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鳴夜思索了一下，緩緩道：“難不成是你的向?qū)貙λ还苡?？?/br>
    艾薇：“不會吧？沒有那種功效的話，那普通的向?qū)匾矝]聽說會把哨兵弄傻了的啊。再說了, 62%的匹配率呢，不低了?！?/br>
    郁鳴夜頓了頓, 看向她：“說起來，為什么你和我爸能有62%的匹配率？”

    說著, 他抿嘴嘟囔道：“你和我第一次匹配也才52%?！?/br>
    艾薇哭笑不得：“你連這都要計較？”

    郁鳴夜：“……嗯?！?/br>
    艾薇算是服了他的醋壇子了。

    她想了想，說：“我們倆的情況和他不一樣。我那時候不是還不認識你嗎？我記得的第一次, 就是92%那次。再說了, 我和老爹的情況你也知道啊, 相處十幾二十年了也才62%。你管這叫高？”

    郁鳴夜被說服了。

    躺著的郁暻：“……”

    郁暻覺得自己太憋屈了。

    躺著也能莫名其妙被嘲諷。

    他緩緩地動了動眼珠。

    艾薇驚喜道：“緩過來了？”

    郁暻緩緩地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郁鳴夜, 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覺腦子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般的暈眩, 隨即從胃里返上來一股說不出的酸澀。

    他猛地一把推開郁鳴夜, 從沙發(fā)上躥起來, 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洗手間。

    艾薇詫異地聽著洗手間里傳出來的嘔吐聲, 茫然地跟郁鳴夜對視一眼：“……這也是后遺癥之一？”

    郁鳴夜眨眨眼：“我當時也沒這樣?！?/br>
    艾薇：“那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

    郁鳴夜聳肩。

    郁暻吐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抬起頭。

    他估計是真的吐難受了, 一雙眼被嗆得通紅。

    艾薇被他的這雙眼看得一愣。

    郁暻這眼神有種她記憶里的老爹的樣子，有那么一點點像。

    她輕輕屏住呼吸，朝他認真地回望過去。

    郁暻轉(zhuǎn)頭接了杯水漱完口，才終于直起腰來。

    艾薇怔了三秒，然后點點頭：“好，我這就去?！?/br>
    星艦上客房服務效率極高，不消兩分鐘，就有乘務員將酒送到了門口。

    艾薇將酒拿進來，往沙發(fā)茶幾上“嘭”地一放。

    郁暻已經(jīng)從洗手間里出來了，癱在沙發(fā)上思考人生。

    “您想怎么喝？確定不吃點東西就直接干喝？”

    郁暻揭下覆在臉上的熱毛巾，看著她，嗓音低啞地說：“你陪我喝?！?/br>
    艾薇垂眸看他：“我不會喝酒?！?/br>
    郁暻嗤笑一聲：“得了吧，你十歲起就開始喝了?！?/br>
    現(xiàn)在這個艾薇從小在首都星上長大，嬌生慣養(yǎng)，被教育得文靜守規(guī)矩，幾乎從沒碰過酒。

    但跟著老爹長大的艾薇不是。

    艾薇看著郁暻逐漸冷靜下來的眼神，笑了一下。

    內(nèi)心緩緩松了一口氣。

    她在郁暻對面坐下來，動作熟練地開了酒瓶。

    “啪”的一聲，酒瓶子打開，瓶子里濃烈的酒香溢了出來。

    艾薇給老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剛才為什么會吐？”

    郁暻坐起身探手拿過酒杯：“信息量過載，有點承受不住?！?/br>
    艾薇“嘖嘖”兩聲：“哨兵真弱?！?/br>
    一句話同時開罪房內(nèi)兩名哨兵。

    郁暻剛吐完，完全沒立場反駁，只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向自己親兒子，邪惡地挑撥離間道：“她都這么無法無天了，你也不管管？”

    郁鳴夜掀起眼皮：“她說的又沒錯?！?/br>
    郁暻：“……怎么沒錯了？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嫌棄哨兵弱的。”

    艾薇捏著酒杯在鼻尖晃了晃，好整以暇地說：“那你算是孤陋寡聞了，現(xiàn)在首都星上很多人都這么認為，特別是東大里。哨向地位極度不平等的時代早已經(jīng)過去了?！?/br>
    郁暻略微一怔。

    艾薇沒看他的表情，盯著酒杯繼續(xù)說：“本來嘛，我覺得以前哨向之間的地位差異就有問題。哨兵再強大又怎么樣？越強，越容易產(chǎn)生精神黑斑，也就越依賴于向?qū)У氖鑼АＤ欠N建立在向?qū)峁┑氖鑼ЩA上的強大，是真的強大嗎？不見得吧？”

    郁暻好奇地看著她：“那你覺得真正的強大是什么？”

    艾薇想了想：“這種事怎么能用三言兩語就定義得了？每個人對強的理解也不一樣。在我眼里嘛……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力量弱小的時候就盡可能地壯大自己，等到積蓄了足夠的力量，遇到了合適的機遇，就去幫助更多的人。其實根本無所謂哨兵還是向?qū)В瑳]有孰高孰低。當然了，在哨兵們固執(zhí)己見地認為拳頭才是硬實力的時候，我也不介意用他們認可的方式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爸爸?！?/br>
    郁暻笑起來。

    他輕晃了下酒杯，朝她舉了一下：“我敬你一杯?！?/br>
    說完，他一飲而盡。

    又烈又辣的酒順著喉嚨一路灌下去，郁暻被辣得齜牙咧嘴。

    口中猛地倒吸了半天涼氣，卻只是吐出兩個字：“痛快?！?/br>
    艾薇跟著一口喝完，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他：“你想起來多少？”

    郁暻抬眸看著她，又看了一眼郁鳴夜，最終看回艾薇。

    “基本上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了?！?/br>
    艾薇：“那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