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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傾聽他的秘密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五章:《離別曲》

第二十五章:《離別曲》

    自從那天后,薛慕聲和艾德溫似乎已經(jīng)形同陌路,徹底變成陌生人,即使在學(xué)校巧遇兩人也沒有任何交流,就算因為課程關(guān)係要見面,也僅止于學(xué)習(xí)上的交流,就像非本科系學(xué)生來上非本科系教授的課一樣,只是普通的師生關(guān)係。

    「今天的課程到這里,記得下禮拜要繳交作業(yè),下課?!瓜抡n鐘響,艾德溫放下手中的粉筆,走回講臺邊叮嚀繳交作業(yè),接著很爽快地放學(xué)生下課。

    這次也不例外,下課后艾德溫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女學(xué)生,名義上說是對課程內(nèi)容有不懂的地方需要請教,但實際上都是有意無意地搭訕、邀請艾德溫,讓艾德溫每次光是應(yīng)付這些花癡就費(fèi)了大半時間。

    其實這段時間艾德溫不是沒有想過要找薛慕聲好好談一談,但是薛慕聲像是躲避害蟲般,總是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就算在學(xué)校偶遇,薛慕聲身邊總跟著情敵歐陽睿,他根本無從下手。

    既然無法私下約出來,總可以在課堂后用老師名義將他留下,誰知道薛慕聲與以前慢吞吞最后離開教室的形象不同,現(xiàn)在只要一到下課時間就會立刻收拾東西走人,自己本來也想要跟著追出去,但是各位也看到他身邊的情況,根本就抽不開身。

    這次作戰(zhàn)又再一次以失敗告終。

    下課后,薛慕聲快速收拾好文具書本,拿起背包和琴盒立刻立刻飛也似的離開教室,連看艾德溫一眼都沒有,直到跑離教室后,薛慕聲才松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口長嘆。

    他知道這樣逃避無法解決任何問題,何況自己現(xiàn)在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fèi),再過一個禮拜,最終篩選日就要到了,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沒找到考核題目的答案。

    『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東西』,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東西對自己最重要,原本想要以家人為主題進(jìn)行選曲,但薛慕聲悲劇的發(fā)現(xiàn),這個答案竟然無法跟自己產(chǎn)生共鳴,根本選不到適合的曲子。

    接著想到朋友,不過自己身邊除了好友歐陽睿外,似乎沒有比較要好的友人,何況在知道歐陽睿的心情后,薛慕聲更無法客觀地使用朋友角度來進(jìn)行選曲。

    最后就只剩下戀人,但是自己談戀愛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加上剛剛歷經(jīng)了失戀的痛苦,怎么也無法想像戀人就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如果題目是『失戀』的話,那他還可能知道怎么選曲。

    思及此,薛慕聲無力的垂下肩膀,看來選拔是沒望了,根本沒有任何方向,只能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fù)M庾呷ァ?/br>
    「慕聲!」歐陽睿站在校門口,很快就看到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熟悉的身影,他朝薛慕聲揮了揮手。

    「阿睿,你不是說今天有事不能一起吃飯,怎么會在這里?」薛慕聲今天早上收到歐陽睿傳的短訊,說是今天中午有事不能一起吃飯,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慕聲,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跟我來?!共坏妊δ铰暦磻?yīng),歐陽睿就拉起他的手往自己??吭诼愤叺闹貦C(jī)走去。

    「要、要去哪里?」薛慕聲還搞不清楚狀況,直到歐陽睿替自己戴上安全帽后,薛慕聲才回神有些慌張地問。

    「秘密,跟我來就對了,不會害你啦,放心!」歐陽睿向薛慕聲拍胸脯掛保證,接著自己也戴上安全帽跨上重機(jī)。

    「上車!讓歐陽號可以榮幸地載慕聲同學(xué)一程!」歐陽睿轉(zhuǎn)頭催促還猶豫不決的薛慕聲,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空下的后座。

