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回憶,阿硅的初戀(2)
待手術(shù)完畢了,燈熄了之后亮綠燈,阿硅一直跟母親在外頭等著,途中洪欣馨的母親陳月萍也馬上蒼白臉色到了手術(shù)室門口,手握著拳頭祈求著,謝依薇則是父母都到場。 因為謝依薇的傷勢沒洪欣馨的嚴(yán)重,她是已經(jīng)出來送進加護病房去,而接著過了兩三小時后,換成洪欣馨被拉了出來,洪欣馨傷勢嚴(yán)重到整身裹著繃帶,原本的頭發(fā)也被剪掉,剩下的是佈滿全身的白色一條條繃帶。 后來阿硅的母親先是與外頭記者交代些事情,而阿硅則是跟著陳月萍一起到了洪欣馨的加護病房,陳月萍到了病床旁坐下后一步也不動,握著女兒的手,流著滿臉的淚,閉上雙眼陪著女兒。 阿硅看在眼里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難過、憤怒、甚至無能為力,她不知道洪大媽是招惹了誰,怎么個傻呼呼卻被這般傷害,差點丟了性命? 她就像是旁觀者,只能看著她最好的朋友受傷,她就只是個盡是在這難過也無法清楚所有事情的人。 她有什么能力?她該如何? 現(xiàn)在的她只能夠照顧好這兩個傷患,至于另一個跟洪欣馨的女孩,她也必須照顧好,這樣她才能再洪欣馨醒來自豪的說,她可有好好照顧好你們,這位好久不見的好朋友,也該好好謝謝自己。 至少,對她而言,這是盡到朋友的責(zé)任。 「硅,怎么了,站著不動?」張書淓處理好麻煩的記者后,進病房看到阿硅站在門口,握著雙拳、抿著嘴,像是不甘心的模樣,這可是很少見的表情,對她而言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勾起嘴唇,笑笑地說。 「媽,可以的話學(xué)校我不去了,我想等到她們倆都醒來?!拱⒐杼ь^望著母親的眼神是那般堅定,像是她不愿失去朋友,那只有她會對自己笑的傻朋友。 張書淓本來想說這也太夸張,但是又看到她擁有著與自己相同的眼神,點了頭,「那就這樣吧,不過等醒來就回學(xué)校上課,我會跟老師他們說的?!?/br> 「不…」阿硅繼而往病床上傷勢嚴(yán)重戴著氧氣罩的洪欣馨一看,更加確定后,咬著嘴唇?jīng)Q定了,「我想回國,爺爺也會高興的?!?/br> 「???」本來以為她聽錯了,傻愣地問,「為什么會這么想……?」 「怎么不這么想,洪…,欣馨她明明傻的要命,哪會招惹著誰,突然這樣,你一接到電話就打給爺爺,爺爺一定知道所有事情,如果是爺爺,我想他會告訴我,甚至?xí)M趺醋?,我希望這樣,至少知道欣馨她到底接觸了什么?!?/br> 看在女兒沒半點猶豫說著想要確認(rèn)的事情,更加了解她的決心,作為母親、又作為總希望她回國的爺爺?shù)南眿D,她總不能消了她的決心,嘆了氣,「好,等他們醒了就回去吧?!?/br> 阿硅點頭回應(yīng)后,慢慢走到陳月萍身旁,輕拍著她肩,安慰著,也看著病床上并上雙眼的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的事,不能夠不再接觸的。 阿硅每天來回跑,因為不需要上課了,甚至帶了點換洗衣服到了醫(yī)院,先是去洪欣馨病房的置物柜里擺放好衣服,在陳月萍上班時,幫洪欣馨擦拭身體,沾了點濕棉花棒,替洪欣馨沾嘴巴,撥放著洪欣馨最愛的歌曲,那是充滿太陽的夏歌,洪欣馨總說這是能讓她再睡覺前感受到向日葵的夏季歌曲,能舒適的躺平、能傻笑地盯著天花板想像著大片藍空,能深吸一口氣,聞著夏天的味道。 對阿硅而言,算是有些感受到,原本一開始聽到洪欣馨這么說還有些覺得洪大媽總說些奇怪的話,不想多理,可是現(xiàn)在每天聽,倒是真有此事,倒了杯茶,喝了幾口對洪欣馨說了幾句小時候的回憶,儘管洪欣馨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見,她也想就這么說著到她醒來。 