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仙酒釀造師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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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感覺好像有人在玩我的頭發(fā)...?!骨嗵爝€在半夢半醒間,心想著。 把玩他發(fā)絲的人也不急促喚醒他,耐心的等他醒過來,好整以暇的立半身,一手托腮的看著身上人,嘴角滿是笑意。 青天這時后也剛好清醒了,他很自然撐起身,下榻、穿鞋、整整衣服,然后一副驕傲的神情看著夜丘黎。 「哼哼!別以為這樣能嚇倒我。」青天說。 「喔~」夜丘黎玩味的看著他。 「不過就睡一起,我以前也常跟我爹睡?!骨嗵飙h(huán)抱而立。 「但我沒叫你趴我身上,徒兒挺熱情?!挂骨鹄栊φf。 「不趴你身上是要怎么靠近點?那個榻也只能躺一個人?!骨嗵毂г怪?。 「本來想說你臉皮薄,牽牽手待我旁邊就好,沒想到你整個人趴了上來。」夜丘黎說。 青天驚愕了一下,臉又紅了說「那、那你怎不早說。」 夜丘黎回「睏了,撐不住?!?/br> 感覺又輸了一回,無言以對。 外面夜深人靜,房門卻敲起了聲響,一名女孩的嬌嗲聲音傳來。 「恩人、恩人,是我。」 青天大驚,心想「有女人來找夜丘黎。」 夜丘黎起身,去開了門,女子身穿白色披風(fēng),連身帽遮住了女子的面容。 用外形來看,比青天矮,相當(dāng)嬌小,手中提了兩罈酒,走了進來將酒放到桌上。 掀開帽子后,是張人間沒有的美色,純良中帶有古靈精怪感,感覺像個meimei。 她注意到了青天,打趣的問「莫非他是恩人朝思暮想的人?」 青天又臉紅了一次,太直接啦! 「真好玩,一下就臉紅了?!剐α藘陕暫?,說「我叫蜜兒,公子怎么稱呼?」 「林青天?!谷缓蟠蛄苛艘幌旅蹆?,問「你跟我?guī)煾甘巧趺搓P(guān)係?」 蜜兒不懷好意的掩嘴偷笑,說「恩恩~~,難道你吃醋?」 青天面癱的說「想多了。」 夜丘黎已經(jīng)自行打開酒罈,裝在茶杯中拿起,正要喝時說「蜜兒是個百年木妖,特別喜歡釀酒,她有次被個小道差點收了,我剛好路過?!?/br> 「那個道士可壞了,我明明沒作壞事,卻執(zhí)意說是我。」蜜兒想起接著說,「要不是恩人抓到真正作怪的那隻,我差點就背黑鍋了?!?/br> 「唉!這世界指鹿為馬的人真不少。」青天感嘆,然后回想剛剛的話,像發(fā)覺什么,突然看向蜜兒「百年木妖?」 蜜兒點點頭「對阿!」 青天新奇的繞了蜜兒一圈,說「怎么像個人,你真得是妖?」 蜜兒覺得好笑,又掩嘴而笑說「修行百年當(dāng)然幻化人形這點小事還是做的到?!?/br> 青天眼睛一亮「我第一次看到人模人樣的妖,好特別?!?/br> 蜜兒笑說「像我們這種也想成仙的妖,通常也是隱世修煉,不常見,能遇見恩人也算是緣份?!?/br> 蜜兒重新將連帽蓋上,對兩位微微行禮后,說「出來甚久,我也該回去,恩人可得小心,來這時我已經(jīng)感到一股很深的怨氣?!?/br> 夜丘黎只嗯得一聲回應(yīng),蜜兒便離去。 青天看人消失了才說「師父是打算夜探地下墓?」 「鬼只有晚上才會輕易現(xiàn)身?!挂呀?jīng)開第二罈酒喝。 「第一次看師父抓鬼,我也要跟?!骨嗵炫d致起來的說。 「好?!挂骨鹄鑴偤煤韧曜詈笠槐?。 青天已經(jīng)是越來越愛看戲的心態(tài),以前是看看書,沒有圖,想像又書讀得少,時常不解其意。 