    「你、你要騎慢點(diǎn),上次你騎很快。」薛慕聲也不好再拒絕歐陽睿,于是乖乖跨腳坐上去,將琴盒放在自己與歐陽睿之間。

    「那你就要好好抓著我,重機(jī)只有快沒有慢。」歐陽睿再次伸手拉起薛慕聲放在琴盒上的手,讓他的手環(huán)繞在自己腰上。

    「哇——!」話一說完,歐陽睿便立刻催下油門,讓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薛慕聲驚叫一聲,接著兩手只能緊緊扣著歐陽睿的腰身。

    歐陽睿繼續(xù)加快行車的速度,不久便離開擁擠的市區(qū)道路往只有客車和重機(jī)能通行的快速道路。

    原本還在大樓林立的城市道路上,此刻視野突然變的寬闊,那些現(xiàn)代建筑物也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薛慕聲抬頭看著遠(yuǎn)處的建筑物與大自然景色漸漸融合在一起,因為高速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薛慕聲只能聽到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

    但不知為何聽著風(fēng)聲、看著寬闊景色的同時,薛慕聲覺得內(nèi)心近日來的煩悶似乎稍有減退,有種壓力被釋放的感覺,雖然冬天的風(fēng)很冷但卻讓自己的精神為之一振,也暫時安撫內(nèi)心的傷痛。

    大概經(jīng)過四十分鐘的車程,重機(jī)離開了快速道路駛向另一邊寬廣的海岸公路,一大片深藍(lán)海洋立刻呈現(xiàn)在眼前,薛慕聲再次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一片汪洋,與剛剛山與建筑融合的壯麗感不同,這次可以清楚感受到大海的雄偉,海浪一波又一波朝岸邊的巖石打上激昂的浪花,近處可以看到小型的漁船,遠(yuǎn)處則可以看到大型郵輪或是貨船,又是另一種美景的享受。

    過沒多久,歐陽睿將重機(jī)駛進(jìn)附近的收費(fèi)停車場,他們來到了海邊,薛慕聲率先下車順便脫下安全帽,接著往后一看,大海比剛在公路上時還要近。

    「阿睿,你怎么帶我會來這里?」薛慕聲只能讚嘆的看著眼前的景色,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了,但是今天的天氣很好也有太陽,所以并沒有刺骨的寒冷,但是海邊的風(fēng)真不是開玩笑的,非常的大。

    「肚子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歐陽睿沒有正面回答薛慕聲的問題,而是打算先填飽肚子。

    「這、這里有好吃的嗎?」薛慕聲自然是沒什么意見,但是在剛剛來的路上,他發(fā)現(xiàn)附近沒有什么店家或是餐廳。

    「我知道一間好吃又便宜的海鮮餐廳,跟我來?!辜热欢紒磉@里了,歐陽睿怎么可能沒有做功課,臉上露出自信笑容,要薛慕聲跟上自己的腳步。

    薛慕聲也不疑有他的跟在歐陽睿身后,看來好友一定對這里相當(dāng)熟悉,要不然怎么短短在一個小時就可以從市區(qū)跑到海邊來,還知道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好吃的東西。

    跟著歐陽睿在小路上左彎右拐的,很快在離停車場不遠(yuǎn)的地方發(fā)現(xiàn)一條老街,不過大部分開的是海鮮餐廳,當(dāng)然也有很多路邊攤,像是鹽烤、碳烤海鮮等以海鮮為主的小吃攤。

