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頁:夜襲(2)
男子已經來飛揚宮好幾次,自然對這里的路十分熟悉,他敏捷地彎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宛如這里就是自己的家一樣,來去自如,甚至連謹慎兩字都快被拋到腦后,隨便地開啟每一扇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睡在里頭的人都睡昏了頭,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人入侵。 男子的動作看來隨興,實際上他的行動就像貓一樣輕手輕腳的,非常的小心翼翼。 兩人花了很多時間翻找每一間房內的東西,不知是要找什么。 「這里是最后一間了?!鼓凶与x開其中一間房后如此宣示,他不經意顯露出的失望表情可以想見他并沒有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 兩人從原路走了回去,明明說是最后一間房間,但男子進了其中一間房內。 薇多看見里頭的情況時,忍不住抒發(fā)內心的無奈:「這也太夸張了?!?/br> 這里是管理員的房間,主人正流著口水睡得十分香甜,手還不時抓搔露出來的肚皮,他的睡相極差。不過這不是薇多感到無奈的真正原因,而是那把粗心放在桌上的鑰匙,見男子伸手拿起它就可以猜測那就是寶藏庫的鑰匙。 薇多現(xiàn)在只想趕快把任務完成趕緊離開這里,在這里待越久只會對這國家越來越失望。武力不強卻譽為四大強國之一,如今卻因為烈為強國相同的原因而開始腐朽。 男子又再度帶著薇多在宮殿內左彎右拐的,最后終于到達目的地。男子用拿到的鑰匙開啟寶藏庫的大門,用事先準備好的布袋,把金光閃閃的寶藏塞了進去。 薇多對這些寶藏不怎么感興趣,只是一臉嫌麻煩的說:「何必這么大費周章的來偷寶藏?雖說是要掩蓋我們真正的目的,但事實上我們什么也沒找到,我想沒必要這么做吧?而且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偷偷侵入好幾次,這么做沒有任何意義?!?/br> 「不,我想我們還是謹慎點比較好,什么狀況都有可能發(fā)生,我們最好小心為上。況且要是沒聽公主的命令,她會對我失望的?!?/br> 薇多聽到最后這理由不禁心中低咕「你這個公主至上的傢伙!」 薇多靠在墻上,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她冷眼旁觀男子把寶藏放進布袋中的身影,洩氣道:「浪費那么多天結果竟沒有成果,接下來只能地毯式的搜索,要是再找不到就真的沒輒了……虧我不惜對那混帳杰藍低聲下氣,什么濫計畫嘛!」說到最后已經開始抱怨起來。 男子綁緊布袋,輕松把它背在背上,他走回薇多身旁認真的說:「為了公主我一定會找到的!我會讓公主成為這大陸上的王者!」 又是那套公主論調。薇多聳了聳肩,她可不會對男子的大言不慚至之不理,她發(fā)出可疑的笑聲說:「最后的贏家才不是你敬愛的公主,而是我家的主子喔!真期待那天的到來,你可要認真和我決斗!」 ※ 齊連跟納姆去找伊爾烈茲,而剩下的人則是去找布袋,他們一行人來到位于二樓的廚房, 把裝食物的布袋內的東西拿出來后,就簡單拿到想要的東西,他們準備返回去和齊連會合。 亞維斯突然跳了出來擋住眾人的去路,一副正氣凜然的說:「且慢!」 奧羅菲被亞維斯怪異的行徑給嚇了一大跳,要不是楚約堤眼明手快摀住他的嘴巴,他的怪叫聲可能會吵醒不少人。 奧羅菲感激地看了眼楚約堤,困惑的對亞維斯問:「隊長,怎、怎么了嗎?」 「還問我怎么了?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你們拿布袋去揍人?不!我內心的正義感正在告誡我必須阻止這事發(fā)生,而且我自己也不允許我默許這種卑劣的事,只要你們不回去就不能扁人!如果你們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不用動用武力?!箒喚S斯正氣凜然大發(fā)言論,他拍了拍腰間的武器示威道。 其馀三人猶豫地互看了幾眼,違背齊連的命令想也知道會死得很慘,可是跟亞維斯動起武來根本毫無勝算,只會被教訓得很慘。 眾人感到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但這時候,楚約堤不知下了什么決定,只見他眼神散發(fā)出屹立不搖的決心,毫不猶豫地抽出菜刀和亞維斯對峙,他露出不得已的表情說:「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對隊長不客氣了!」 「楚約堤?真的假的?你要跟隊長對決?不要勉強??!」奧羅菲受到不小的驚嚇,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內鬨?為了正義而起的內鬨? 