雖然小時后有被山中妖精迷惑過,后來有一段空白記憶,等他回神,身旁的大壯已經(jīng)感天謝地的對他當(dāng)神拜,迷路時后胎記又化出一支紅蝶帶領(lǐng)他們下山,才平安的回到村落。 從那之后大壯三不五時就說他未來是個除妖大師,要跟隨他到死,后來受不了他的胡言亂語就大吵一架,之后大壯就愛找碴,還把他關(guān)貓屋過,從此青天就不愛跟他來往。 要不是柳子軒的到來,他也不知道世界之大,想就此終老山林,平凡一生。 他發(fā)覺了樂趣,跟著這人,可以云游四海,降妖伏魔,增廣見識,多快活。 夜丘黎和青天到了地下墓xue前,雖沒帝王墓的規(guī)模大,倒也比尋常人家大,有個往地下走的階梯,當(dāng)他們走到里面,四周其實也沒太多東西,也就一口很大的石棺,一些石俑,和珠寶翠玉陪葬,但石棺上方卻有個壁畫,像座府院。 夜丘黎的領(lǐng)血靈蝶就在那壁畫上飛舞著,青天看不明白,問「師父,你的靈蝶怎在那盤旋,并沒有東西?!?/br> 夜丘黎盯那畫良久才說「這壁畫,司馬家獨有的畫境?!?/br> 青天不懂問「有甚么特別嗎?」 夜丘黎「司馬家的結(jié)界獨樹一格,能以畫造境,宛如身歷其境。」 「這么神,那要怎么進去?」青天興奮了起來。 夜丘黎「等畫中主人邀請。」 青天「咦?」的一聲,接問「要是都不請呢?」 夜丘黎「那就剩下司馬家家主可以破境而入?!?/br> 話畢,傳出了一個聽似女子哭聲,卻低沉了一點,夜丘黎將青天摟到自己身旁,說「來了。」 世界彷彿顛倒了,一陣暈眩和心悸襲向知覺,等神識終于回來,瀰漫的黑色濃霧不見五指,只剩那隻手還有溫度的摟著他。 「師父,怎么這里這么冷?」青天覺的除了身旁這人的氣息外,皮膚都可以感受冰冷。 「鬼氣,這里死很多人。」夜丘黎處變不驚的說「走吧!」 往前看,隱約可以看見一棟宛如府院的建筑,但卻陰森鬼氣得讓人不安。 那嚴(yán)實的大門像是知道青天他門要來,自行打了開來,那沉重開門的嘎嘎聲,讓人心都涼了一半,往內(nèi)看還是一片漆黑,叫人無法窺視其中。青天有點心慌的下意識抓住夜丘黎的衣服,前行。 邁入了其中,景色像刮了陣大風(fēng),塵土飛揚擾人耳目,待風(fēng)停再睜眼,青天眸中盡是怵目驚心之景。 雖黑霧瀰漫,卻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滿地慘不能睹的軍兵尸體,缺手?jǐn)啾?,無頭尸身,開腸剖肚,宛如戰(zhàn)爭后的人間煉獄。青天感覺不是第一次見到,但真實擺在眼前,臉色都蒼白的定住,把夜丘黎抓得更緊。 「還動的了嗎?」夜丘黎低頭問,言語中盡是憐憫之意。 師父果然還是見過大場面,一點都沒有撼動到他,青天瑟瑟發(fā)抖的顫聲說「應(yīng)...,應(yīng)該...」可以還沒說出口,人已經(jīng)被打橫抱了起來,緩步往前走。 青天像隻受寵若驚的兔子,只能任由夜丘黎抱著,仰頭看這人對他的疼惜,一種強勁的安心感,讓他不太想下來走路,只能感受這人剛飲過酒的氣息。 但,當(dāng)終于有點思緒,眼角馀光不小心瞄到地上那些殘尸,這種放大的恐怖真實感,讓青天不由自主的將臉埋入夜丘黎懷中,手緊抓夜丘黎雙肩。 夜丘黎好笑得說「青天真是越來越主動?!?/br> 懷中的人身形震了一下,心想「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撩他,不分時間地點真是惱人。」 「師父你是來收鬼還是來逗我,嚴(yán)肅點好嗎?」那張臉還是貼著師父的胸口,手倒是松了。 「看你緊張,幫你放松一下?!挂骨鹄杌?。 