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躺在醫(yī)療艙內(nèi)的青年臉色看起來比照片上要蒼白許多。 五官端正極具英氣,劍眉濃而黑,像一柄鋒利的劍。而長長的睫毛則模糊了那種銳利感,令他的眼型看起來極為漂亮,仿佛那柄劍入了鞘,令氣質(zhì)顯得沉靜柔和了些。 這就是將來很可能會弄死她的s級哨兵。 艾薇憋屈地想,這究竟算什么事??? 憑什么她還得救一個很可能會殺掉自己的人? 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艾薇忍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那要不就先下手為強(qiáng)吧! 趁他病要他命! ……不不不。 艾薇摁下內(nèi)心蠢蠢欲動的小惡魔。 不行,她可是個愛好和平的好人。 即使“艾薇”不是,可現(xiàn)在主宰這副身體的人是她不是嗎? 她完全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呀! 她定了定神,腦中回憶中年男人教給她的疏導(dǎo)步驟。 她抬手伸向郁鳴夜,握住他交疊在腰腹的雙手。掌心貼上手背的瞬間,他身上偏低的體溫傳遞了過來。 艾薇下意識瞥了他的臉一眼。 卻詫然發(fā)現(xiàn)他x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下一秒,那雙烏黑如墨的眼睛半睜開,冷漠地望過來。與此同時掌心下的手猛然抽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向她的脖頸—— 艾薇一驚:“!” 電光火石之間,已經(jīng)來不及退開了。 微涼的手捏住她纖細(xì)頸項的瞬間,一支黑色手|槍同時無聲地頂上了他的額角。 艾薇握著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忍著脖子上令人窒息的痛意,面無表情地給槍上了膛。 子彈“咔”的一聲,進(jìn)入槍膛。 她倨傲冷漠地沉聲開口:“在你擰斷我的脖子之前,你猜我能不能先射穿你的腦袋?” 兩人僵持住。 這一瞬間的變故令隔離室外的人嚇了一大跳。 白師哥失聲驚道:“他怎么醒了!?” 中年男人詫異道:“她哪來的槍!?” 刀疤男下意識望向自己腰間,槍套里空空如也:“……臥槽???” 槍是艾薇之前刻意套近乎的時候順走的。 郁鳴夜對她來說十分危險,她必須為自己保留一條退路。 隔離室內(nèi)安靜無比。 兩人僵持之際,外頭的人也不敢隨意輕舉妄動。 艾薇垂眸,一眼望進(jìn)他那雙黑漆漆的眼里。 他眼里有著剛醒來后短暫的迷蒙,仿佛先前所有的動作都處于自衛(wèi)反擊的本能。 隨著他的目光逐漸清明,望向她的表情也出現(xiàn)了幾分波動。 “你……”他直勾勾地望著她。 嗓音沙啞地問道:“……你是誰?” 艾薇察覺到握住她脖子的手勁略微一松,她偏了偏頭,將脖子從他掌心掙脫出來。 原來此刻這對曾名揚(yáng)聯(lián)盟的死敵真的并不相識。 那就好辦了。 她垂眸平靜地笑了一下,忽然抬起另一只沒握槍的手,事先準(zhǔn)備好的向?qū)刈⑸淦饔昧υ谒直廴羌∩弦辉?/br> 郁鳴夜吃痛,悶哼一聲。 隨即聽到她在耳邊挑釁般地回敬了一句: “我是你爸爸!” 作者有話說: 艾薇:拉仇恨小能手√日常saocao作√ 她不是純良的小白兔,她是一柄浴過血的刀:) 第3章 向?qū)厮巹┢鹦Ш芸欤矒徭?zhèn)靜的效果下,郁鳴夜又昏迷了。 仿佛剛才的醒來只不過是一時回光返照。 艾薇打量了一眼他重新閉上的雙眸,隨即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隔離室。 白師哥緊張地迎上來:“艾薇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其他兩個白塔的同事摩拳擦掌,打算揪著黑塔的人衣領(lǐng)好好問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艾薇搖搖頭:“我沒事?!?/br> 一個半死不活的哨兵,還不能把她怎么樣。 說著她將槍隔空拋給刀疤男:“還給你,謝了。” 輕型手|槍在半空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然后精準(zhǔn)地被對方單手握住。 刀疤男一邊收槍入套,同時古怪地上下打量她,第一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身上把槍摸走。 艾薇一臉無辜地移開眼,假裝順手牽羊的事根本沒發(fā)生過。 本該百分百安全的疏導(dǎo)發(fā)生意外,即便艾薇有驚無險,黑塔依然難辭其咎。白塔的人不依不饒,氣哼哼地表示要立刻帶著艾薇離開。 黑塔的人自知理虧,也不好強(qiáng)硬讓她留下。 于是在黑塔眾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下,白塔四人干脆利落地離開了黑塔大樓。 駕駛的飛行器從黑塔駛向遙遠(yuǎn)地平線上的另一座巨塔。 行經(jīng)鬧市區(qū)的一條商業(yè)街時,艾薇找了個借口中途下了車。 她不能去白塔。 她不是“她”,貿(mào)然過去必然露餡。 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艾薇漫無目的地只身向前走。 街邊的路牌一角顯示著時下正是二月末。乍一看以為是個陽光和煦的春日,可走在路上寒風(fēng)一吹,依然凍得艾薇自覺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艾薇身上衣服穿得薄,她原是不怕凍的,可架不住“艾薇”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身板,于是沒走出半條街,她就在路邊挑了家小酒館鉆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