    歐陽睿繼續(xù)向老街深處走去,一排老式磚瓦房建筑屹立在旁邊,最后歐陽睿走進(jìn)開在倒數(shù)第三間的海鮮餐廳里,薛慕聲也傻愣愣的跟上去。

    「阿姨——阿睿,我來了!」一走進(jìn)店家內(nèi),歐陽睿立刻朝里面大聲喊去。

    「哎呀,這是誰來了,還記得來看阿姨?。俊箯暮熥雍竺孀叱鲆粋€中年女子,臉上堆滿親切的笑容,脫下戴在手上的橡皮手套后,便與歐陽睿來個大擁抱。

    「嘿嘿,想念阿姨煮的海鮮了?!箽W陽睿也熱情地回以擁抱,看到久違的家人,心情變得非常好。

    「就只知道吃,不過你今天也有帶朋友過來???」中年女子輕敲歐陽睿的腦袋瓜后,才發(fā)現(xiàn)站在歐陽睿身后的薛慕聲。

    「對了,還沒跟阿姨介紹呢,他是薛慕聲,我在大學(xué)里的朋友。」歐陽睿這才想起還有跟來的薛慕聲,趕緊向阿姨開口介紹。

    「慕聲,這是我阿姨,你可以叫她阿海姨喔。」接著也向薛慕聲介紹。

    「您好,我是薛慕聲。」薛慕聲非常有禮貌的鞠躬問候。

    「哎呀,這孩子真有禮貌,阿睿學(xué)著你同學(xué)一點(diǎn)!」阿海姨笑著點(diǎn)頭稱讚,對薛慕聲的印象很好,但還不忘吐槽自己的外甥。

    「我很乖的啦,阿姨——我肚子餓了!」歐陽睿可不想聽阿姨嘮叨,立刻使出撒嬌絕招,央求阿姨給飯吃。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來這一招?!拱⒑R碳傺b嫌棄的擺擺手,但臉上露出的笑容卻帶著滿滿寵溺。

    「但是阿姨你也很愛,不是嗎?」歐陽睿當(dāng)然知道阿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故意用手做一個愛心給阿海姨看。

    「三八!坐著等一下,我給你煮好吃的,但你姨丈剛剛?cè)ナ袌雠浟耍愠圆坏剿匮u的醬燒秋刀魚了。」阿海姨一邊套上圍裙,一邊往內(nèi)部廚房走去。

    「咦——怎么這樣!」歐陽睿發(fā)出哀號聲,但阿海姨不理會的就進(jìn)去廚房。

    「呵!呵!你跟你阿姨的感情很好呢?!箍吹竭@種家人間的斗嘴,薛慕聲由衷的羨慕歐陽睿,羨慕他與家人有深厚牽絆的關(guān)係。

    「對啊,阿姨對我很好,因為阿姨的兒子現(xiàn)在在南部讀書,所以很少回來,相較之下,自己住的地方離阿姨這里比較近,所以我三不五時就會來玩?!箽W陽睿臉上露出常見的燦笑,其實薛慕聲真的很羨慕歐陽睿有這種可以坦率表現(xiàn)自己心意的個性。

    「阿睿,你還沒跟我說,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薛慕聲還是忍不住想問歐陽睿這個問題,剛剛被他巧妙地避開了,這次想要問出個所以然。

    「這還是秘密,等我們吃完飯,我就告訴你。」歐陽睿故意賣關(guān)子不告訴薛慕聲,臉上依然帶著那燦笑。

    很快的,阿海姨從廚房里端出一盤又一盤以海鮮為主的佳餚,讓兩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的先后開動。

    「今天真的很謝謝您,阿海姨?!褂貌徒Y(jié)束,三人又小聊一下后,歐陽睿才決定與薛慕聲一同告別阿姨,薛慕聲則是很有禮貌的再次起身鞠躬。

    「三八啦!以后有空可以常來坐啊,阿海姨再煮好吃的給你,自己一個人偷偷來也行喔?!拱⒑R绦﹂_嘴,長滿繭的手輕輕拍著薛慕聲的肩,親切和藹的態(tài)度讓薛慕聲心里感到暖烘烘的。

    「不行啦,慕聲都是跟我一起來的,阿姨不能偏心啦!」歐陽睿立刻開口打包不平,明明跟薛慕聲是第一次見面,沒想到阿姨竟然已經(jīng)偏心的如此嚴(yán)重。

    「除了我兒子,我對誰最好,你說誰偏心啊,臭小子!」與對薛慕聲的態(tài)度不同,阿海姨直接用手朝歐陽睿額頭上彈了一下,力道頗大「啪」一聲相當(dāng)響亮。

    「對我最好,還那么大力彈我額頭,這樣會變笨欸!。」歐陽睿齜牙裂嘴的揉著已經(jīng)浮上紅印的額頭,故意裝可憐說道。

    「放心啦,阿姨知道你已經(jīng)很笨了,多打幾下不會變的更笨。」阿海姨絲毫不領(lǐng)情,繼續(xù)與自己外甥開玩笑,氣氛非常融洽笑聲四起。

    「好啦,阿姨,我跟慕聲先走了,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挂驳搅穗x別時刻,歐陽睿走上前再給阿海姨一個大大的擁抱。

