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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春說自己不是個好人,能這么狂妄地就下定論,事實上申春對于好人的界定已趨于模糊,像沉在水里的鏡子,手撩出些許波紋,什么也看不清。 社會上那些似有若無的規(guī)范,似沉在睫毛上的重量,眨個眼,潰散不成形。如同他碰觸在女人肩膀上的這雙嘴唇,離開后,一點溫度都不會殘留,了無證據(jù)。 是個很懦弱的女人,比他稍微年長個幾歲,待人處世卻像是不解世事的處子,傻得令他發(fā)笑,卻也嫉妒起她眼里沉淀浴缸內(nèi)的水垢似的,那么厚的無邪。 「蠢蛋。」 耳鬢廝磨出火花,擁吻,聲音鑽進女人潔白的耳骨,她也只是敏感地縮起肩膀,不笑,不說話。 沒發(fā)出什么聲音呢,即使吻到令人難耐的地方,女人只會發(fā)出小小從鼻腔共鳴出的聲響,那樣微弱,小動物似的哭泣。申春沉下身,圈住女人不堪一握的腳踝,把自己對她的蔑視與激情,用細(xì)碎的吻,淺淺印在沒什么血色的肌膚,血管中的鼓動羸弱得可以。 「蠢蛋。」 申春笑一笑,看女人埋進枕頭里紅得淌血的耳下,又難耐地將身子,埋進去。 「申春……」 女人終于喚出聲來,蚊蚋地開口,她的眼睛溢出水光,那是種融化了的悲哀。申春僅是嚐進嘴里,并未停下看過,習(xí)慣忽視她太過卑微的表達方式,也許,申春試圖用這樣的態(tài)度去發(fā)掘什么也不一定。 在最后,女人維持當(dāng)初半趴在床褥的姿勢,發(fā)出細(xì)微的啜泣,喉頭一縮,申春的眼神迷離在女人的身體里。 以為她會說什么。 但希望是落空的,墜進水里,居然聽不見什么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