「有人幫人放松是用這種作法嗎?」青天問。 「不就在你面前?」夜丘黎回。 青天似乎臉又熱呼呼,自暴自棄的說「說不過你。」 夜丘黎輕笑了兩聲,青天心中也感覺自己真好笑,心頭暖暖的微笑。 夜丘黎呼地停下了腳步,青天感覺到也轉(zhuǎn)頭看向前,風(fēng)雅別緻的莊院,悠美的庭園造景附有小涼亭,卻因兩人到來又開始回盪那不甘心的哭聲。 「到了?!挂骨鹄璺畔虑嗵?,說「跟緊我?!?/br> 青天點了點頭,跟在夜丘黎后頭,往那哭聲的廂房而去。打開門,輕紗曼妙、精緻床榻平鋪軟棉雪白床被,身形微壯卻垂頭啜泣的人影,在輕紗飛揚那霎那,抬起了他別緻的臉龐。 烏溜的青絲散發(fā)而飄,微紅的雙眼盡帶淚光,美得不似人間女子卻眉間帶一股哀怨,兩旁站立了等著伺候主子的數(shù)名ㄚ鬟,其中一名正是楊家女弟子,卻個個眼神空洞像個人偶,無悲無喜的定立在旁。 那鬼站了起來,微敞的白衣,明白的說了他是個男人,青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竟有這么美的男子。不過想想,他師父也不差,只是多了股冰冷傲氣。 夜丘黎直接就問「你是何人?」 那鬼報上了名號「不過是個敗國俘虜,岳羽定?!?/br> 夜丘黎問「為何傷人奪命?」 岳羽定說「為了尋一人,我給了他們金銀財寶、將領(lǐng)之軀,卻各個讓我空等,無誠該殺?!?/br> 夜丘黎問「為何抽女子一魂?」 岳羽定說「那人,懂得仙術(shù)玄學(xué),在我死后曾來祭拜我,說我怨氣太重,將我一魂抽離,封入這壁畫。如果,我也同他一般抽他人之魂,他是否會來?」 夜丘黎又問「既然是被封,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 岳羽定說「有名男子的聲音,告訴我,若放我自由,他要我的皮相,煉製兇尸?!?/br> 這鬼輕挪身影,一步一步走得踏實,哀求的問「道長,我已經(jīng)回答那么多,你是否能幫我尋此人?!?/br> 夜丘黎見來人不停,轉(zhuǎn)身將自己漆黑的外衣脫下,披在青天身上,低語說「帶那女弟子,照原來的路回去,其他人已經(jīng)沒救?!?/br> 青天從這身影往后看過去,那人周圍開始凝聚一團又一團的黑霧,陰森的若隱若現(xiàn)著模糊人臉,突然擔(dān)心得抓住,要轉(zhuǎn)身面對那厲鬼之人的手。 夜丘黎目光深邃的看著拉住他的人,不言也不語,只是微笑著,青天難為情的心思立即涌上心頭,將頭別開說「小心點!」 其實有甚么好擔(dān)心,師父的修為高的目前沒人能敵,區(qū)區(qū)一支厲鬼還收不了嗎? 夜丘黎也邁步向前,從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劍,問「最后一個問題,你的怨恨何來?」 岳羽定停了,夜丘黎還是往他前行,說「我不擅凈化,只能斷了你的怨念?!?/br> 厲鬼突然狂笑了起來,那股怒氣,那股怨恨,冰冷的回盪在這似寢宮的地方,青天聽的內(nèi)心顫動,彷彿感受到他的痛苦。 岳羽定四周的黑霧漸漸包圍著他,他開始訴說了他的怨念「身為一國忠將,該殺敵衛(wèi)國戰(zhàn)死沙場。卻因這身皮相,遭親信背叛,國破家滅,淪為敵國昏君禁臠,你叫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br> 話說的殺氣凌厲,黑霧瞬間散開,鮮紅的鎧甲配上鮮紅的惡鬼面具,手持殺敵無數(shù)的蘆葉槍,一反先前柔弱似水的姿態(tài),威嚇顯顯的傲立在夜丘黎面前,鏗鏘有力的說「生、死、不、悔?!?/br>