    「回去路上要小心,有時間也把兩個兄弟帶過來給阿姨看看,知道了嗎?」阿海姨不忘叮嚀歐陽睿騎車小心,也順便讓歐陽睿在下次過來的時候,帶上他家里的另外兩個小孩。

    「知道了,等大哥從國外出差回來,我們?nèi)值芤欢ǖ情T拜訪,走了喔,阿姨。」歐陽睿拍胸脯掛保證,朝阿海姨揮揮手后告別后,與薛慕聲一同離開餐廳。

    「接下來要去哪里?」離開阿海姨經(jīng)營的餐廳后,兩人漫步在老街上,因為是平日所以沒什么游客,不過老街上也因此多了份只有在冬天才有的蕭瑟氛圍,更加襯托濃厚的古老氣息。

    「去吹海風(fēng)吧?!钩δ铰暵冻鰻N笑,歐陽睿拉起他的手就往另一方向前進(jìn)。

    離開老街走出停著重機(jī)的收費(fèi)停車場,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歐陽睿鑽小徑走小路,很快就到了海岸邊。

    不同于一般的沙灘海岸,這里是巖層復(fù)雜的巖石海岸,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政府并沒有開放進(jìn)入巖岸,而是在巖層上方設(shè)置觀望臺,也做好安全措施,在周圍設(shè)置鋼製欄桿,讓游客可以安心的靠在欄桿上享受風(fēng)景或拍照。

    「你要喝咖啡嗎?那里有移動式的餐車咖啡館?!箽W陽??粗贿h(yuǎn)處的路邊停了一臺大型餐車,有不少人在那里排隊買咖啡。

    「你要喝什么?我去買?!瓜氲絼倓偝燥埵菤W陽睿阿姨招待,自己根本就沒花上半毛錢,薛慕聲決定至少要請咖啡。

    「沒關(guān)係,我去買,你就在這里待著,要喝什么?」歐陽睿會不知道薛慕聲的心思,一定是因為剛剛阿姨說不用付錢,他覺得自己都沒付出什么所以覺得至少要出咖啡錢。

    「但是……」薛慕聲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歐陽睿打斷。

    「我一開始沒問你就拉著你來了,作為沒有經(jīng)過你同意就綁架你的補(bǔ)償,你只要負(fù)責(zé)好好享受就可以了?!箽W陽睿拍拍薛慕聲的肩膀,向他露出自信燦笑。

    「唔……那就一杯拿鐵,謝謝你,阿睿?!寡δ铰暱吹綒W陽睿態(tài)度堅定,身上散發(fā)著不準(zhǔn)拒絕的氣勢,他只好放棄掙扎選擇妥協(xié),能對歐陽睿說的只有謝謝。

    「不用客氣啦,你等一下喔?!孤牭窖δ铰曄牒鹊目Х群?,歐陽睿轉(zhuǎn)身跑向不遠(yuǎn)處的餐車,準(zhǔn)備排隊購買咖啡。

    而薛慕聲則是轉(zhuǎn)頭看向那片遼闊無際的深藍(lán)海洋,似乎撫平了這幾日隱隱作痛的胸口,煩躁的思緒也隨之沉淀下來,內(nèi)心感受到久違的平靜。

    「來,你的拿鐵。」片刻,歐陽睿手上拿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將其中一杯拿鐵遞給薛慕聲。

    「謝謝?!寡δ铰暯舆^歐陽睿遞來的咖啡,臉上露出慣有的清雅淡笑,接著繼續(xù)轉(zhuǎn)眼看向前方那片遼闊。

    歐陽睿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陪在薛慕聲身邊,陪他看著那片浩瀚無際的汪洋,陪他感受冬天冷洌的海風(fēng)。

