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這是什么意思？”木亦堅讀完暗堂回報的信箋,丟到孛思特的桌上。

    燒制了整套總數(shù)共一百零八個盤碟碗粉盒,皆采用雙魚或是雙喜的圖案意象,喜慶的鴛鴦錦被,準(zhǔn)備連點三十天的百福燈籠,還弄了百人的迎接隊伍,放到以往他必定很贊賞三弟對母親的重視,現(xiàn)在這份用心卻成為他最不悅也最忌諱的。

    向皓這份洋洋得意刺痛了他,他憑什么把母親當(dāng)成是自己的新娘！

    孛思特早就看過回報,“他沒有破壞規(guī)矩?！钡恼f。

    “那件事辦好了？”

    “嗯！線布的差不多?！?/br>
    “發(fā)動時間是下個月,打算讓母親待著金夏,等事情有了結(jié)果,再接她回來?！?/br>
    “大哥！”木亦堅心里明白大哥是對的,但,就有一股難以平復(fù)的氣卡在喉里。

    的確,三弟對母親好,用這種方式贖罪,他們不能干涉,只要他信守承諾不碰母親也沒有別的女人,兩人就沒有理由反對,只能在一旁看著。

    “母親身邊有四個暗衛(wèi),你不信我,不信三弟,也該相信暗堂派出去的人,不會有任何閃失?！?/br>
    “沒有不信大哥,怕的是那個兔崽子手腳不干凈,母親最是心軟,待的時間越久,我越不能放心！”

    “趕快把這邊事定下來,才能越快把母親接回來,便不會發(fā)生你擔(dān)心的事。”

    ＝＝＝＝＝

    這個月過得十分舒心,仿佛回到以前的日子,雖然親昵程度有限,瑕不掩瑜.......只要母親在我身邊就好,愿意給我便珍惜,如果不想要也不勉強(qiáng)。

    『唉！真不想要母親離開,想了一個月都沒能想出一個好計策,真是苦惱?！?/br>
    玉成玉啟在下面看著王上整晚愁眉苦臉,他們怎么會不知道是因為一月之約即將屆滿,娘娘要返回蒙古了。

    玉啟大膽開口說了一句,“王上,您的十七歲生辰就在下個月,不知娘娘是否要留下。”

    只見向皓頭也不抬,只轉(zhuǎn)動眼珠子看著玉啟,這個法子他早就想到,只是這生辰是拓拔比修不是向皓的,對自己根本沒有意義,也不知道母親愿不愿意賞臉。

    玉啟被王上陰郁的眼神看著心里發(fā)怵,“小的多嘴,請王上責(zé)罰。”緊張跪地討?zhàn)垺?/br>
    “你不明白.......?！毕蝠o奈的下結(jié)論?！耙擦T,如果沒有更好的理由,就這樣吧。”

    “王上,您的兄長來了！”玉成走到門外又進(jìn)來通報。

    『是大哥！還有七天大哥怎么就來了！已經(jīng)等不及了？！不行,我得做什么？』向皓心里慌亂,表面上裝的不動聲色。

    “大哥！”向皓起身迎接。

    “嗯?！必盟继貙λc頭示意,隨意的找張椅子坐下。

    “大哥深夜來訪,代人傳信便可,有什么急事嗎？”向皓看似輕松但是字斟句酌的問。

    “呵,看你這樣子?！必盟继匾姷较蝠┻@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失笑,“放心！不是來向你討回母親的?！?/br>
    “大哥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毕蝠┍徊鸫┻B忙否認(rèn)。

    “哦,那我可以隨時接走母親嚕？”孛思特反問。

    向皓想要耍的小聰明,從來不可能在孛思特面前奏效,被擠得啞口無言。

    “我下個月要發(fā)動,沒問題吧？”孛思特不再戲耍向皓。

    “下個月！這么快！”向皓大驚。

    “有疑問？”孛思特不解。

    “大哥是想打個措手不及？”向皓認(rèn)真起來也不輸給兩位哥哥,“不過,對手實力雄厚,恐怕沒這么容易?！?/br>
    “我只打算先打亂對方陣腳,得到休養(yǎng)生息的機(jī)會?！必盟继靥拱椎恼f。

    向皓沉吟一陣子說,“需要我領(lǐng)兵嗎？”