「只要把大王子跟隊長放在天秤上互相比較你們就會明白了,還是說你們要背叛大王子?」楚約堤非常實際的問。 奧羅菲沉默一會兒后── 「……我跟你拼了!」奧羅菲拔出長棍直指向亞維斯。 「等等?!箯念^到尾都在看熱鬧的星冥突然喊停。 「這次又怎么了?」 星冥沒有回答奧羅菲的問題而是再次走進廚房,每個人都伸長者脖子想探個究竟。 眾人似乎聽到切東西的聲音,星冥到底在做什么?他們都忘了剛剛的事一臉好奇地望向廚房門口,過了許久終于看到星冥出現(xiàn)在門口,手上拿著一片西瓜。 每個人都清楚聽到某人猛吞口水的聲音。 每個人都清楚看到某人緊盯西瓜不放的眼神。 這時,星冥露出不明顯的詭異微笑后,把西瓜往窗外一丟── 每個人都清楚明白某人肯定會不顧性命往外一跳去救那片西瓜。 「──啊啊啊啊啊!」如預期的慘叫聲讓每個人露出了苦笑。 不過,別把隊長當狗來對待啦! ※ 男子跟薇多離開飛揚宮后迅速下了山,他們和襲擊迦霍月的那名女子約在山腳處會合。 薇多沒什么耐心,才等沒多久就開始抱怨起來:「翎翎好慢喔!」她無聊地翻弄起偷來的寶藏,把玩著珠寶。 「記得昨天塞德偷來的寶藏中有一把形狀怪異的武器,那是什么?」薇多想起什么似的,抬頭問站在幾步遠的男子。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那把武器很奇特就順手丟進布袋?!鼓凶右矊倍嗫谥心切螤罟之惖奈淦饔∠笊羁?,不過也不甚清楚那武器的來歷。 「從沒見過那種類型的武器,或許是請人訂做的,不知道好不好用?塞德,回去后把那武器給我吧!」 「是沒問題,我想少了一樣寶藏他們應該不會發(fā)現(xiàn)才是……來了?!鼓凶酉胍矝]想的就一口答應。 這時他的注意被其他東西吸引過去,就連薇多也一樣看向同一個方向,遠遠地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們正在等待的對象。 薇多等女子接近后忍不住出聲抱怨:「太慢了!翎翎。」 說完后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女子拖來的人上,那是被繩子綁住的迦霍月,他已然失去意識。不知是女子故意這么做還是真的覺得迦霍月太重了,他拉著迦霍月的腿一路拖來和薇多他們會合,導致迦霍月除了腿上的傷外,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擦傷。 「哇!沒想到翎翎這么狠!」薇多樂不可支的笑了笑。 女子不理會不正經的薇多,她的眼神飄向那袋寶藏:「有了替死鬼以及寶物,可以執(zhí)行下個任務?!?/br> 薇多聞言夸張的聳了聳肩:「一個開口閉口就是公主公主的沒完沒了,另一個則是三句不脫離任務,我怎么跟這么無趣的人合作呢?那個壞心眼公主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你們這么乖乖的聽話?無法理解!理解不能??!」 不過薇多的抱怨被兩人徹底無視。 ※ 伊爾烈茲擅自脫隊,相較于去扁人,接下來要去確認的事更讓他有興趣。 他沿樓梯往下走,來到一樓,雖說是要去確認,但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不是很確定路該怎么走。過了許久,果真如伊爾烈茲所料,他似乎迷路了。 伊爾烈茲走到一條死路,盡頭只有一間老舊的房間,他本打算往回走,但不知什么念頭驅使他停了下來,伊爾烈茲再度看向那破舊的門板,總覺得這房間有種突兀的感覺,到底是為什么呢? 「是結構的關係?」伊爾烈茲喃喃自語起來。 的確,這條走廊不算短,結果走到最底竟然只有一間破舊的房間,感覺很奇怪,照理說應該走廊兩側會有幾間房間才對,是設計有問題還是有什么歪膩。 伊爾烈茲回到房前,試著轉動門把,沒有鎖起來,猶豫下后他轉開門把并推開它。 一瞬間,刺眼的亮光使他瞇起了眼,待他習慣后定睛一看…… 「伊爾!終于找到你了!」這時齊連的聲音傳進伊爾烈茲的耳里。 「伊爾!你為什么脫隊?」齊連全副精神都放在伊爾烈茲身上,沒有注意到在伊爾烈茲身后那金光閃閃的東西,齊連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 納姆慢了幾步來到伊爾烈茲身邊,他沒有像齊連一樣氣得連四周的情況都沒有注意,他首先發(fā)覺到的不是伊爾烈茲而是齊連沒注意到的房內的東西。 納姆看到呆掉了。 「大、大王子?!?/br> 「干麻?瞧你一臉呆樣?!过R連沒好氣的問。 納姆依然呆滯地乾瞪前方,伸手一指,齊連一臉狐疑地看去,他愣住了。 老舊的房間里頭不是放雜物而是推積如山的寶藏,齊連不禁睜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們竟敢把這東西放在這么不安全的地方。 「咦?」齊連突然驚呼了聲。 他推開伊爾烈茲衝進堆滿寶藏的房內,他從中拿出一樣東西展示給伊爾烈茲跟納姆看,后者看清齊連手中握的東西時倒抽了口冷氣,過了許久才能講出話來:「這不是副隊長的鐮刀嗎?