    「對了,阿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么會突然帶我來海邊?」良久,薛慕聲像是想起什么,他才轉(zhuǎn)頭看向始終沉默的歐陽睿。

    「心情好一點(diǎn)了嗎?」歐陽睿沒有直接回答薛慕聲的問題,自己倒是提出問題。

    「咦……」薛慕聲驚訝地看著朝自己露出微笑的歐陽睿,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沒想到對方還是察覺了。

    「好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有沒有心事我還看不出來?」歐陽睿內(nèi)心不禁感到苦澀,明明自己是離他最近的人,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與薛慕聲的距離還是那么遙遠(yuǎn)?

    「我……」薛慕聲欲言又止,突然覺得好對不起歐陽睿,因為他總記得歐陽睿對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回應(yīng)歐陽睿的感情,不過他一直找不到機(jī)會跟對方說清楚。

    不,不是找不到機(jī)會,而是自己一直在逃避,明明對方都已經(jīng)清楚表明心意,但自己總是用『朋友』這個名詞逃避他的感情,這讓薛慕聲覺得自己好卑鄙、自私。

    「如果不想說,我不會強(qiáng)迫你開口,今天帶你來這里就是想讓你好好放松,最近你太緊繃了?!箽W陽睿雖然想笑得瀟灑一點(diǎn),但無奈自己的嘴角總是帶著苦澀。

    「慕聲,我想我們還是做朋友就好,你不用再煩惱要怎么回答我。」經(jīng)過這幾日的深思熟慮,歐陽睿做出這個決定,他不想再徒增薛慕聲的煩惱,自己也不用整天心驚膽顫的等待答案,對彼此來說都不好受。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啦,好歹也讓我?guī)洑庖淮温?!」歐陽睿用手捏了捏薛慕聲的臉頰,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看著薛慕聲。

    「阿睿,對不起,我……」除了對不起,薛慕聲不知道該說什么,總覺得不管說什么都覺得自己是在狡辯罷了。

    「我接受你的對不起,但是別覺得你對不起我的喜歡,我不希望自己的喜歡會讓你感到愧疚?!箽W陽睿爽快地接受薛慕聲的道歉,雖然此刻心里五味雜陳,但他還是維持表面上的瀟灑。

    歐陽睿的這番話讓薛慕聲感到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類似的話,忽然薛慕聲想起自己也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

    那是他對韓越表明心意的時候,其實早就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所以為了想要一次結(jié)束,才鼓起勇氣告白,當(dāng)然對方就像現(xiàn)在的自己,只能對告白的人露出抱歉的眼神,沒想到當(dāng)時的角色換過來了。

    原來他們也是如此的相似……

    「我也說過類似的話,對我喜歡的人?!宫F(xiàn)在想起韓越,內(nèi)心似乎也不再那么疼痛,對于告白那天的記憶也模糊了起來,像是一場夢般,薛慕聲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可以云淡風(fēng)輕的談起過往。

    這是為什么呢?其實他也不清楚。

    歐陽睿不敢相信薛慕聲竟然說過類似的話,看到薛慕聲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漸漸放下前面那一段感情,雖然眼里還流露出些許哀傷。

    也不曉得對方有沒有認(rèn)真聽,薛慕聲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從自己何時喜歡韓越,到如何跟他表白,接著怎么結(jié)束這段感情,雖然過程中一度有想落淚的衝動,但是薛慕聲卻覺得那已經(jīng)不是值得落淚的事,直到結(jié)束這段感情,之后所經(jīng)歷的一切卻讓他再也不能忍住哭泣,淚水無聲的潰堤。

    說是想起放棄韓越的痛苦嗎?不,不是,薛慕聲知道他內(nèi)心最深沉的痛是什么,他現(xiàn)在只要想起那一天的事,心臟就會揪成一團(tuán),胸口傳來陣陣絞痛。

    要他如何忘記艾德溫那天說的話呢?要他如何忘記艾德溫手掌的溫度?要他如何忘記艾德溫在自己體內(nèi)放肆的熱度?