整理好衣物后,等檢查完洪欣馨的護士出去,她才蓋好棉被,走到謝依薇的病房,進去時看見一名總是在病房里的高大男子,聽母親說他是這女孩的保鑣,他沒多問自己,她也就走到病床前,幫這個未見過面,甚至她也不曉得自己的女孩擦拭著臉蛋,當(dāng)她擦著擦著,想到還要擦身體,轉(zhuǎn)頭卻看到男子早已察覺到自己轉(zhuǎn)頭,逕自走了出去不忘關(guān)門。 她走到床尾調(diào)了下頭枕,再走回去扶著女孩,沒多想,輕輕扯了開領(lǐng)口上的鈕扣,只是女孩卻呢喃著,「欣…欣馨…」 她每天進來,每天照顧著女孩,這是第一次聽到女孩喊著洪大媽的名字,她的聲音很好聽,就算聽不清楚也還是能感覺得到,可是為什么她喊出來的口吻有些奇怪。 阿硅愣了愣,后來還是輕撫著她的腰際,沒有脫掉內(nèi)衣,伸手輕輕擦拭著全身,再穿完衣服后,慢慢放回病床。 這是第一次聽到,就表示她快醒來了? 已經(jīng)一個禮拜了,還是給醫(yī)生檢查吧。 想著,走出病房跟男子說了說,又走回洪欣馨的病房,可是她想不透,那個女孩為什么叫著洪大媽時,卻能感受到是真摯的。 之后的每天,阿硅還是一樣循環(huán)著每天,甚至偶爾住在病房,抽了空讓陳月萍不用這么累,也是因為每天都來來回回跑,張書淓看到她的努力后,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其實她知道,虎噬幫、白噬幫,都暗地里保護著這兩人,但是關(guān)于警察的她們當(dāng)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里里外外接應(yīng)著許多人,可是全方位的保護。 當(dāng)然那女人也不敢多靠近,但她想,等她們倆醒來,也是時候告訴她們、甚至女兒。 再一次,阿硅再一次聽到謝依薇口中唸著洪欣馨的名字,那是那般溫柔,明明是痛苦的皺眉,卻是顯得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阿硅仔細(xì)地瞧著這個似乎是洪大媽的朋友的女孩。 第一次覺得奇怪、第二次不以為然…第三次……第四次,開始覺得這女孩每次都是說著洪欣馨的名字,甚至開始猜想著,女孩…跟女孩。 她開始覺得奇怪,可是說不上來,她不覺得奇怪,只是,從來沒見過,卻是起來奇怪的好奇心。 等到她幫謝依薇穿好衣服后,輕放回床,看著她皺眉,卻是不知什么感覺促使她撫平著她的眉心。 離開病房后,走回洪欣馨的病房,看到陳月萍坐在病床旁,用濕棉花棒擦拭著女兒的嘴唇,她因為心底的疑惑,走到陳月萍身旁問了,「阿姨……」 「小硅啊,」陳月萍趕緊起身,為這每天照顧女兒,女兒的好朋友拉張椅子,阿硅也趕緊答謝點頭坐下,「怎么了?」 她抬頭,眨著眼,問著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欣馨跟那女孩是朋友嗎?」 陳月萍知道她想問什么,笑著答,「是啊,欣馨自從之前那樣,性子有些古怪,要不是有這個好朋友,唉……雖然這好朋友是黑道的孫女,但她也是救了欣馨呢……」 「嗯?為什么會救了欣馨?」這件事母親都沒跟她提過,只說了那女孩跟自己身世差不多,只有這樣。 陳月萍嘆了氣,搖頭繼而說,「聽你mama說,目擊者看到依薇當(dāng)時抵抗著犯人,似乎還打了電話,我想是打給她保鑣吧?!?/br> 陳月萍看著阿硅皺眉的模樣,也是心疼,輕撫著她的頭頂,安慰著,「放心吧,欣馨她很快就醒來的,很快就會傻笑跟你聊天的……」 「嗯……」對于洪欣馨多于擔(dān)心,謝依薇卻是多了點好奇。 謝依薇,跟自己同樣的身分,甚至是個勇敢的女孩,這讓阿硅心理多了點好感,只是她說不上來,這種強烈的感覺,慢慢涌上心頭。 五天后,謝依薇醒了,但是阿硅卻沒有過去看她,甚至要母親告訴他們說是護士小姐照顧的,她本來就是不想要這般招搖,她只是想多照顧她們而已。 只是她更多的其實是好奇心,她好奇這女孩會不會醒來就去找洪欣馨,果然,她醒來就是找她,甚至她躲在外面偷看,雖然謝依薇還不能下床,卻是對保鑣說著要見洪欣馨。 