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追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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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結(jié)束一天值班的天真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進門一開燈,床邊坐著的人影嚇得他倒抽一口氣,裴謎垂著頭、渾身濕漉漉的,沒了從前高漲的氣燄,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條可憐的落水狗。 天真雖然被裴謎再次擅闖家中不滿,但一看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立刻明白誓言屋出了事,道家已經(jīng)向元家宣戰(zhàn),裴謎理所當然受到牽連,一股氣也因為同情而慢慢消了下去。 裴謎是個很驕傲的人,天真很識相地不去多問,他既然選擇在此躲避,一定是沒有更好的去處了,天真默默地替他準備了浴巾與換洗衣物,讓他先去洗個澡暖暖身體,裴謎洗澡期間,天真下樓到便利店買了些食物,買水的時候他忽然想起裴謎是血族,可惜隨著血族銳減,現(xiàn)在外頭已經(jīng)不再販售血液,反正喝不了血,天真索性買了幾罐啤酒,能讓喪志的人一醉方休、好好發(fā)洩一下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天真回來后,裴謎正好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他們二人身型差不多,天真的衣服對裴謎來說還算合身,不過一向走雅痞風的裴謎穿上天真的短袖短褲實在有些違和,他的一頭捲發(fā)也因為被水打濕而垂在肩上,看起來多了一絲秀氣。 然而,比起裴謎形象上的變化,天真的注意力落在他手腳露出的各種陳年傷疤上,裴謎也發(fā)現(xiàn)天真異樣的眼光,主動說道:「這些都是將我轉(zhuǎn)化成血族的女人留下的?!?/br> 「我聽說只有純血族能將人類轉(zhuǎn)化為次血族?!?/br> 「沒錯。」 「那……是誰轉(zhuǎn)化了你?」 「她叫道止,就是道恆在尋找的jiejie?!?/br> 天真一聽,瞠目結(jié)舌,他早知道道恆的jiejie失蹤是因為誓言屋,卻不知道裴謎與道家的關(guān)係如此緊密,回想起來,裴謎對道恆的到來十分警惕,天真本來認為他僅僅是和倪心一樣怕誓言屋消失后自己也會跟著倒楣,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裴謎忌憚道恆真正的原因是他就是致使道止失蹤的元兇,他正是那個許下心愿的人。 裴謎今天躲到天真家中,天真推測與道家發(fā)出的宣戰(zhàn)佈告有關(guān),他不躲在誓言屋,想必誓言屋已經(jīng)不再安全,是道家已經(jīng)攻破誓言屋?或是誓言屋捨棄了裴謎?不論是哪種,天真都不由得同情起眼前的男人。 裴謎身上的傷足以說明他為什么與誓言屋交易、除掉轉(zhuǎn)化自己的純血族主人,照理次血族必須對主人言聽計從,要是不聽從命令,可能導致死亡,裴謎不顧一切反抗,可想而知他過去的經(jīng)歷多么讓人深惡痛絕。 天真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沒想好?!?/br> 「你要是想逃出旭日城,我可以幫忙?!?/br> 「以道家的勢力,我一出這個門,不用一個小時就會被抓到道恆面前,而且我和誓言屋還有契約存在,我要是逃了,就無法再為誓言屋所用,違背誓言靈魂將被誓言屋吞噬,這樣的下場也沒多好?!?/br> 「那不是連半條后路都沒了嗎?誓言屋和元家就這樣袖手旁觀嗎?」 裴謎冷笑一聲,說:「就是他們向道家通風報信,換作我,我也會這么做?!?/br> 「為什么?你們不是同伴嗎?」天真無法茍同。 「我們只是被誓言屋困住、不得不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什么同伴,聽了讓人反胃?!?/br> 血族間的爭斗本來就與人類無關(guān),更不是天真能插手的,就算他想幫忙,也不知道從何幫起。 