    從何時起,自己的心里想的人不再是韓越?腦海中浮現(xiàn)的不是韓越抱歉的眼神,而是那個男人冷著一張臉說出句句帶刺的狠話?

    歐陽??粗δ铰曊f到最后還是不禁落下淚水,只能心疼地抬起手輕拍著薛慕聲的背,要放下一段感情并不容易,但要放下是日積月累的感情則難上加難。

    「說出來輕松多了,謝謝你,阿睿。」良久,薛慕聲才平復(fù)激動的情緒,雙眼有些紅腫,但他還是想努力擺出自己沒事的樣子。

    「傻瓜,在我面前不用假裝啦!」看到還想逞強(qiáng)的薛慕聲,歐陽睿用力捏了捏他嫩白的臉頰,順便抹去殘留在他臉上的淚痕。

    「不過,現(xiàn)在心情真的輕松很多,阿睿,我能對你說的只有謝謝,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寡δ铰暤皖^看著手中的咖啡,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

    「你只要繼續(xù)把我當(dāng)作最好的朋友,然后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夠依靠我,這樣就夠了啦,與其用說的,我還希望你用行動表示!」歐陽睿用力揉了揉薛慕聲的柔嫩的發(fā)絲,收起心中的失落,臉上總算露出薛慕聲最熟悉的燦笑。

    「阿睿,有你真好?!寡δ铰曁ь^看向歐陽睿,心里縱然有千百個對不起,他也無法說出口,只覺得要是對不起說出口,那他才真的對不起歐陽睿,所以就像他說的用行動表示,薛慕聲張開雙臂給了歐陽睿一個大大的擁抱。

    「現(xiàn)在才知道嗎!」歐陽睿也回以擁抱,也許「朋友」才是最適合他和薛慕聲的關(guān)係,能夠這樣毫無隔閡的說笑、勾肩搭背,這是朋友才有的特權(quán)。

    雖然現(xiàn)在一時半會無法就這么放下喜歡的感情,但歐陽睿相信總有一天自己的感情能夠回到原本純粹的友誼,然后與薛慕聲一起遇到最美好的愛情。

    「阿睿,今天謝謝你?!寡δ铰暶撓掳踩?,站在自家大門口。

    兩個人在海邊待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天色暗了,歐陽睿才載薛慕聲打道回府,下了快速道路后,兩人還在市區(qū)的小吃店解決晚餐,最后歐陽睿貼心的使命必達(dá),載薛慕聲回到他家。

    「慕聲,你家好大!」歐陽睿接過薛慕聲遞來的安全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薛慕聲身后的建筑物,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格調(diào)。

    「準(zhǔn)確來說不是我家,是我表哥家。」薛慕聲鄭重的強(qiáng)調(diào),其實也不意外歐陽睿的反應(yīng),任誰都會覺得住在這數(shù)百大的房子很讚,其實不然,當(dāng)這種房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就能體會到何謂空蕩、寂寞。

    「好啦,今天在海邊吹風(fēng)很容易感冒,你趕快回去洗個熱水澡休息吧?!箽W陽??戳艘谎弁笊系氖皱l,沒想到時間竟然這么晚了,自己也要趕快回家才行。

    「知道了,你也是趕快回家休息,路上騎車要小心?!寡δ铰曅χc(diǎn)頭,也催促歐陽睿趕快回家,今天陪他折騰一整天,騎了半天的重機(jī)一定累壞了。

    「好,那我走了,晚安?!箽W陽睿發(fā)動重機(jī)引擎,跟薛慕聲揮手再見后,就催下油門駛離。

    薛慕聲看著歐陽睿的車尾燈消失在暗處后,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家門。

    走上二樓的薛慕聲,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卻發(fā)現(xiàn)在自己臥室的門半開,室內(nèi)燈光亮著,這讓薛慕聲提高警覺心,這個時間點(diǎn)誰會在自己房間?

