哥就是只穿著一件純白的平角短褲半側(cè)著身躺在床上。 烏發(fā)散亂著搭在眼瞼跟側(cè)臉上,成熟的雄性軀體自然地舒展,比例完美的肌rou在清晨的陽光下仿佛閃耀著光芒。一護向他靠近,彎腰坐在床邊上的時候,兄長似乎感覺到他的存在,晃動了一下精瘦的腰身翻了個身,便將生龍活虎的小兄弟暴露在了一護的視線里。 那沉甸甸的一大團在棉內(nèi)褲里頭撐起了一個小帳篷,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里面鑽出來。一護的視線一挨上去就根本移不開,好像是中了邪一樣,竟然興起了一種衝動,想要偷偷摸摸去碰一碰。他不僅這么想了,竟然還真的這么干了,一護伸手去悄悄摸了摸那只藏在帳篷里的胖鳥,感覺到手掌心里的鳥兒又溫?zé)嵊謭杂?,對他十分友好熱情,稍微碰了碰就趕緊顫動了幾下,像是在跟他問好。 一護感覺到咽喉有些發(fā)燒,他的心臟怦怦亂跳個不停,生怕自己的舉動被哥哥發(fā)現(xiàn)了,趕緊掀起眼來看看白哉的臉??伤麤]想到,一抬眼就正好撞見了哥哥黑漆漆的兩隻眼睛,嚇得他魂都差點飛了。 “哥哥!” 他的趕緊要蹦起來,卻沒想到剛才還睡得好像打雷都叫不醒的白哉反應(yīng)卻這么快。一護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哥哥伸手勾住了腰,然后整個人都被拖上了床。白哉從后面摟著他,雖然一護看不見兄長的臉了,但是一低頭就能從自己穿著牛仔褲的腿中間看見哥哥赤裸修長的兩條腿,很是曖昧的立起了一個膝蓋,就把他下半身給固定住了。而且白哉的胸口也貼著他的后背,那一層薄薄的t恤衫根本不管用,四捨五入就是肌膚相貼。哥哥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沿著一護的脖頸蔓延,像是在舔著他一樣,讓一護瞬間就渾身發(fā)軟,好像變成了砧板上的一條魚,連抵抗的力氣都沒了。 “一護…怎么不繼續(xù)摸了?” 哥哥似乎在笑,一護從沒聽過白哉用這樣近乎調(diào)笑的口吻跟他說話,所以他壓根想不到,哥哥那醇厚的低音帶著別有所指的意味在他耳邊講話的時候,他好像連耳膜都要燙得炸裂了。 一護吶吶說不出話,哥哥就一手抓住他的手,故意放到那只大胖鳥上頭,用誘哄的語氣對他說:“你方才不是想摸它嗎?沒關(guān)係的,繼續(xù)摸也可以?!?/br> 現(xiàn)在一護沒辦法用那樣軟萌的形容詞來描述這個硬邦邦的東西了,它毫無疑問已經(jīng)完全硬起來,是個貨真價實的高射炮了。兄長的內(nèi)褲崩得緊緊的,而那火熱的炮筒就在一護的手底下,一隻手根本沒法完全握住。一護不由自主地將它從頭摸到了尾,又從尾摸到了頭,仿佛那是他最為鐘愛的武器,動作都充滿了輕柔跟憐愛。 哥哥悶哼了一聲,粗重的喘息從一護背后的領(lǐng)口滑進去,這回像是在舔他的背脊了,又癢又燙。 一護被他這個反應(yīng)嚇得渾身一激靈,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慌忙要推開白哉扣著他腰身的那只手,低聲說道:“哥、哥哥,早餐要涼了?!?/br> 他的哥哥順勢放開了手,慢條斯理地反問道:“一護這就摸夠了?不需要哥哥也幫幫你嗎?”白哉這么一問,一護便整個人就心虛地一顫,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哥哥的手就飛快的解開了他的扣子,“滋”地一聲就把他牛仔褲的拉鍊從頭扯到了尾。一護想不到這個聲音竟然會響亮得讓人這么羞恥,一下子連脖子根都漲紅了。 牛仔褲里頭的內(nèi)褲乏善可陳,因為同樣是他哥哥買回來的,所以勉強能算上是情侶款。只不過顏色是漆黑的,反而會顯得從褲頭里露出來的下腹與大腿顏色格外白皙,又細(xì)膩又光滑。一護都不需要自己看,就知道他下身的反應(yīng)有多明顯。他從十五歲起在性事上如果要使用這個地方,都基本上是兄長在撫弄,所以那玩意根本不聽他的話,是個貨真價實的叛徒。 果不其然他哥哥的手往那個最沒節(jié)cao的東西上頭一蹭一撫,一護的膝蓋就開始打顫。內(nèi)褲實在繃得他難受,他哥哥卻不肯替他脫掉褲子,有牛仔褲卡在那,內(nèi)褲也扯不下來。一護只能眼看著他哥哥就跟與他的那只小肥唧如同玩鬧一樣來回戲耍,完全沒法帶來什么本質(zhì)性的安撫。他難耐地來回扭動了幾下腰,哥哥便把膝蓋豎得更高,一護騎在他腿上磨蹭了幾下,完全就是拿硬邦邦的牛仔褲在折磨他稚嫩的卵蛋。一護又疼又難受,終于自己動手,一挺腰把牛仔褲給褪到了大腿上。 哥哥的呼吸又粗重了些,一護都能感覺到那個火熱的炮筒正直直地頂著他的屁股。明明以前哥哥的這個地方也基本上是一護在使用,不知道為什么它卻從來不聽一護的話。一護希望他趕緊軟下去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準(zhǔn)過。 哥哥的手卻仍然隔靴搔癢,一護懷疑哥哥是在報復(fù)之前自己只摸了他幾下,撩撥起來就想跑的事情??涩F(xiàn)在他被吊在那不上不下,就連黑色的內(nèi)褲前端的顏色都變了一小片。一護只能喘息著側(cè)過臉,小聲懇求道:“哥哥…” 白哉跟他的視線相對,一護意識到哥哥臉上果然帶著笑,看起來格外陌生??梢蛔o卻該死的因為哥哥這個一看就極為壞心眼的表情而心臟直跳,就好像他其實期待著哥哥來欺負(fù)他一樣。 他哥哥真的沒有辜負(fù)他的期望,輕聲對他說:“一護自己脫掉…或者求我替你脫掉,你選一個吧?!?/br>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