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跟黑塔有任何的交集。正常人的基因覺醒一般在十四歲到十八歲之間，我當時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正常來說，覺醒的概率已經(jīng)很低了。”

    郁鳴夜也跟著笑笑：“幸好你覺醒了。”

    艾薇垂眸，輕聲問道：“你真的覺得慶幸嗎？如果當初我沒有覺醒，或許你也不會被送進白塔。”

    以當時黑塔與白塔近乎對立的狀態(tài)，除非聯(lián)盟或者軍部強制介入，否則雙塔之間幾乎不會發(fā)生任何的合作。

    郁鳴夜別說是覺醒不完全，就算快要死了，也跟白塔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所有的轉(zhuǎn)折都是由于她的覺醒。

    系統(tǒng)初測，他們兩個的匹配率達到了52%。

    52%。

    對于其他哨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數(shù)值。

    正是這一點點說不上多少緣分的交集，導致他被她拉進了這場引發(fā)浩劫的深淵里。

    “當然慶幸?！庇豇Q夜毫不猶豫地說道。

    “如果再來一次，如果我還得經(jīng)歷那一切才能走到你身邊，我依然會選擇那么做?！?/br>
    他的這份堅定實在太能打動人了。

    艾薇忍不住笑起來。

    她想了想，朝他勾勾手，然后附在他耳邊悄聲說：“告訴你個秘密?！?/br>
    郁鳴夜：“什么？”

    艾薇：“其實，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不是在白塔?！?/br>
    “那在哪？”

    “在東大。”

    “……??？我怎么不記得？”

    “你當然不記得。”艾薇笑笑，“那時候你沒看到我?！?/br>
    郁鳴夜好奇地看著她：“那你又是怎么看到我的？”

    艾薇回憶道：“當時你正跟一群同學一起，他們好像在商討什么比賽應(yīng)該派什么人去。他們輪流推選了好幾個人，我當時沒怎么聽，直到我聽到你說，艾哲成不錯。有人說我哥是沒覺醒的普通人跟哨兵沒法比，你記不記得你當時是怎么反駁他們的？”

    郁鳴夜顯然已經(jīng)不太記得這件事了。

    他茫然地回憶片刻，搖搖頭。

    艾薇笑道：“你當時踹了他一腳，說：就知道拿哨兵說事？到了賽場上，你們幾個加起來估計都不夠艾哲成一個人玩兒的。”

    她學起郁鳴夜當時那種倨傲的語氣，學完噗嗤笑了一聲，說：“我當時覺得你說得對。你們加起來都沒我哥一個人聰明?！?/br>
    這么一說，郁鳴夜倒也有點模糊地想起來了。

    “等等……”郁鳴夜哭笑不得地打斷道，“我當時肯定說的是‘你們’，你們，不包括我，好吧？”

    艾薇但笑不語，不置可否。

    郁鳴夜：“……”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當時還說了一句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br>
    “什么？”

    “你當時說，單純由基因帶來的強大并不算什么真正的強大，還有很多東西遠高于基因所能賦予的價值，比如智慧，比如信念，比如希望。”

    “……我還說過這么文縐縐的話？”

    “可能當時我心里稍微幫你潤色修飾了一下？”

    “……我謝謝你啊?！?/br>
    “不客氣?！?/br>
    ……

    這時候，空中再次響起一聲悠長的警報聲。

    中心區(qū)每隔十分鐘就會拉響一次全域警報。

    此時已經(jīng)是第四次響起。

    兩人之間輕松的氛圍在尖銳的警報聲中緩緩地消散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收起了笑意，緊繃起來。

    郁暻那邊似乎終于集結(jié)完畢。

    他與幾名教官清點完人頭之后，每兩名教官親自帶領(lǐng)一隊學生，立刻出發(fā)了。

    郁暻也帶了一隊人。

    艾薇遠遠看了一眼，幾乎都是之前考核中留到最后的二十幾張熟面孔。

    肖致遠、姚棟、方知夏、時鶯、袁浩、沅沅……他們幾個都在。

    肖正海則負責留下來坐鎮(zhèn)大后方。

    他一邊目送著一支支隊伍離開，一邊走到艾薇和郁鳴夜身邊。

    郁暻走時都沒來得及過來打招呼，肖正海替他解釋道：“老郁剛才說了，外面那些人造哨兵由他們負責，替你們解決所有后顧之憂，你們只管放手去做就好了?！?/br>
    說著，他問道：“你們想好該怎么做了嗎？”

    郁鳴夜看向艾薇。

    艾薇再次看向白塔的方向，思索片刻，堅定地說：“諾亞的人肯定在白塔。就算我們不主動過去，他們也會千方百計將我們帶去那里?！?/br>
    肖正海問道：“那你們準備主動去？”

    艾薇點頭：“嗯?！?/br>
    “然后呢？”

    艾薇盯著白塔，一字一頓地說：“去抓捕齊復禮?！?/br>
    肖正海和郁鳴夜同時愣住。

    她要去抓捕她的老師??？

    ……

    郁暻帶隊，直接前往事先劃定的區(qū)域。

    這片區(qū)域覆蓋了包括白塔在內(nèi)的一大片區(qū)域。

    不出他們所料，諾亞派出的人造哨兵果然已經(jīng)開始在城區(qū)中興風作浪，時不時響起爆|炸的轟鳴聲。

    三十多分鐘的時間，大批公民沒能來得及撤離到地下城。

    街道上一片兵荒馬亂。

    郁暻利落道：“所有人提高警惕，這片區(qū)域危險系數(shù)非常高，現(xiàn)階段先以偵察為主，第一步先掌握敵人動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