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電臺里播映的歌(3)
余宛喜歡吃甜食,但唯獨不愛巧克力,私底下的性子大大咧咧,但在人群面前是個裝作溫柔綿羊的乖女人,喜歡購物、逛街,還喜歡打電動,身上綜合著男生與女孩的性格。 關陳喜歡這樣的余宛。 她沒有哪個地方好,卻每個地方都深深吸引著關陳。 「我說陳?。∑鋵嵞闶窃诤妥约哼^不去吧?!箷r光抬了抬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關陳。 「真想再聽一次,她唱那首歌……」關陳癱在桌面上,酒精的催眠加上一整夜未闔眼,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 「多相信余宛一點吧,她是真的愛上你了?!箷r光拿走關陳手中的鋁罐,抄起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背上,嘆聲氣說:「睡吧,會沒事的?!?/br> 關陳記得,余宛老是喜歡牽著手搖晃,走路像個小孩子似的,一刻都不得安寧,起初關陳還無法適應這種有如過動兒般的舉動,久而久之,余宛只要有一次不這么做,關陳便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她不是一個愛哭鬧的女孩兒,心情不如意了總是靠暴飲暴食來解決,卻也不見那些吃進肚里的熱量跑去哪兒了,關陳老是嫌余宛瘦巴巴的,后來才知道余宛根本就不是個大胃王,反而是個小鳥胃,她的腸胃不好,跑廁所里不是蹲在馬桶上就是抱著馬桶狂吐。 關陳知道,余宛就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女孩,時光離開薛佑湘一年后,關陳順利升上二年級,他開始打工,也讓余宛不再續(xù)租原本的房間,找了另一間較寬敞,適合兩人居住的小房間租屋,開始他們的同居生活。 煮飯由關陳負責、掃地拖地由關陳負責、洗衣服由關陳負責……大概除了吃跟洗澡以外全部的家務事都丟到關陳身上,但那其實都是關陳自己要求的,他不太懂得戀愛里該怎么分才算公平,他只知曉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而太過cao勞。 「你白癡??!我又不是公主?!?/br> 那時余宛指著他的鼻子生了一頓氣。 「那……該怎么辦?」 關陳第一次碰到無法解開的題目,也遇上了無法反駁的人。 「一三五是你、二四六是我?!褂嗤鸺毿牡膶⒁?guī)則寫在日歷紙的背面。 「那星期日呢?」關陳皺起眉頭問。 「放假!」余宛揚起燦爛的笑容。 或許有一天,余宛可以發(fā)覺自己不喜歡關陳,但關陳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不去愛上余宛,他想,無論錯過多少次,他都會一次又一次的去喜歡上余宛這個人。 時光望著關陳安穩(wěn)的睡臉,他將雜亂的桌面整理乾凈,扭動僵硬的肩膀,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卻遲遲無法入睡,他躺在床鋪上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悄悄溜到早晨七點鐘,終于熬過漫長的一天,終于,昨天揭開的真相也變成了過往,時光知道,他們誰也不計較被狠狠傷害,只是這場傷害,讓他們誰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不只一次想過的放棄還是得面臨嗎?時光高高抬起手,攤開掌心對著天花板,他透著指縫盯著純白色發(fā)呆。 他還不想放棄。 桌面?zhèn)鱽黻P陳手機的震動聲,時光起身偷偷瞄了一眼,看完螢幕上顯示的內容后他又躺回床鋪上,這次,他終于陷入夢境里。 余宛:「馀生向晚皆有你。」 關陳夢見有次星期天他倆窩在家里,他坐在沙發(fā)上,余宛躺在他的懷抱中,看著電視節(jié)目笑得開懷,嘴里吃著關陳剛削好的蘋果。 那般的日子像對老夫老妻過得生活,安靜愜意,陪伴著彼此卻也不會感到厭煩。 「吃橘子嗎?」關陳站在冰箱前喊聲。 「吃!」余宛咬下最后一塊蘋果。 關陳拿著兩顆橘子走到余宛身旁坐下,一顆擺在桌面上,另一顆他拿在手里開里剝開外皮。 「欸、你干么啊!我自己來就好了?。 褂嗤鹨姷?,大喊一聲。 「你只管吃就好了?!龟P陳掰了一瓣橘子塞進余宛嘴里,揚起嘴角笑著。 「你別老寵我?!褂嗤鹨荒樞牟桓是椴辉傅哪?,卻還是乖乖的讓關陳餵食自己。 「寵你怎么了,我不寵你難道要去寵其他人?」關陳挑起眉頭,刻意說酸話譏諷著余宛。 「你敢!」余宛咬著牙,張大口準備朝關陳的手指進攻。 「快吃吧?!箤兒闷さ拈僮尤M余宛手中。 關陳用濕紙巾將手擦乾凈,拿起手機滑動著訊息,不再里會余宛。 「現(xiàn)在幾點啦?」余宛咀嚼著橘子,邊問著。 「嗯?七點二十?!龟P陳瞄一眼手機上頭的時間。 「你開一下手機的電臺?!褂嗤鹋闹P陳的大腿,迅速的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面對余宛沒頭沒腦的命令關陳感到疑惑,但還是聽話的打開自己手機里的收音機,問:「你要聽哪一臺?」 「98.3、98.3!」余宛興奮的說。 關陳調到余宛想聽的頻道,他鮮少聽電臺,也不感興趣,他將手機塞到余宛手中,拿著吃空的水果盒起身走到廚房沖洗。 余宛將手機音量調整到最大聲,聽著電臺主持人的嗓音在手機里緩緩響起,正在介紹一些新人歌手、樂團的資料,關陳搖著頭輕笑著,打開水龍頭開始用洗碗精和菜瓜布清洗盒子。 嘩啦啦的水聲蓋去了大半聲音,直到關陳將水龍頭關掉,才聽見諾大的空間里不只有手機電臺的音樂聲,還有余宛輕柔的嗓音,那大概是交往以來關陳頭一次聽見余宛的歌聲。 帶著一點捲舌音,輕柔卻又高昂,強而有力一點也不會顯得氣虛,關陳緩慢靠近坐在客廳的余宛,她正閉起眼眸跟著手機歌唱,明明沒有字幕卻能一字一句的精準唱出。 「我把我的青春給你,不是因為想換取和你的婚禮,而是單純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了你,必須愛你──」 關陳覺得余宛的嗓音和手機里播放這首歌的女主唱的聲音特色很相似,有幾剎那間他都誤認為這首歌的原唱是余宛,重疊的頻率在關陳的耳畔邊纏繞。 直到歌曲終結,電臺進入廣告時段,余宛關起收音機,眨著眼睛看向身旁失神的關陳,在他面前揮動著手說:「怎、怎么啦?想什么呢?」 「我都不知道,你唱歌這么好聽?!龟P陳歛下眼眸,低低的笑。 「關陳,這首歌是我點的哦,是我要唱給你的?!褂嗤鹕焓痔痍P陳的下巴,逼著兩人四目交接。 這一輩子,都給了最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