    薛慕聲緊抱著琴盒,一步一步緩緩的朝自己臥室走去,接著走到門口后還稍微將頭探進(jìn)半開的門,發(fā)現(xiàn)里面誰都不在,薛慕聲這才安心地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也許今天是哪個粗心的傭人打掃完忘記關(guān)燈關(guān)門了。

    「你總算回來了?!咕驮谘δ铰暦畔陆鋫洌瑢⒈嘲颓俸蟹旁诠潭ㄎ恢脮r,聽到了根本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的聲音。

    身體瞬間僵住無法動彈,感覺到身后的人慢慢靠近自己,薛慕聲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因為你是鐵了心要躲我,所以沒辦法,只好直接來這里找你。」艾德溫從門后走了出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我、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說的!」薛慕聲一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逃離房間,但是他的逃跑一次也沒有成功過,胳膊順利被艾德溫拽住。

    「你沒有,我有。」艾德溫說完就拽的薛慕聲的胳膊往外走。

    「放開我!你、你要去哪里?」明知是徒勞,薛慕聲依然用力甩著手,想要甩開艾德溫的箝制。

    艾德溫皺著眉頭,他緊緊拽著薛慕聲的胳膊,來到之前來過的音樂練習(xí)室。

    「你想干嘛?」薛慕聲抵死都不想進(jìn)去,這里有艾德溫和陸競宸共同的回憶,他不想要摻或進(jìn)去。

    艾德溫始終不發(fā)一語,強(qiáng)硬的讓薛慕聲進(jìn)去這間練習(xí)室,順便將門關(guān)上并上鎖。

    「你只要聽完我彈的這首曲子后,告訴你的我感想,我自然就會讓你走?!拱聹胤砰_箝制薛慕聲的手,然后強(qiáng)迫薛慕聲對上自己的眼,這一次艾德溫眼中難掩脆弱的看著他,似乎還帶了點(diǎn)懇求。

    薛慕聲不禁睜大自己的雙眼,迄今為止自己從來沒看過艾德溫脆弱的樣子,雖然之前無意間看過他眼神流露出無奈,但卻沒看過這種帶著懇求和不安的眼神,這讓薛慕聲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傻愣愣地待在原地。

    艾德溫知道自己留住了他,二話不說打開琴蓋,試彈一下琴鍵做個緩手動作,接著深吸一口氣后,艾德溫開始了有史以來最緊張的一次演奏。

    前奏一下,薛慕聲立刻回過神,既然對方說只要自己聽完這首曲子,說完感想后就會放自己走,與其跟他爭吵不休,還不如乖乖聽完、說完感想后直接走人。

    雖然不是出于自愿,但在對方進(jìn)行演奏時,身為一個聽眾就該尊重演出者,于是薛慕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接著仔細(xì)聆聽艾德溫的演奏。

    一會兒,薛慕聲聽出艾德溫演奏的是什么曲子,是蕭邦著名的練習(xí)曲——《離別曲》,是一首思鄉(xiāng)情感深重的曲子,「鋼琴詩人」蕭邦在離開祖國波蘭后,因為懷念著自己的祖國,在深切的思念和不能回到祖國的哀傷下,蕭邦完成了這首曲子,當(dāng)中深切的哀傷和濃厚的思念,使離別成為這首曲子的標(biāo)題,也是所有有關(guān)離別的曲子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首。

    這次的演奏不同于以往,也許是曲子的關(guān)係,艾德溫演奏的過程中,少了平時的狂放,多了一點(diǎn)細(xì)膩;少了平時的大膽,多了一點(diǎn)溫柔,在處理小細(xì)節(jié)時更加收斂卻又透露出一點(diǎn)情感,讓人可以察覺到他隱晦不明的感情。

    隨著曲子的進(jìn)行,即將抵達(dá)高潮點(diǎn),而艾德溫突然像是要傾訴什么般,強(qiáng)烈的感情在這里全部釋放,艾德溫手指熟練的游走在琴鍵上,涌出的音符帶著激昂壯闊,強(qiáng)烈表達(dá)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而薛慕聲再次被艾德溫的鋼琴所震撼,每次聽到這個男人的演奏,總是會有不同的體驗,總是帶給自己不同的感觸,明明是一首離別的曲子,應(yīng)該感到莫名的悲傷和哀切,為什么自己卻感覺到艾德溫不是在訴說離別,而是在揮別過去,像是要捨去過往的一切,正在對過去說再見,然后要迎接新的開始。

    艾德溫的這首《離別曲》深深震撼了薛慕聲的心,非常強(qiáng)烈的感情流露出來,沒有絲毫的隱瞞和裝飾,很有決心的要揮別過去,但這讓薛慕聲的心越發(fā)難受。

    這是來告訴他,忘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然后他們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就以普通的師生關(guān)係重新開始,是這個意思嗎?