副隊長你的武器不是被小偷偷走的怎么會在里……?。 ?/br> 納姆理解這把鐮刀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了。 「真是意外的收穫,沒想到竟被我們找到小偷!」齊連露出難看的笑容,能找到小偷固然高興,只是接踵而來的問題可是讓人頭痛。 「為什么小偷會是杰藍大臣?不,他只是借住這里所以他可能并不知情,還是說是住在這里的主人干的的好事?」齊連越說越小聲,最后硬生生地閉上嘴巴,臉色慘白得可怕。 說起這里的主人。 「日藤國前任將軍─法文塞得?藤里加魏司特?!?/br> 「等、等等,光看這里的房子又大又漂亮而且又有這么大的花園,想也知道一定很有錢,而且又是前將軍,待遇一定很好,有什么理由必須要冒這么大的風險潛進宮殿偷寶藏呢?」納姆驚慌失措地說。 「這我哪知道???」齊連沒好氣的回應。 伊爾烈茲從齊連手中拿回屬于他的武器,那是把銀色棍身尾端有著彎月形刀面的武器。 他向齊連提出意見說:「我們就先靜觀其變?」 齊連不高興的說:「早上也這么說,說什么為了不要驚動小偷,先不要去處罰怠忽職守的鑰匙管理員……我還可以理解是為了等小偷自投羅網(wǎng),可是現(xiàn)在都知道小偷是誰了,我可不容許這么放縱他,即使對方是一國前將軍!」 「咦?大王子想要逮補他?」納姆驚聲道。 「那當然!」 齊連的堅持被伊爾烈茲一句話給摧毀:「齊連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像納姆所說的,小偷沒有任何理由偷寶藏,但你有沒有想過他說不定是有其他理由而不惜冒險潛入飛揚宮偷走寶物?」伊爾烈茲冷靜地作出正確的分析。 齊連細細咀嚼伊爾烈茲說的話。 伊爾烈茲說得很有道理,這么做才是妥當?shù)模宜蚕胫狼皩④姺ㄎ娜碌降子惺裁茨康?,要是真發(fā)生什么事至少還有伊爾烈茲在,應該是沒問題,他聽從伊爾烈茲的提議的:「好!我們就靜觀其變,我就來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戲!」 三人只帶走伊爾烈茲的鐮刀,重新關上門,離開此地。 當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其他人還沒回來,齊連的心已經完全不放在扁人這件事上而是那些寶藏,他有點不耐煩地抱怨他們慢吞吞的,要納姆去找人。 「嗯?怎么還沒扁完人?」伊爾烈茲頗為意外的問。 「沒有布袋怎么開始行動?」齊連不怎么專心的回答。 伊爾烈茲頓了一頓很實際的問:「都特意穿成這樣了,不用布袋也行吧?」 「呃,對喔!」經伊爾烈茲一提醒,齊連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到這件事。 伊爾烈茲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突然毫無預警地走向房間正準備要開門。 這行為讓齊連嚇了一跳并趕緊在他開門前阻止:「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扁人?」伊爾烈茲掙脫連齊的束縛,在開門前把斗篷帽拉了起來蓋住自己的容顏。 ※ 都已經深夜了,但杰藍沒有要睡覺的意思,他坐在桌前雙手緊握,他在等待……等待可以飛黃騰達的時刻到來。 杰藍提的計畫意外受到公主的認同,他被命令來這里執(zhí)行計畫,杰藍瞬間有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覺,因為計畫被採用的緣故,將軍大人、前將軍大人以及那位禁衛(wèi)軍的隊長都在為了執(zhí)行這計畫到處奔波,他們變成自己的手下,這讓他自豪了許久。 今天要是順利的話,他就能立下大功,到時他就可以暗示公主拔擢他為高官,他就可以掌握更多的權力,再也不必為了小事做牛做馬,而是坐在桌子后面命令手下去辦事。 杰藍一點也不擔心會失敗,動用了這么厲害的人,再不成功也太奇怪。杰藍想著以后的事情開始竊笑起來。 這時,他注意到開門的聲音,他以為是僕人所以語氣老大不客氣的說:「哪個沒禮貌的傢伙?不敲門就直接進來還真大膽!」 杰藍沒聽到有人回應更加臉色不佳的轉過身來,沒想到這一轉身就有一把利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不禁睜大了雙眼,沿著那把武器看去發(fā)現(xiàn)手執(zhí)武器的是名穿斗篷看不清樣貌的陌生人。 「你要做什么?」杰藍雖然害怕但強裝沒事般質問。 對方沒有回答僅是盯著他某處看,眼中閃過某種光芒── ※ 雖然沒有親自扁到人,但齊連已感到心滿意足,不過當他遇到伊爾烈茲時不禁好奇的詢問:「伊爾,你為什么要把杰藍剃成光頭而不是狠狠地揍他一頓呢?」人沒扁成,但結果比預期中的好,齊連很滿意。 「剝橘子皮?!鼓穷w頭好像橘子……下意識的就……伊爾烈茲無辜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