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宋笛朝她勾勾手, 示意她出來。 宋箏:“?” 她往門外走了兩步, 在宋笛的努嘴示意下, 朝走廊盡頭看去。 宋笛湊到她身邊問:“你和郁哥,還有沒有下文啦?” 宋箏冷著臉橫他一眼:“你管我這么多干什么?” 宋笛:“我關(guān)心你不行么?” 宋箏:“得了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明明就是關(guān)心他吧。” 宋笛:“那我當(dāng)然是希望你們倆能破鏡重圓咯……哦不對,你們倆的情況也不能算是破鏡。姐,我覺得郁哥那時候做那種決定肯定也特別艱難——” 宋箏輕聲打斷他,問道:“你問他那時候發(fā)生什么了么?” 宋笛:“問是問了,但他那種性格你也了解,只要他不愿意說,那肯定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說著,宋笛拱了拱宋箏,問道:“要不……姐,你去問問?沒準他就愿意跟你說了呢?” 宋箏輕哼一聲:“他愿意說,我也不愿意聽呢?!?/br> 她擺擺手:“沒別的事了是吧?那你回吧。我這還要忙呢?!?/br> 宋笛不情不愿地嚶了一聲,正欲說點什么,結(jié)果他自己的光腦也響了。 他之前丟下考察隊的工作跑回來,很多事情還得等著他遠程處理。 之前他光顧著抱著郁暻哭了,什么都沒來得及處理。 他嘆了口氣,只好扭頭先去忙正事。 宋笛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上。 宋箏正準備扭頭回房間,結(jié)果走廊盡頭傳來一聲悶響,郁暻似乎站都站不穩(wěn)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難受地將臉埋進雙膝之間。 宋箏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提步朝他走去。 “你還好吧?” 宋箏問了一聲,結(jié)果郁暻沒動。 她想了想,半蹲下來,輕拍他的肩膀問道:“郁暻?” 這會兒郁暻才像是終于緩過來一點兒。 他緩慢地抬起頭,一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怔愣地看著她。 宋箏愣了下,關(guān)切問道:“你人不舒服嗎?” 郁暻聽著她的聲音,艱難地聚焦雙眸,仿佛此時此刻才認出了面前的人是誰。 “宋箏……” 宋箏心中暗嘆。 心想他怎么將自己折騰得這么憔悴了呢? 說起來,她從前也很了解他的性格。 郁暻這人,平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不拘小節(jié),實際上性格卻非常的堅韌不拔。 他總是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和信念,他總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走什么樣的路,明確自己跨出的每一步。 這也是她從前最欣賞他的一點。 ——當(dāng)然,瑜不掩瑕。 光憑這一點閃光點也不足以完全遮掩他身上的缺點。 比如性子太獨。 總喜歡單槍匹馬地將自己一個人豁出去,什么苦什么累都一個人背著,什么都不愿意輕易吐露。 這也是宋箏從前最不喜歡的一點。 他像是一顆懸在天邊的星星,總令她感覺自己走不近他。 還有就是,行事總是乖張不羈,腦回路千回百折,令人捉摸不透。 在這一點上,從前他們姐弟倆有過分歧。 宋笛覺得這叫神秘,她倒覺得,純粹是傻不拉幾。 …… 見他一直沒回應(yīng),宋箏收回手打算起身走人。 結(jié)果卻被郁暻一把抓住了手,忽地就開始眼淚汪汪。 宋箏震驚地看向他,正想開口問他怎么了? 就聽見郁暻帶著哭腔問道:“宋箏,你怎么就死了呢?” 宋箏:“??” 宋箏:“……” 誰死了?你再說一遍? 她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 這已經(jīng)不是傻不拉幾了。 這是腦子不好吧? 在外頭游蕩了十幾年,蕩成弱智了嗎? 郁暻沒注意到宋箏宛如看傻子的視線,自顧自哭唧唧地拉著她的手碎碎念:“你才多大啊,你怎么就死了呢?早知道你會死,我當(dāng)初就……當(dāng)初就……” 宋箏:“……” 她忍了幾秒,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接口問道:“就什么?” 郁暻似乎沒聽到她的聲音。 抓著她的手繼續(xù)絮絮叨叨:“我在夢里還替你收了尸。嗚嗚嗚,你當(dāng)時可太慘了?!?/br> 宋箏:“……” 宋箏額角暴出青筋,翻了個白眼。 幾十年來馳騁商場鍛煉出來的心態(tài)被他幾句話攪得快破功。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站起身沒好氣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這一聲仿佛一下將郁暻罵醒了。 他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 酒精的作用下,醉意上頭。 他幾乎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還是依然沉浸在夢境里。 看著眼前宋箏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他扶著墻爬起來。 “宋箏……哦對……你沒死。你現(xiàn)在還好好的活著?!?/br> 他吸了吸鼻子,上前認認真真地抱住了她。 “你還活著。太好了。” 宋箏:“……” 她抬手原想推開他。 可是聽著耳邊那充滿了不安和慶幸的語氣,她忽然又狠不下心推開他了。 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只跑丟了多年終于找回家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