    薛慕聲不禁想到那天艾德溫說的話,也想起自己對他說「當(dāng)作是一種錯誤,忘了吧?!?,想到這里胸口又開始緊緊絞痛起來。

    也在此刻,艾德溫完美的結(jié)束曲子,琴音似乎還繚繞在空間久久不散,艾德溫難得松了一口氣,沒有任何差錯的演奏這首曲子,因為《離別曲》對他來說有著獨(dú)特的意義。

    「慕聲?」艾德溫看著低頭不語的薛慕聲,有些不安的開口喚了名字。

    「很好聽,真不愧是『鋼琴鬼才』,名副其實。」薛慕聲抬頭看向艾德溫,雙手鼓掌的從椅子上站起,臉上掛著一貫的淡笑。

    「你知道我要的感想不是這個?!拱聹匾谎劬涂闯鲅δ铰曉诔褟?qiáng),自己那么明確地用音樂表明了,他還是不明白嗎?艾德溫緊皺眉頭的看向強(qiáng)顏歡笑的他。

    「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答案?」薛慕聲放下手,退去臉上的假笑,雙眼流露出的悲傷卻讓艾德溫不明所以。

    似乎是第一次,艾德溫摸不透薛慕聲此刻的想法。

    「聽完你的演奏后,我明白了一件事?!?/br>
    「你的琴音告訴我,你的感情有多么強(qiáng)烈,但那并不屬于我?!?/br>
    薛慕聲垂下眼瞼,嘴角露出苦澀的弧度,聲音暗啞的說道。

    早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為什么胸口還傳來窒息般的疼痛,心臟像是被人用力緊握般,不斷絞緊再絞緊,痛到無法呼吸。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艾德溫心冷的看向低垂著眼的薛慕聲。

    同樣的,艾德溫也覺得自己的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抨擊,胸口傳來悶痛,但艾德溫卻眼睛連眨也不眨地看著薛慕聲。

    「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擾你,今晚好好休息吧?!寡δ铰暿冀K低頭不語,艾德溫只好挫敗的放棄追問,他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慕聲,我的離別曲并不是離別曲,我相信你知道?!拱聹亻_門正要跨步離開時,做出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掙扎。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還是你誤會了什么,也許是我的錯,因為我沒有清楚告訴你,但是我現(xiàn)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拱聹匕l(fā)現(xiàn)自己今天破天荒做出了許多生平第一次,但他知道這也是最后一次,因為他明白能夠影響自己的人只有眼前的薛慕聲,能夠引起他強(qiáng)烈慾望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薛慕聲。

    只是最后竟然以自作多情收場。

    「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不放,就如你所愿,我們只是普通的師生關(guān)係?!拐Z畢,艾德溫開門瀟灑離去,獨(dú)自留下處在震驚中的薛慕聲。

    等等,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么?說心里有自己嗎?

    腦袋一下子收取太多資訊,讓薛慕聲暫時陷入混亂,等到回過神時,那個男人已經(jīng)離開,薛慕聲二話不說立刻拔腿狂奔出去,但是追到大門口時,才發(fā)現(xiàn)艾德溫已經(jīng)驅(qū)車離開,紅色車尾燈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薛慕聲突然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懊悔不斷蔓延到整個內(nèi)心,薛慕聲頭一次放聲大哭,哭的歇斯底里。

    他是不是又重蹈覆轍了?

    為什么自己不能再多相信別人一點(diǎn)?

    為什么自己不能再坦率一點(diǎn)?

    他知道!他知道!那個人用《離別曲》告訴他,希望可以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