    孛思特對三弟投以贊許的眼光,“這倒不必,你先坐穩(wěn)金夏王的位子,比什么都有幫助?！?/br>
    “讓二哥率兵出征？”該向皓不解了,蒙古猛將多如繁星,宰相出征前所未見,況且世人應(yīng)該還不知道書香世家的相府,里頭深不可測。

    “還不到使這張牌的時候。”孛思特笑著說,“我打算讓大汗親征。”

    “札力臺？！”向皓知道大哥跟札力臺之間的關(guān)系,讓情人上戰(zhàn)場？看大哥云淡風(fēng)輕的點頭,心里拿不準(zhǔn)他是什么主意,不敢多言。

    “那邊的事,你別插手,我來是告訴你,母親會在金夏待到混亂平息?！?/br>
    向皓大喜,“真的嗎？”無法掩飾的喜上眉梢。

    “你坐鎮(zhèn)后方,還肩負(fù)照顧母親的責(zé)任,不是兒戲?！必盟继嘏滤靡馔纬鲅蕴狳c。

    “我明白?！毕蝠R上嚴(yán)肅起來。

    “那件事再犯一次,我會親手了結(jié)你?！必盟继乩淠恼f。

    “有四個暗衛(wèi)盯著,大哥還不放心嗎？”向皓賭氣的說。

    “倒是小瞧你了！”孛思特雙手交叉在胸,似笑非笑的說。

    向皓在心里捏了把冷汗,早知道就不說出來,大哥一定在暗諷我自作聰明,自己雖然功夫不高,但能感覺到暗衛(wèi)就在附近,召來金夏的禁衛(wèi)軍長暗中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不只一位高手隨時在母親身旁,不只一人......只有暗堂堂主能有四枚暗衛(wèi)的排場,白天兩個晚上兩個。

    『大哥這么不相信自己！實在氣悶！又能怪誰？』

    曾經(jīng)被全家人無條件的信任,都被不成熟的沖動給打碎了,只能更努力希望再次得到認(rèn)同。

    孛思特站起來走過向皓身邊,一副好自為之的態(tài)度拍拍他的肩膀,便離開去王寢了。

    ＝＝＝＝＝

    沒想到此次到金夏便待了這么長時間,足足半年,想起半年前思兒對自己說的“有事要辦”,一定是重要的大事,不然他不會如此慎重的前來通知,只能靜待他的好消息,現(xiàn)在相府一定忙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她。

    最近他似乎不那么忙碌,經(jīng)常能和我同一時間就寢,躺在各自的榻上談天直到睡著。這半年皓兒表現(xiàn)正常,我倆相處得很融洽,沒有任何逾越分際的情事發(fā)生,他高大的身軀擠在那張小榻上,已經(jīng)跟他提了好幾回,他堅持這是最舒服的狀態(tài),也不愿意我離開王寢哪怕只是移到偏廳,只能隨他去。

    ＝＝＝＝＝

    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晚,皓兒晚上都在我睡著后又跑出去,今天醒來他又不在,『睡不好嗎？怎么了？』睡眼惺忪走出內(nèi)室,一盞昏暗的燈光在窗邊榻旁,皓兒靠在榻上......搓著他胯間的物事,頭往后仰,神情放松又投入.....我個人呆愣住,雖然嫁過兩回,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委實令人臉紅。

    “母親.....”

    『不好,被皓兒發(fā)現(xiàn)....』

    皓兒見到我嚇得馬上跳起來,胡亂穿上褲子,快步走到我身旁,“母親,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要吵到你.....”神色緊張得向我認(rèn)錯。

    “你沒有吵到我,.....”尷尬的不知所措想要后退,“只是發(fā)現(xiàn)你不在出來尋你?！?/br>
    “母親,你不要怕,我不會強(qiáng)迫你.....”皓兒有點慌張的怕我跑掉,又不敢伸手捉我。

    的確,陪他在金夏住了超過半年,雖然皓兒沒有向我表達(dá)愛慕之意,也未曾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可以這樣下去便好,我是極不愿意跟皓兒發(fā)生任何超越母子的情事,希望他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忘這份錯誤,不再繼續(xù)下去。

    皓兒打斷我的思緒,“母親,我們回去睡了?！?/br>
    “可是你......”我有點遲疑。

    “不要管它,一會兒便好了?！辈蝗莘瘩g,皓兒便牽著我走回寢殿。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