她一直在觀察,到謝依薇能下病床去找洪欣馨,躲在門外看到謝依薇看著洪欣馨的模樣,看著她大哭,看著她用力搖晃著洪欣馨的手要她醒來。 聽到她似乎以為外頭沒人,跟不醒人事的洪欣馨告白。 她愣了住,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但是就之前那些來說算是解開心底疑惑,只是她看著那般哭臉,好看的臉哭得紅腫,她心里像是有什么撞擊著,不清楚。 每天,看著謝依薇的喜、怒、哀、樂,甚至被母親發(fā)現(xiàn)自己躲起來偷看,她更是求母親別說出來,說她照顧著她們。 越來越奇怪,直到洪欣馨醒來,那天醒來當(dāng)下,她還是躲在外頭偷看,直到謝依薇察覺到洪欣馨的不對勁,繼而慌張的衝了出來,與她撞著正著。 「抱歉……那個,我有急事…」謝依薇沒看她,趕緊起身,往醫(yī)生的辦公室跑了過去,阿硅這才起身,走了進房。 「你是誰……?」本想說她醒來要亂罵這傻ㄚ頭,誰知坐著的她,卻問了她最震驚的話,她愣了下后,冷靜的回答,「我是阿硅,你的國小同桌的同學(xué),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別忘了,我還會再來的?!?/br> 說完,不等那個沒看到自己臉的洪欣馨回應(yīng),知道謝依薇快回來了,趕緊走出病房躲了起來。 洪欣馨失去了記憶,接著是很多洪欣馨的朋友跑來看她,甚至國小的老師也來了,但是洪欣馨卻是不記得任何人,阿硅看著每個來來往往的人,有她的弟弟、哥哥、甚至一些畢業(yè)后沒再見過面的同學(xué),都來探房的。 謝依薇依然照顧著洪欣馨,甚至跟她聊著以前的事,無法碰觸的記憶不談,只是當(dāng)她談起洪欣馨就會昏了過去,甚至忘記自己為什么會在這。 她想趁著這時候告訴洪欣馨她的心意,因為母親告訴她,她必須出國,別讓洪欣馨有任何危險,所以至少在這時候告訴她,決定好的事,她謝依薇絕對做到。 告白這檔事很簡單,雖然周遭許多男生跟她告白過,甚至她拒絕也是簡單,但是第一次有喜歡的人,要她告白還是挺困難。 她走到醫(yī)院門前,卻被洪皓宇攔了下來,冷淡的臉,不讓她過,「你可以不用在照顧我姊了,我們可以照顧的。」 「讓開。」謝依薇本來就很討厭這花花公子的模樣,甚至對洪皓宇這般阻饒更是覺得無言。 他就是不讓,這讓許多來來往往的民眾都看得一清二楚,謝依薇哪怕面子,本來就討厭這種人,更是故意大聲直接說,「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跟你姊見面?」 洪皓宇愣了住,只是他為了姊姊,不讓她受傷,因為她是黑道的孫女,甚至是女孩,他就是不讓。 謝依薇早就知道他的意圖,甚至徹底明白為何張楷柿之前會一直在學(xué)校阻饒著自己,原來都是這兩人,這兩個大白癡的關(guān)係,繼而抱肚大笑,甚至對這根本無關(guān)痛癢的阻饒是種嘲笑,「怎么,你怕了?怕我就像他們說的喜歡你姊,呵呵,真好笑啊,沒錯,我現(xiàn)在明白了,我喜歡你姊,可以了吧?」 看著洪皓宇傻住的表情,更是覺得自己說出來的暢快,只是這樣就已經(jīng)沒機會告訴洪欣馨了,她生了氣,含著淚用力賞了他巴掌,跑離醫(yī)院。 阿硅本來是想追過去,可是她有什么資格追上去,她不認(rèn)識自己、會因此有壞印象,可是當(dāng)她聽到這樣的話,她是心疼的,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像謝依薇對洪欣馨的心意…… 喜歡是奇怪的感覺,她本來以為自己對情感是不會碰觸的,誰知看到謝依薇對洪欣馨的笑容,她是吃了醋,看到她哭、她是心疼,可是明明沒有跟她聊過,卻知道她的個性,卻知道她是喜歡洪欣馨的。 是否與她相同,是單戀、暗戀。 她看著謝依薇的班機飛走、她答應(yīng)了母親等她們醒了之后,她是決定要回到s國,回去問爺爺,甚至搞清楚,有關(guān)洪欣馨現(xiàn)在的處境,甚至有關(guān)那女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