無計可施的天真陷入沉默,裴謎瞧了他一眼,伸手抽走天真手上的袋子,從中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那女人說有種東西比酒更好喝,但是就算成了血族,我還是更喜歡酒的味道?!?/br> 「可能你沒有當血族的天分吧?!?/br> 「我當不好一個血族,也變不回人類,那我算什么?」趾高氣昂的裴謎一反常態(tài),委靡不振、自我懷疑,天真不喜歡囂張跋扈的他,卻更厭惡現(xiàn)在自怨自艾的他。 「你就是你啊,自以為是又惹人厭,還濫用暴力,血族也好、人類也好,分那么清楚有什么用?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嗎?還是那個叫道止的女人把你虐待到腦子壞了,讓你連自己是誰都忘光了?」 成長于育幼院的裴謎從來沒遇見真正關(guān)心他的人,他也不輕易袒露真心,有記憶以來,身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盤算,為了利益,甚至可以胡作非為,本來就對旁人冷漠的他被道止凌虐多年,早就忘了什么叫善意。 天真的責罵離奇地讓裴謎感覺到自己還沒被世界遺棄,世上還有人會為了他生氣、為了他激動,明明剛剛還被逼上死路的絕望包圍,而今倒有了再拼命一次的勇氣。 裴謎露出笑容,精神奕奕問:「你說誰腦子壞了?」 天真見他打起精神,安心了一些,回嘴:「你不否認自以為是又惹人厭嗎?」 「我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再說誓言屋里面哪個不討人厭?」 「我看十三先生人就不錯。」 「哼,你那雙狗眼挖了算了?!?/br> 「難道不是嗎?」 「如果他不是元家的人,判幾次死刑都是輕的,他害死的人多到你無法想像?!?/br> 天真聽說過純血族在黑白兩道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就算有人作jian犯科,他們也有能力瞞天過海,天真想以元奇凜和十三的關(guān)係,自然不可能讓他有事,只是出乎天真意料的是溫文爾雅的十三居然有著血腥的一面。 天真一時好奇,問:「他做過什么?為什么害人?是元奇凜讓他做的嗎?」 「他們兩個真想做什么,對方也攔不住。」 「可是次血族不是必須聽命于純血族嗎?」 「純血族的命令是絕對的,但是有例外,如果兩個命令互相矛盾,次血族就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哪個純血族會笨到一而再說出矛盾的命令?」 「不是一直說,卻是一開始就排除了所有可能?!?/br> 「一開始就排除了所有可能?」天真一頭霧水。 「你猜他們之間第一個命令是什么?」 天真思索了一會兒,說:「我猜不到?!?/br> 裴謎說出答案:「只要不想,無須遵守命令?!?/br> 天真頗為驚訝,問:「純血族轉(zhuǎn)化次血族不都是帶有目的的嗎?讓他們成為自己最忠實部下或者利用他們滿足自己的私慾,為什么反而一開始就給予對方不遵守命令的權(quán)利呢?」 「誰知道?跟我又沒關(guān)係。」裴謎對元奇凜和十三的故事不感興趣。 元奇凜的性格雖然讓人不敢恭維,不過天真看得出來她和十三都很在乎彼此、珍惜彼此,他感嘆:「那就是真愛的力量吧?!?/br> 裴謎大笑,說:「你是不是還相信這世界有美人魚和白雪公主?真愛,那種東西你也信?」 「你沒有,不代表不存在。」 裴謎雙眼一抬,注視著天真,問:「你有嗎?」 「當然有,我爸、我媽……還有天星,我們都愛著對方?!箰凼嵌鄻拥?,天真擁有親人的愛,當他面對困境,一想到家人,心境總會豁然許多。 裴謎喝了一口酒,說:「那是你幸運?!?/br>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我沒見過?!?/br> 天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許就如裴謎說的,他是幸運的,縱然他失去了弟弟,至少還有親人互相扶持,但世界上多的是生來不被祝福的孩子,從裴謎的眼神中,天真依稀看穿了他缺失的情感。 「吃點東西吧?!固煺婺贸鰟偛刨I的牛rou便當和雞胸rou。 「我不吃rou食?!?/br> 「看不出來你是素食主義。」天真頗為訝異。 「我不是素食主義,只是不吃rou,以前有段時間天天吃生rou,現(xiàn)在聞到rou味就噁心。」裴謎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看來確實是段痛苦的回憶。 「一個血族不吃rou食,但是卻喝血,也是挺特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