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參、試問閑愁都幾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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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這問題讓石更困擾了好幾日,可又憋在心底不敢問,如此心神不寧的情況自然是耽誤了工作。 眼見交貨的期限迫在眉睫,他也只得認(rèn)命地留在坊里趕工,連晚膳都誤了,最后還是一道響亮的雷聲讓他回神。 他動了動僵硬的肩頸,按捏著筋脈,疲倦的闔眼聆聽窗外下得歡暢的雨聲,又想起了那把傘。 只許替她一個人打傘?她說這話時還緊緊的將傘護(hù)在胸前,像怕人搶了它去似的,那樣的孩子氣。 就算是這樣,還是一樣說不出的可愛。 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揚(yáng)起了嘴角,他忙斂下,還心虛的東張西望了會,就怕叫人看了去,戳破了他的心思。 天色已晚,坊里哪還有別人,屋里獨(dú)獨(dú)漏下他一個,但他抬頭時卻意外在滂沱雨勢中隱約看見一人打傘走來。 他瞇起了眼仍是吃力難辨,直到那人走近,和他對上了視線,他才認(rèn)出人來。 「石大哥。」她加快了腳步走近,淺淺噙著一抹笑。 如蘭怎么來了?石更詫異不已,連忙起身迎她入門,替她收好了傘擱在門邊。 看出石更的疑惑,她輕聲解釋,「石更哥,我煮了魚湯想送給你,可繞去你家沒看到人,猜想你是不是還待在坊里就尋了過來。」 她擱下了東西,這才有功夫打理一身狼狽,饒是打了傘,然是被飛散的雨絲打濕了發(fā),連裙擺都被水漬染出深深淺淺的小花。 這讓他實(shí)在過意不去,滿屋子的找了一回,只翻出了幾條他們平日工作拿來拭汗的巾子,又怕她嫌臟,遲疑了會,才從懷中掏出一條白凈帕子給她擦臉。 她輕聲道了謝,簡單打理好自己,又趕著去給他盛湯,「石大哥,魚湯涼了會腥呢,你趁熱喝?!?/br> 她大老遠(yuǎn)的跑來給他送湯,他總不好拒絕,接過了湯,一口一口喝著,不忘點(diǎn)頭表示好喝。 「石大哥喜歡就好?!谷缣m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絞帕子。 他們倆是首次獨(dú)處,氣氛有點(diǎn)尷尬,靜謐的屋內(nèi)顯得淅瀝瀝的雨聲格外的響。 石更喝了口湯,抓了抓頭,又喝了口湯。 該說些什么才是,可是?又該說些什么呢? 石更苦惱不已,想了半天才比了個及腰的高度,又比了個一,然后用手搭出個小小的尖頂,最后打拇指彎了彎。 如蘭不解,眨著眼兒,不小心將方才沒來得及拭去的水珠自睫上眨了下來。 石更無奈,以左手做底,將右手三指擺在上頭。 她看了許久,蹙著眉猜測他是指蒲草,「石大哥??是指如蒲嗎?」 石更點(diǎn)頭,再打了一次當(dāng)初的手勢。 「如蒲?一個人?在家?可以?嗎?」她緩慢的解讀著,為自己頭一次猜出他的意思而亮了眼。 「如蒲可以的!我吩咐過他了?!顾蛑煨α似饋?,帶點(diǎn)心滿意足,「石大哥,我也看的懂你說什么了,真好?!?/br> 石更的臉有些燙,不自在的抓了抓頭。 如蘭沒有注意到,提到了弟弟,倒是啟了她的話匣子,「以前我也是不放心如蒲一個人在家,常常一日要回去瞧上好幾趟,怕他哭了餓了,所幸如蒲懂事,能照顧好自己??」 她說起弟弟,總是特別有精神,原本恬靜的面容都會升起一股韌性來,像隻護(hù)雛的母鳥。 石更自己也是吃苦過來的人,自然知道要在這世道討生活有多不易,尤其她這樣一個弱女子還要肩負(fù)著弟弟這個擔(dān)子。 思及此,他不禁對她肅然起敬,更是專注地聽她說起生活點(diǎn)滴。 「其實(shí)賣花賺的錢少,我也盤算著等如蒲再大些就到繡坊里去做繡娘,多攢些錢?讓如蒲能上學(xué)堂讀書識字,他那么聰明,肯定能將書讀好?」她叨叨絮絮的說著,說到高興處,一下抬起頭對上他黝黑的眼,又吶吶的垂下,「石大哥,我、我太囉唆了是不是?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呢?」 石更慎重地?fù)u了搖頭,用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好」字讚美她。 可如蘭沒識過字,自然是看不懂的,又露出困惑神情。 他只得換了個方式,蹙眉苦思著要如何表達(dá),最后才遲疑的伸手和她四指勾了一下,用自己的拇指壓了壓她的拇指,很快又放開。 如蘭笑了開來,讓他知道她明白了他的鼓勵,也微微揚(yáng)笑。 只是他眉頭下一刻卻蹙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往窗外看去。 他方才??好像聽到什么聲音? 外頭依舊水氣瀰漫,教人看不清外頭的景物,他沒來由的心頭狂跳,三步併作兩步的邁到門邊,探出頭去看。 門外沒人,他原以為是自己多心,才剛收回了視線,就看見另一側(cè)的地上有一處圓形的乾土,正一點(diǎn)點(diǎn)被雨水打濕。 他頓時滯住了腳步,久久無法將視線自那上頭移開。 有人曾經(jīng)站在那處! 這念頭才剛閃過腦海,他身子就動了起來,毫不遲疑地朝雨中追去。 那人是誰? 是盼兒嗎? 雨這么大,她會不會是來替他送傘的? 那她有沒有看見什么、誤會了什么? 無數(shù)的問題在他腦中飛竄,雜亂的一如他的腳步,最后卻都無解。 因?yàn)樗麤]找到人,整座城被月色照得煙雨濛濛,在他眼前籠成了一片霧簾,簾里頭空蕩蕩的,獨(dú)有雨聲沉沓。 罷了?明天再問吧。 他狼狽拂去滿臉的雨水,如此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