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收拾完房間的狼藉，點了早餐。

    她在沙發(fā)上翻了一遍劉給她的訴訟材料電子版，十分的充足——她打算先向法院起訴警局的不立案。

    劉摸到床上沒有人就來找她了，蜷在沙發(fā)上，頭埋在她的膝蓋上嗅著她的味道，完全沒睡醒瞇著眼又迷迷糊糊睡著了，陳露放下平板，摸他頭發(fā)。

    她剛把資料發(fā)給家里熟悉的律師前輩，詢問他怎么辦，對方?jīng)]多久打電話來了。

    “你怎么管起這種事了？”

    “我就是喜歡閑事啦，而且，他是我男朋友?！?/br>
    “什么？”電話里的聲音像是吃了一驚，沉默一會才嘆了口氣，“又同心情泛濫？”

    “你當(dāng)你還在京州嗎，人生地不熟的，這么危險的事，你能管什么？你就好好上學(xué)就行。實在良心不安，告訴你媽你姐讓她找下面的人解決更好?！?/br>
    “別跟她們說！我打算，先向法院起訴警局，但是我沒什么經(jīng)驗所以想問問你。”

    “當(dāng)?shù)胤ㄔ?？警方都不立案了你還能指望他們沒有蛇鼠一窩？然后你再往上起訴或者上傳媒體是吧，陳露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李元有些咬牙切齒的說，“到時候她們知道你掌握了證據(jù)會不會讓你失蹤？”

    “你先不要起訴，別輕舉妄動。最近有一個負(fù)責(zé)新城法治反腐的檢查組要下去檢查，是中央派的，和你媽沒關(guān)系。大概是八月份出發(fā)，他們正在收集舉報信息，我?guī)湍惆奄Y料給他們，應(yīng)該會有回復(fù)?！?/br>
    陳露很驚喜，“真的嗎？”

    “嗯。我最近有工作要忙，你等我忙完了去找你，你自己不要亂來啊?！?/br>
    “知道了?！?/br>
    電話那頭的得到肯定的回答，語氣輕柔很多，“實習(xí)結(jié)束了嗎？”

    “沒有呢，我現(xiàn)在……”

    久違的聊了很久的天，直到外賣到的時候，她才掛了電話去拿早餐。

    劉玉銘懵懵的跟著她走來走去。他無時無刻都要黏著她，其實，她也很喜歡被粘著。他跟著她去拿早餐，拿盤子和碗，放在桌子上后就抱住她撒嬌，頭發(fā)亂亂的很可愛。

    “先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啦。”她拉著他去衛(wèi)生間，拿出給他準(zhǔn)備的毛巾和刷牙的東西。

    “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彼穆曇粲行┬⌒〉挠魫?。

    “一個熟人，很厲害的律師，叫做李元，問案子的事情。我們要想解決案子，就得先解決他們的腐敗勾結(jié)對吧，我本來打算先向法院起訴警局不立案看她們怎么反應(yīng)，但是李元說，會有專門的檢查組來視察?！?/br>
    “現(xiàn)在李元已經(jīng)把資料給檢查組了，有回復(fù)之后我們配合調(diào)查，隨著反腐敗工作進(jìn)行，案子也一定能推進(jìn)……”

    劉玉銘一邊刷牙聽完了她的話，擦臉時說，“我這些年也有收集羅文的賄賂罪證。她是做房地產(chǎn)開發(fā)出身的，餐飲酒店藝術(shù)展都有涉及，一直以來都和政府聯(lián)系很密切，尤其是這幾年，她開的高檔餐廳招待的都是高級官員，我曾經(jīng)有去過。她應(yīng)該還涉黑，甚至開地下賭場，我在她的房子住的時候偷聽到的，她和一個叫做‘龍姐’的人，在討論的賣掉賭場，我有錄音?！?/br>
    “我還懷疑，羅文和一伙人利用簽約我的那個華城畫展洗錢和搞賄賂交易，但是她們做的隱秘我暫時還沒有證據(jù)?！?/br>
    “這些事你跟馮律師說過嗎？”

    “還沒有。我沒能進(jìn)一步說，她就被人身威脅了?！?/br>
    “我們得把這樣信息都發(fā)給檢查組?！?/br>
    “有一次，羅文跟我說，她知道你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她知道你的名字，她會不會也傷害你?。俊?/br>
    劉玉銘很緊張的抱住陳露的腰，害怕的看著她像是她會消失，“要不，我去把他們都?xì)⒘税?，我有精神病，可能，也只是一輩子會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里而已，你會來看我的對不對？”

    他湊上她的臉親吻，是薄荷玫瑰的味道，“我們已經(jīng)交往了，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對不對？”

    “首先你沒有精神病，尚未完全喪失辨認(rèn)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應(yīng)當(dāng)負(fù)刑事責(zé)任，但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你沒必要這么做，我們要讓她因所犯的事被法律嚴(yán)懲?！?/br>
    “對了這個給你?！标惵栋炎约旱捻楁溄忾_，戴在劉玉銘的脖子上。

    項鏈很小，銀色的鏈子，墜著一顆黑色的閃耀的圓球?qū)毷?/br>
    “這是我二哥送我的生日禮物，他是開發(fā)電子前端的，因為我曾經(jīng)說覺得那種去暗訪的記者很酷，他就做了這個給我?！?/br>
    “這個設(shè)備有定位系統(tǒng)，可以云同步錄音錄像，當(dāng)做項鏈帶在身上也很方便。我是兩點一線實習(xí)，光天化日的羅文不敢拿我怎樣，如果檢查組視察的消息傳來了，她也會收斂一點，而且我實習(xí)也快結(jié)束了。但是你不一樣，你不回去羅文一定會來找你?！?/br>
    “那我是，和你一起住在這里嗎？”

    “嗯，這個小區(qū)還是挺安全的?！标惵逗罴偕钯M的大頭都花在租這間昂貴的公寓里，第一次感覺很值。

    因為覺得他低頭微笑，手指捻挲著脖子上的黑色項鏈的樣子很乖，陳露沒忍住吻上了他的唇，為什么同樣的牙膏，在他的嘴上就有很濃的薄荷玫瑰的味道？

    他乖順的順從著她壓過來的重量，背靠在洗手臺，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